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的名字叫大牛,西元跟他攀談了一路,隻覺得大牛不但老實,而且特別本分。

這樣的人按說在修真界絕對混不下去,可是大牛就憑著這份真誠愣是獲得長輩的認可,即使是資質上佳的二弟和淘氣機靈的三地也沒有一份怨言。

大牛的房間絕對用簡潔二字可以概括,一疊被子,幾件疊的整齊衣服放在木床的櫃台上,一放燭台,一個茶壺配上幾張簡單的桌椅,構成整個屋子的裝飾。

大牛指著對麵的木床對西元說道:“今晚你就睡在這裏吧!”

“你呢?”西元輕輕問道。

大牛不好意思的摸摸自己的額頭,我晚上練會劍,累了便坐在這椅子上休息一會就好。

“不用了,我在椅子上休息就好。”西元露出真誠的笑容。

大牛急了,這怎麽能行,小師妹說了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再說,我已經答應了。

看到大牛急切的眼睛,西元無奈了,真是老實的一人。

婉兒告訴西元,每周五的上午便是整個家族堂前議事的時間,恰好明天就是周五,明天整個鳳凰山莊的人都會聚集一起,西元感覺到一場硬戰即將來臨。

窗外淡淡的月光將整個鳳凰山莊照的一覽無餘,偶爾寶劍的破空聲傳來,西元知道,大牛開始練劍了。

他輕輕的推開房門,隻見雪白的月光下,一個輕靈的影子,擺個各式各樣的動作,寶劍如閑情信步,淡淡銀輝從劍尖處一直蔓延到大牛握劍的手。

遊戲中,西元絕對是一個用劍的高手,以前,他曾經以為劍法唯快不破,力量,角度,速度便是劍法最大追求,現在他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

大牛的劍揮動的很慢,但西元卻發現自己不管怎麽看,都看不清他的動作。這種造詣在凡夫俗子當中絕對可以視為天人。

突然,大牛的劍突然輕輕斜撒,10米處樹上的葉子跟著極具的晃動起來,要不是大牛緊急收回自己的劍氣,估計整個大樹的葉子便會成為一地滄桑。

“劍氣!!”西元自言自語,遊戲中他也可以發出,可是現實中,他從來沒有看到。

大牛口中輕念了一道口訣,而後就見到寶劍在他眼前不停地盤旋,大牛身體突然飛起,那根本就是脫離了地球引力動作,大牛的腿便沒有彎曲,就是直上直下的飛到了劍上。

“起,”大牛隻說了一個字,就見寶劍化為一道流光,飛向遠處。

“禦劍術!!”西元上午已經看到過一次,但隻看到了結果,現在看到整個過程,心裏一陣感歎。

同時,他的心裏起了疑問,按說大師兄的劍法如此了得,婉兒也應該不會差到那裏去,為什麽她從來沒在自己眼前展現過呢,而且,他想起來第一次見到婉兒的情形,為什麽她會被追的那麽狼狽。

按說,凡人在他們眼裏根本不值一提。

其實,修真界有很多潛規則,西元並不知道,比如,修真者絕對不允許在凡人眼前流露出實力,否則會遭到一支由修真者建立的執法隊追殺,輕者費去一身修為,貶為凡人,重者失去性命,永不超生。

其實,世間,人魔鬼妖都有存在,隻是都有自己的製度,他們不能肆意的破壞,有些膽大的妖獸來到凡人間,試圖破壞平衡,都被一一絞殺,久而久之,一條不成文的規定,形成了。

大牛什麽時候回來的,西元不知道,一天的奔波,即使自己精力太好,也經不起這番折騰。睡夢中,西元駕著一把神劍傲視蒼穹!

