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守拙

字無雙。

好排場,好女色。

最厭天下無雙!

精通武功:天聽地視大搜魂手,出自《天地交換陰陽大悲賦》第三卷。

附:其弟王無心,精通天羅地網大布局法,出自《天地交換陰陽大悲賦》第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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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愁飛想到了這個人,卻絲毫沒把這個人介紹給天無悔的意思,若是可以他見也不想見這個人,能的話想都不想想到。

白愁飛並沒有走神多久,因為該出現的人,已經出現了!

黑暗中傳來“篤”的一響。

接著,就幽靈般出現了七個黑衣人。

七個長發披肩的黑衣人,眼睛也都隻剩下兩個黑黝黝的洞。

七個瞎子。

他們的左手,提著根白色的明杖,右手卻拿著把扇子。

第一個人臉色鐵青,顴骨高聳,正是昔日的點蒼掌門謝天石。

風四娘還是繼續在吃麵。

看見這七個瞎子突然又在這裏出現,她雖然覺得很意外。

可是她並不驚慌,更不害怕。

她見過這七個人出手,也見過他們的主人——人上人的功夫。

她知道蕭十一郎可以對付他們。

蕭十一郎的武功,這兩年來仿佛又有很驚人的進步。

武功也正如學問一樣,隻要肯去鍛煉,就會一天天進步的。

七個瞎子已經凜然的走了過來,每個人臉上都完全沒有表情。

謝天石突然道:“你就算不出聲,我也知道你在這裏。”

蕭十一郎淡淡道:“我本來就在這裏。”

謝天石道:“很好,好極了。”

七個人同時展開扇子。

扇子上六個鮮紅的字:“必殺蕭十一郎!”

黯淡的燈光,照著他們鐵青的臉,照著這六個鮮紅的字。

賣麵的跛足老人,忍不住激靈靈打了個寒噤,一步步向後退,退入了牆角。

謝天石冷冷道:“你看見這六個字沒有?”

蕭十一郎沒有開口,風四娘卻冷笑道:“他當然看見了,他又不是瞎子。”

謝天石臉色變了變,道:“很好,你果然也在這裏。”

他也聽得出風四娘的聲音。

風四娘忍不住問道:“是誰告訴你,我們在這裏的?”

謝天石沒有回答。

風四娘道:“是花如玉?還是軒轅三成?”

謝天石還是不開口。

風四娘道:“無論是誰告訴你們的,我都知道他是為了什麽。”

“你知道?”

風四娘道:“他是想叫你們來送死。”她冷笑著,又道:“但現在我卻不願看殺人,所以你們最好還是快走。”

謝天石忽然也笑了笑,笑得獰惡而詭秘。

這種笑容中,竟似帶著種奇異的自信,他竟似已有把握……

有把握“必殺蕭十一郎”!

昏燈在風中搖晃。

謝天石突然揚起明杖一指,“嗤”的一聲,燈已熄滅。

他雖然看不見,卻能感覺到火光的存在。

他的明杖中,竟也藏著種極厲害的機簧暗器。

四下立刻一片黑暗。

蕭十一郎忽然也笑了笑,道:“有很多人在殺人前,都喜歡喝杯酒的,我可以請你們喝兩杯。”

謝天石冷冷道:“我們現在想喝的不是酒,是血,你的血!”

