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論天下刀法還看我刀笑傲
吳棠紋絲不動,右手一動,刀芒閃現,那幾點寒芒墜落身前,俱是從中斷為兩截,在地麵排成一個一字。吳棠進得小屋之內,那門奇怪的自動關了起來,裏麵已是一片黑暗。他屏息凝神,卻又毫不遲疑踏步前進。刹時間又聽得數縷破空之聲,自耳後傳來,吳棠冷冷一笑,鐵刀劃個圓弧,於間不容發間,旋出萬千弧度,迎中之暗器紛紛斷為兩截,沿著玄奇的軌跡墜落。暗器不停,從天下,從地下,從前後左右,映也道道寒芒,然刀勢不止,刀光如電,直到最後一枚暗器墜落,所有暗器排成“切,唯,我”三個字,他那身形卻是不受絲豪牽製,已身在小屋後門所在處,竟在如此情境下,依舊是不退反進。
那聲低沉之極的聲音傳來:“帶你的朋友一起來吧。”吳棠回到屋前,打開門,向小師妹招招手,小師妹乖巧的跑了過來,見得滿地暗器,俱從中間斷裂,排成一切唯我四個大字,不由也暗自驚駭不已,血流的刀法竟至如斯。兩人出得小屋,頓時眼中一暢,清風徐徐,枝枝翠柳迎風招展,隻是那翠柳之下,一個黑衫人影,三十許歲,蒼白的臉,蒼白的手,神色悲傷,隻是那右手緊握的那把漆黑的刀,蒼白與漆黑豈不都是最接近死亡的顏色,他正靜靜看著一個墓穴,上麵寫著,翠濃之墓,傅紅雪謹立。小師妹一字一頓咬著牙齒道:“風雲第一刀,傅紅雪。”
吳棠也是默默無語,盯著墓穴,閉眼默哀,這瞬間時間仿佛已經停止。良久,傅紅雪低沉而沙啞的聲音道:“你終於來了。”
吳棠靜立一旁,再無往日張狂,口裏輕輕吐出兩個字:“來了。”
傅紅雪又道:“想不到,得我刀法精髓的人,隻是一個我隨手交了一招半式的門派棄徒。”
吳棠靜靜地道:“傅師,當日我走投無路,無意間得遇前輩,才有今日成就,前輩再造之恩,血流永世不忘。”
“忘又如何,不忘又如何。”傅紅雪長歎一聲,忽問:“何謂刀。”
“刀就是刀。”吳棠平靜對答。
“莫非汝已忘刀。”傅紅雪問。
“刀已在手,何談已忘。”吳棠回曰。
“莫非手中有刀,心中無刀。”傅紅雪繼續問道。
“手中無刀,心中有刀又如何。”吳棠反問。
“得刀而忘刀,忘刀而棄刀,是否刀之無上。”傅紅雪輕聲道。
“心中在怒,便為怒刀,心中有悲,便為悲刀,忘刀又如何,棄刀又如何,刀之無上又如何,不如一刀。”吳棠再答。
“舍有形之刀,用無形之刀,摘葉飛花,俱以成刀,如何。”傅紅雪再問。
“何謂有形,何謂無形,葉就是葉,花就是花,刀就是刀。”吳棠神色更顯恭敬。
“皰丁解牛,以神禦而不以目視,此刀如何。”傅紅雪問。
“技雖近乎道,卻少卻些許幹淨俐落,殺牛則矣,殺人廢事,我自一刀劈出,再無絲毫牽掛。”
“手中無刀,心也無刀,此刀非刀,如何。”傅紅雪雙目精芒四射。
“即已無刀,自當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任人宰割。”吳棠語音一凝。
傅紅雪良久未言,過得些許才道:“我自出生之日,便在仇恨中長大。每日除練刀外,再無他事,曆時今日已逾三十年,當年我初出魔教,縱橫天下,一刀在手,自認天下無對。就算是江湖神話,公子羽,我也不放在眼裏,我之刀也謂殺刀,快準狠三字自謂已到極境,刀法上再未看得起任何人。就在此時,我碰見了他,葉開。好一個小李飛刀,例不虛發,即使是到了他的徒弟手中,也不墜盛名。隻恨不能與他盡情一戰,吾也曾暗中模擬,不過十六字而已,一丈之內,他死我傷,一丈之外,我死他傷。”
吳棠輕輕點頭:“小李飛刀,確實有如神話。”
“真相大白之日,我已再無支撐,世間再無可恨之人,世事如棋,我為棋子,卻為棄子,本已一切在空,想不到想起她,竟再有突破,真是造化弄人,你知為何。”傅紅雪輕問。
吳棠搖搖頭。
“世間論刀,其實三分,有情之刀,無情之刀,空空之刀。我之刀本走殺道,實謂無情之刀,想不到卻會遇上翠濃,真相大白之日我頓失心中所依,卻隻記得翠濃兩字,忽悟有情之刀。”傅紅雪道。
吳棠輕聲道:“得聞黃派武林有一絕代劍客,名曰浪翻雲,於其妻紀惜惜身故後,反而拋卻一切,得到劍之極境,唯能極於情,方能極於劍。”
傅紅雪仰天狂笑,“哈哈哈哈,想不到這異派之中,也有同病之人,如個唯能極於情,方能極於劍。”
“何謂,空空之刀。”吳棠忽問。
“空空之刀,便為天刀,指於有情無情間,忘卻世之萬物,超脫於塵世之中,用一種新的眼光看這世界悲歡離合,一刀砍去,卻是空的,空空蒙蒙,似虛還實。”