西元起的很早,不過,早已經不見了大牛的身影,一碗稀飯,一碟小菜安靜的擺在桌子上。

西元曾沒想過,看似莽撞的大牛會有如此細心的一麵。

不多久,婉兒來到了大牛的房間,西元隻覺得眼前一臉。

習慣了婉兒的白裙裝束,突然發現婉兒換上一套火紅色衣服,高高盤起的發髻,別有一種嫵媚風韻。

“哥,這樣好看嗎?”婉兒看著西元發亮的眼睛,忍不住問道。

“好看,婉兒在哥的眼裏就是仙子。”

聽到西元的讚美,婉兒的雪白的臉上露出甜蜜的笑容。

二人趕到大殿的時候,已經到處坐滿了人群。

正中的中年男子,頭戴一方高帽,一雙深邃的眼睛直視西元,一陣威壓立刻從西元的整個身體傳來,一口氣血忍不住從嗓子眼裏進入口中,西元強忍著痛楚,將血液眼下,兩隻眼睛與中年男子對視。

他不能低頭,他知道,隻要他低頭了,什麽也就結束了。

突然,威壓就像空氣一樣,瞬間消失,西元隻覺得自己的心好受了許多。

左手邊的中年男子,露出鄙夷的眼光,仿佛就感覺西元不存在一樣,稍微看了一眼,立刻把頭抬向別處。

右手邊的大伯,西元已經見過,對著自己輕輕點了一下頭,而後閉上自己的雙目,假寐。

再往下便是一些年輕的弟子,大多都抱著一絲看戲的態度。

大牛看到了西元,招了招手,示意讓他和婉兒到他的這邊來。確實,那裏是婉兒的位置。

看到鳳凰山莊所有弟子,都已趕來,為首的男子,複雜的看向婉兒開口道:“今天庭前議事,希望長老團能提出建議,小女對本族定下的婚事,頗有不滿,作為一個父親,我當然希望看到自己女兒能夠幸福,可是,家族的規矩也不能因為的我一己之私加爾破壞。”

“三弟,你對小女的婚事,一向看重,青龍家的小五,你也看過,說說你的看法。”上官古德把難題甩給了老三,再不答話。

老三,便是左首的男子,隻見他向家主拱了拱手,而後轉向大家,目光看向婉兒道:“三千年的家規不能破壞,傳出去,我鳳凰家族還如何在五大古族之前抬頭。龍五,作為青龍家的千年難出的奇才,為人灑脫卻有不是身份,性格豪爽而又不是氣節,樣貌俊逸卻有剛強堅毅,我曾經與青龍家族族長龍霸天交談過,龍五是下任青龍家族族長的不二之選,我族把婉兒嫁過去,既不失身份,又可以增加兩族關係,何樂而不為。”

緊接著他把矛頭指向西元眼睛充滿了不懈道:“這小廝一屆凡人,縱使根骨聰慧,卻也過了最佳修煉時機,跟青龍家小五比起來,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此事還需要考慮嘛!”

西元騰的火了起來,抬口欲要對峙。

關鍵時刻,婉兒輕輕的把他拽住。祈求的看向她的大伯上官古道。

上關古道雖然已為殘疾,但實力確實當仁不讓,一雙眼睛甚至看穿一切,沒有人知道他已經到了大成之境離羽化飛升也就隻差那麽一步。

他向眾人點了點頭:在座的都是我鳳凰山莊出類拔萃的弟子,平時大家各顧修行,很難見上一麵。

“大牛,你是何時上山的你可記得,”上官古道突然語氣一變。

“記得,弟子8歲上山,20歲師傅開始傳授我修真之法,距今已有10年了。”大牛聽到大長老喊出自己的名字,緊著著回答道。

“我看你,現在境界已成元嬰,距離碎嬰也僅差一個契機而已。”上官古道讚賞的看著大牛道。

“三弟,大牛的根骨比之這位小兄弟如何。”上官古道看向剛才說話的中年漢子道。

“遠遠不及。”老三並沒有多想隨口說道。

“那為何不給這個小廝一個機會呢。”

“我是說他比大牛強多了,並沒說他可以跟龍五相提並論。”上官鶴道。

“家主,雲兒的身體現在可好?”上官古道突突然不離上官鶴,看向上官古雲道。

上官古雲臉上露出一翻痛意,身體仿佛瞬間蒼老了許多。

“雲兒她,現在被我安置在冰風嶺,身體又消瘦了許多。”眼睛布滿愁雲。

“雲兒如果醒來,看到,你就這樣把婉兒嫁個一個自己不喜歡的人,你說她的心會安嗎?”

