“在你們看來,釘鞋不過是一個江湖人,一個小人物,一個奴才!可在我看來,他比你們金貴的多。李二又如何?”老獅子看著站在他麵前的這個人慢慢開口。

老獅子居然很講道理。

一個人講道理的時候,通常有種情形,第一種是除了道理再無可講的時候,第二種是要靠道理得到別人支持的時候,第三種,則是講道理本身就是不講道理的時候。

老獅子是現在明顯不是這幾種,因為是在講道理,卻不是在跟人講道理,這江湖上,沒有道理,隻有生死!

他說這些話的理由很簡單,他隻不過是想說而已。

老獅子認真的看著走上樓來的這人:“這事情,不會有交代。“

這人怔怔,慢慢開口:“任何事情都沒有交代,隻是任何事情都可以了結。”

老獅子搖頭。

“看來這件事情除非你們兩人中有一人死了,才算是了結。”

老獅子這次點頭。

這人才慢慢的,一字一句的開口:“我保證,李二會死的。”

他絕對不是在說假話。

這是這句話誰都不信!

他們是玩家,就算死了,大不過刪號重來。可真到他們這樣的身份,要刪號,就跟真的死了一樣了。

沒人會相信,李二會就這樣刪號自殺。

可這個人說的話,卻有種讓人相信的能力。

“若是李二死了,這件事算不算了結?”這人居然再次認真的問道。

老獅子沒有開口。

這人繼續說著:“在遊戲後邊,肯定會從武俠,變成仙俠,我可以保證,到那時候,肯定會有人幫你將釘鞋複活。”

老獅子的眼睛忽然發亮。

“怎麽保證?”

這人笑笑,眼神在酒樓裏的眾人身上掃過,落在了白愁飛身上慢慢開口:“這位白先生,可以幫忙保證。”

他這樣一說,酒樓裏所有人的眼睛馬上看向了白愁飛,白愁飛的臉色卻一點沒變,他在看這個人,他不認識這個人,這個人卻毫無疑問的認識他。

“白先生,你是否可以幫忙保證?”這人居然就這樣問著白愁飛。

白愁飛沒有回答,他隻是看著這個人,心中卻有些非常強烈的預感,他知道這代表著什麽,那是有大事要發生!

他沒有開口,他也不想開口。

這人居然再次開口問著:“白先生?可否幫忙保證?”

白愁飛這時候才慢慢開口:“你還沒有資格這樣跟我說話。”

這下不僅酒樓裏的人怔了怔,這人的臉上也浮起幾分氣憤。

白愁飛看著他慢慢開口:“你怕不怕死?”

這人沒開口,臉上卻升起幾分不屑。

白愁飛點頭:“我知道了。”

他竟然這樣說完,就站起身來要往外走,這不僅出乎眾人的預料,更是在這人的預料之外。

所以他馬上就趕到了白愁飛身前,他的輕功並不弱,白愁飛走的也不快。

“你還沒……”這人看見白愁飛臉上的不耐煩,語氣裏帶著笑,可還沒等他說完,就看見了一片刀光。

白愁飛已揮刀!

從左到右,他左手中的刀直接從左到右橫拉過。

沒人能想到他就這樣出刀,更沒人知道他左手的刀竟然也這樣快。

酒樓裏馬上全是血腥。白愁飛卻看也不砍,管也不管的繼續往下走著。

酒樓裏當然沒人管他,隻是他的身影在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停一停,轉過了身,看著老獅子慢慢開口:“若不是這個時候,我真的想交你這個朋友。”

他沒有等待回答,他也不想等待回答。

酒樓裏的眾人沉默,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走出酒樓的白愁飛臉上卻有了幾分急切,他相信把他腰斬的這個人說的話絕對是實話,可若是實話,那絕對有真正的大事發生。

他甚至不顧及在街頭,直接就舉起了右手,做個奇怪的手勢,轉身走進了旁邊的一處小茶樓。

他坐下並沒多久,就忽然有一個人出現在了他的身前,看著他不開口,也沒有任何動作。

還坐在茶館裏的人已經被這個忽然出現的人嚇了一跳,可白愁飛卻好象是理所當然一樣的直接開口:“去查清楚,李家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這人到這時候,才點頭行禮,退下。

直到這人消失,白愁飛才閉上了眼。

這是一種感覺,卻是一種真實的感覺。

白愁飛的感覺並沒有錯誤。

真的出事了,大事!