“天下竟有如此之刀,隻是任他千刀萬刀,還看此刀。”吳棠一拍手中寒鐵之刀,豪情大發。
“你可願與我一戰。”傅紅雪道。
吳棠退後一尺,高喝道:“願領教傅師之威。”
傅紅雪雙目神光四射,似有說不出的渴望。吳棠頓覺眼前之人再不是方才悲傷之人,整個人就像一把刀,一把鋒銳至極的刀,隻怕下一刀,便是石破開驚之刀。吳棠右手握刀,眼神平淡如水,卻又有一種山洪爆發之態。
仿佛冥冥時電光一閃,兩道刀光乍隱忽現,卻未聽到絲毫刀聲,莫非,他們的刀比刀聲還快。吳棠與那傅紅雪各退一步,吳棠頭上柳樹枝條,一片枯黃,而傅紅雪所在雖依舊是碧綠一片,隻是卻斷了一截。
“好刀法。”傅紅雪輕歎聲道,“有情如何,無情又如何,天下之大,已是你等的舞台,若有一日,你能與那小李飛刀的傳人一戰,想必會震驚武林。隻是,我有一言相告。”
吳棠拱手道:“請傅師指教。”
“尋得一處隱秘所在,將今日之悟融會貫通之日,就是你重返武林之時。”傅紅雪道。
“多謝傅師,血流定當聽從,重返武林之時,便是了結恩怨之日,若有機會,血流將挑戰少林武當,和黃派武林兩大絕頂刀法大家,天刀宋缺和少帥寇仲,以揚我古派神威,不墜傅師盛名。”
“你去吧,我已再無可教,後會無期。”傅紅雪道。
吳棠輕輕揮手道:“後會無期。”眼前情景頓時不見,自己與小師妹已處在一片樹林之內。小師妹輕聲道:“血師兄,剛和你和傅前輩談話,我怎麽一句都聽不懂呢。”
吳棠輕輕一笑道:“小師妹,懂又如何,不懂又如何,如今我要找個地方靜修,少則三五天,多則十天,隻怕這些日子再不能陪你,不如你還是先回大旗門,我會再找你的。”
小師妹銀牙輕咬道:“血師兄到哪,我就到哪,我等血師兄,多久都沒關係。”即是如此,吳棠也不好再說。今天遊戲時間已到,明天再決定吧。
吳棠出得遊戲,正假寐間,朱炎那小子蹦了起來,說道:“大消息,大消息,奶奶的熊,血流不知道得到了什麽東西,所有的人都找不到他,連定位都定位不到,現在幾大門派在論壇上擠暴了鍋,紛紛質問GM,怎麽羅盤找不到人,是不是失效了。結果遊戲人員說,是血流完成一項隱藏任務,得到一件寶物,已經查不到他形蹤了,這小子運氣怎麽這麽好,這也行。”
“這說明血流氣數未盡,這下幾大派要吃苦頭了,血流有這寶物,現在就是反追殺了。”袁束觀冷靜道。
吳棠心想,要是大家知道我還有一個麵具,隻怕嘿嘿。大夥又聊得幾句,於是穿衣起床,朱炎看看課表,又像發現什麽新大陸似的:“看看,音樂課呢,不知道上什麽東東,不知道有沒有像體育老師茱莉一樣的美眉。”
“你想得美。”大家一致道。吳棠一番洗漱,吃完早餐,便向校藝術館走去,也就是今天音樂課上課的所在地。
門也是沒打開,大夥都還在等,吳棠眼前一亮,雲美眉今天換了身打扮,難得沒穿件她標誌性的紅,上身是純黑色環頸短袖緊身衣,與那雪藕般的胳臂膚色對映起來極是鮮明,中間呈蝴蝶結形,下麵配上黑色絲邊套裙,正及膝蓋,隻留下嬌柔可愛的小腿,難得出現些許嫻靜。吳棠看得一眼便已閃開,免得被雲破月當場抓住,給他難堪。
管理員總算是來了,大家進得裏麵,這還是吳棠第一次來一藝術館,和體育館也有由幾個館。有畫館,有音樂館,還有舞蹈館等。大家正等著,從門口走來一位大嬸級的腰寬體肥的中年婦女,體態嚇人,同學一臉疑問,不會是這位吧,還好,那位大嬸沒向我們走來,而是去找管理員去了,估計是拿什麽東西。
又微等了些許,一個高挑身形出現在大家眼前,年紀大約十十幾許,身穿一身紫色長裙,直到腳踝,即使是在這溫度偏高的日子,身上蓋得是嚴嚴實實,麵容秀麗絕倫,臉上沒有一絲皺紋,隻是雙唇緊閉,目光有如冰雪般蒼冷,似拒人於千裏之外。竟是一位絕代冷美人,跟洋美眉茱莉完全是兩種類型。
她來得大家麵前,話語極是簡短:“音樂兼舞美老師,崔藝珍,來自韓國,請大家指教。”隻是看她臉上神色,哪有些許指教之色。
眾人頓時鼓掌,想不到音樂老師竟是一位韓國美眉,聽說韓國美眉漂亮是漂亮,卻是大多都整過容,吳棠小心看看,也沒覺得有哪些不對。崔藝珍依舊是臉色冰冷,真不知道了除此之外還有別的神情沒有。先點了一下大家的名字。然後說道:“第一節課,主要帶大家熟悉樂器類別,音色,更會聽兩首樂器之王鋼琴的鳴奏,第二節課,將教大家一些基礎舞姿。”一聽到還學跳舞,大家頓時熱情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