“血”字出口,黑暗中突然傳來“錚”的一聲,接著就有一陣琴聲響起。

琴聲中帶著種奇異的節奏。

七個瞎子腳步立刻隨著節奏移動,圍住了蕭十一郎,手裏的明杖,也跟著揮出。

七根白色的明杖,在黑暗中揮舞,並沒有擊向任何一個人,隻是隨著琴聲中那種奇異的節奏,配合著他們的腳步,淩空而舞。

但蕭十一郎和風四娘,卻已感覺到一種說不出的壓力。

尤其是風四娘,她已連麵都吃不下去了。

節奏越來越快,腳步越來越快,明杖的舞動,也越來越急。

七個人包圍的圈子,已漸漸縮小,壓力卻加大了。

這七根淩空飛舞的明杖,就像是已織成了一個網,正在漸漸收緊。

風四娘忽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已變成了一條困在網中的魚。

她武功雖不甚高,見識卻極廣。

但現在她竟看不出這七個人用的是什麽武功,什麽招式。

她隻知道這七人招式的配合,簡直已接近無懈可擊,連一絲破綻都沒有。

那琴聲的節奏中,更仿佛帶著種無法形容的魔力,令人心神焦躁,全身不安。

風四娘隻覺得自己竟似已變成了隻熱鍋上的螞蟻。

蕭十一郎雖然還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連動也不動。

但她卻已恨不得跳起來,衝出去,投入冷水裏。

恰好蕭十一郎已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幹燥而溫暖。

他的眼睛裏,更帶著種令人信賴、令人安定的力量。

風四娘總算沉住了氣,沒有去自投羅網。

可是這七根明杖織成的網,已更緊、更密,琴聲的節奏也更快。

桌上的杯盤,突然間都已一個個碎裂,就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捏碎的。

沒有人能忍受這種壓力,連桌椅都似已將壓碎。

若不是蕭十一郎握住了她的手,風四娘就算明知要自投羅網,也早已衝出去了。

但蕭十一郎還是動也不動的坐在那裏,就像是已變成了一塊磐石。

就像是已和大地結成了一體。

世上根本就沒有任何一種壓力,是大地所不能承受的。

這七個瞎子冷酷自信的臉上,反而露出了種焦躁不安的表情。

他們忽然發覺自己也受到了一種無法形容的奇異壓力。

因為他們的攻擊,競完全沒有一點反應。

壓力本是相對的。

你加在別人身上的壓力越大,自己的負擔也越重。

謝天石臉上已沁出了汗珠,突然反手一棍,直刺蕭十一郎。

也就在這同一刹那間,蕭十一郎突然長嘯一聲,刀已出手。

閃電般的刀光,如驚虹般一卷,七根明杖突然全都斷成了兩截。

這種明杖本是百煉精鋼打成的。

世上本沒有真正能削鐵如泥的兵刃。

可是,再加上蕭十一郎本身的力量,這一刀之威,就已經不是任何人所能想像,更不是任何人所能抵擋的了。

刀光一閃,明杖齊斷。

被削斷了的明杖中,突然又有一股濃煙急射而出。

但這時蕭十一郎已拉著風四娘,衝了過去。

閃電般的刀光,已在他們麵前組成了一片無堅不摧,不可抗拒的光幕,替他們開了路。

蕭十一郎反手夾住了風四娘的腰,躍上牆頭。

牆頭上有個人正在撫琴,赫然正是那賣麵的獨眼跛子。

蕭十一郎身形驟然停頓:“是你!”

獨眼跛足老人五指一劃,“錚”的一聲,琴弦齊斷,琴聲驟絕,一隻獨眼中閃閃發光,凝視著蕭十一郎:“你知道我是誰?”

“軒轅三缺?”

獨眼老人縱聲大笑:“想不到你非但能破了我的‘天昏地暗,七殺大陣’,還能認得出我來。”

蕭十一郎歎了口氣,道:“若非剛才見過軒轅三成,我也想不到是你。”

軒轅三缺道:“好個蕭十一郎,果然是個聰明人,就憑這一點,我今日且放過你,快去想法子救你的女人吧,若是再遲片刻,就來不及了。”

風四娘果然已昏迷不醒,緊緊咬住的牙關中,也已有白沫吐了出來。

蕭十一郎當然不怕他,這世界上誰有配讓蕭十一郎感到害怕呢?

蕭十一郎抓著風四娘的手更緊幾分,他在意風四娘!

他又怎麽能否認,對風四娘毫無感覺?

他在沉默,軒轅三缺卻不沉默!

他又冷冷道:“隻不過老夫平生出手,例不空回,今天就算讓你走,你也該留下件東西。”

蕭十一郎突然也縱聲大笑,道:“大盜蕭十一郎,生平隻知道要人的東西,從來也沒有留下過東西給別人。”

軒轅三缺道:“今日你隻怕就要破例一次。”

蕭十一郎道:“好,我就留下這一刀!”

“刀”字出口,他的刀直劈下去。

軒轅三缺雙手捧琴,向上一迎。

隻聽“當”的一聲,金鐵交鳴,震人耳鼓。

這無堅不摧的一刀,竟未將他的琴劈斷,刀鋒反而被震起。

但蕭十一郎的人,卻也已趁著這刀鋒一震之力向後彈出,淩空翻身,掠出了四丈。

隻可惜他肋下還挾著一個人。

他身子淩空倒翻時,總難免要慢了慢,就在這時,他突然覺得腿股間一冷。

隻聽軒轅三缺大笑道:“蕭十一郎,你今日還是留下了一滴血。”

蕭十一郎人已在十丈外,道:“這滴血是要你用血來還的。”

血已凝結。

蕭十一郎的左股下,也不知被什麽割破了條七八寸長的傷口。

傷口並不疼,蕭十一郎的心卻已發冷。

不疼的傷,才是最可怕的傷。

他反手一刀,將自己左股上這塊肉整片削下來,鮮血才湧出。

現在傷口才疼了,疼得很。

他卻連看都不去看一眼,更不去包紮,就讓血不停的往下流。

因為他必須先照顧風四娘。

剛才明杖中有濃煙噴出來時,他及時閉住了呼吸,但風四娘的反應當然沒有他快。

他拉住她走時,已發覺她的身子發軟,所以才反手夾住她。

現在她的身子卻似已在漸漸發硬。

又冷又硬。

她的臉已變成了死灰色。

可是她絕對不能死。

蕭十一郎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她死。

白愁飛看著風四娘的臉色變的蒼白,變的死灰看著她被蕭十一郎帶走,他當然知道風四娘不會死!可他絕對不會將朋友的命放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決定!

所以他馬上站起身來,看著坐在地上的軒轅三缺,慢慢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