李東陽絕對不會相信,這世界上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李東陽是李家的家主,三十年來,李家完全都是他做主,在這個地方,絕對不會有出乎他以外的事情,更不應該出現這樣的事情!

他已經不再年輕,晚上已經很少再需要女人。大多時候,他隻是休息。

三十年來,從來沒有人會在他睡覺時候打擾他,因為絕對不會有人敢這樣做!

他說的話,在李家就是權威!

可今天晚上,他醒來的時候,忽然就在大廳了。

他還躺在床上,床還是他的那張床,可是這張床,已經從他的臥室裏被人搬到了客廳裏。

他從床上坐起來,他身上還穿著衣服,因為他已經老去,他不想任何人看到他已經虛弱的身體。

等他坐起來以後,才發現,大廳裏的人,遠不隻他一個!

幾乎所有李家的上代人物的床,都被搬到了這裏,有些人的床上還有著漂亮的小姑娘。

他的心中還有幾分驚懼,可他的臉上反而有幾分笑容。

客廳裏的這些老人,醒過來的時間,都不算慢,看著他們一個一個冷靜下來,一個個穿好衣服。

甚至一個一個將自己床上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或者妻子親手弄死。

他們都有著某種的特別的手段,死在他們床上的人,絕對沒有半點血液流出,因為他們都絕對不想在這個時候聞到血腥味。他們都不再年輕,所以他們都懂,再這個時候,隻要有一點刺激,恐怕就再沒談判的餘地了。

他們甚至親自動手將他們床擺成一個巨大的桌椅,就好象是在客廳裏開會一樣。

他們的臉上,慢慢變的正常,似乎這是件正常的事情,哪怕他們已經明白,這絕對是件不正常的事情!

他們並沒有等待多久,因為他們都已經想到,這樣對他們的,是什麽人,能有這樣的本事,有這樣的魅力將他們的人調開,並處理掉的人,李家絕對不會太多!

甚至隻有幾個!

隻有李大有這樣的機會安排,隻有李二有這樣的魅力去收服那些人,隻有李三有這樣的借口,因為所有人都知道,李三不者調。,也隻有李小四,才可以一點都不讓眾人懷疑的出手!

動手的當然不隻有他們四個,隻是這四人卻是理所當然的核心。

李東陽已經明白是誰動的手,隻是他不明白,也絕對沒有一個人能想明白,他們為什麽要動這樣的手!

李家本就是他們的,他們本不必如此急迫。

當李二跟李三一起出現的時候,眾人的心,已經一點點沉下,因為兩人的身上已滿是鮮血。

他們已經受傷,更多的血,卻是別人的。

李東陽臉色變變,冷然開口:“誰朝你們動的手?”

他不問為什麽李二他們會如此對待他們,卻問誰傷的李二他們!

李二沒有回答,因為無論誰傷了他們,他們都已經死了。

李二和李三就站在門口,靜靜的看著他們的長輩,他們的臉上並沒有殺意,可滿身的鮮血,卻讓眾人感到一陣陣心寒。

沒人開口,這是大家族的規矩,當家人沒說話的時候,絕對不會有人插口。

“你們為什麽要這樣做?”李東陽沒有站起來,他的聲音甚至並不大,他什麽時候都不需要站起來說話,也不需要大聲說話,因為隻要他說話,別人就隻有聽著的份!

他的語氣裏沒有責問,反而有某些欣賞。

回答他的是李二。

李二慢慢的開口:“因為有些事情,你們做的過了頭,過了我的底線!”

李東陽怔怔,然後他笑了:“什麽事情。”

他的意思很明白,若有什麽事情出了問題,那就改正。

李二當然明白他的意思,隻是他搖頭:“你應該明白,底線這種東西,隻要被破了一次,就好象女人的那層膜,無論可以再修補多少次,女人都不是最開始的那個女人了。”

這話甚至有些粗糙,本不該從李二這樣的人嘴裏說出來,可當李二說出了這樣的話的時候,他的決定就不會因為任何事情更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