“已經失去一個女兒,難道你還有看著婉兒重蹈覆轍,將家族的期望寄托在一個女子之上,這樣對她公平嗎?”

下麵的弟子此刻都屏住了呼吸,靜靜的聽著幾位長老的談話。

“我想,雲兒如果能夠醒來,看到自己的女兒整天愁眉不展,也會傷心難過的。”上官古道繼續添火道。

突然,上官古道離開了自己的座位,一個眨眼,來到西元眼前,西元直覺身體突然不受控製的飛了出去,而後落在上官古雲的眼前。

“古雲,你看,他像不像一個人。”突然上官古道露出深邃的目光看先上官古雲道。

經過大哥的提醒,上官古雲,細細的打量起了西元,仿佛,每一個表情,每一份皮膚,上官古雲都沒有放過。

漸漸地,他的表情凝注了,他顫抖著雙手將要撫摸西元的臉龐,突然,他的眼光止住了,靜靜的看向西元脖子上掛著的流星淚。

這個石頭,他怎能不認識。

西元看著婉兒父親複雜的表情,事先準備的一番說辭,全都煙消雲散。

上官古德將眼睛從他的身上移開,而後將目光看向下麵的一群弟子,而後直視三弟道:“我不是一個稱職的族長,但我願做一個稱職的父親,婉兒的婚事,暫且一方,青龍世家我會親自登門謝罪。”

“王磊,我給你三年時間,如果三年時間,你能讓整個鳳凰家族的人心服,我便把婉兒下嫁與你。”

看到三弟想要說話,上官古德遞了一個眼神。示意他不要說了,他的心意已決。

聽到族長的話,婉兒的心放了下來,本來她打算今天縱使叛離家族也要跟西元浪跡天涯,看來不用了,父親,並沒有難為自己。

其實,婉兒不知道,西元長得太像一個人,並且脖子上還帶著那個人遺留的物品。

西元靜靜的走在山道上,天空中不時傳來一陣飛劍劃空而過之聲。婉兒輕輕的牽著他的心,心裏是那麽滿足。

家主的密室中,老大和老二正在攀談。

“大哥,你說他是麒麟大哥的後人嗎?”

“應該不會錯吧!哎,可惜,當年我們都錯怪了大哥,想象當年所做的錯事,心裏便一片悔恨。要不是麒麟大哥的關鍵相救,估計,我失去的就不是一隻胳膊這麽簡單了。”上官古道說道。

“麒麟家族自大哥的離去,分崩離散,可笑,我們卻置之不理。眼看著,他們被魔道所吞並。”上官古雲緊接著道。

“我們真的錯了,卻也無濟於事。”

“對了,紅鸞有消息了。”上官古道突然問道。

上官古德搖了搖頭,心中一陣無奈,“鸞兒自落入魔道之手,我便沒有停止過追查,可惜到現在依然毫無音信。”上官古德眼掛淚花。

上官古道看到上官古德的樣子,也沒有再說下去,無奈的歎了口氣,退出了書房。

此刻,偌大的密室,隻剩下上官古德一個人默默地歎氣:“雲兒,如果你在就好了,我就不用一個人苦苦的堅持!!”

一陣歎息打破了整個世俗的平靜。

一條小溪,兩個身影,女孩靜靜的脫掉了鞋子,兩隻小腳丫,輕輕的拍打著溪水,男孩目不下視的盯著快樂的女孩,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味道。

一道水花濺起,灑向男孩的胸前,清涼的溪水拍打在自己的臉上,陣陣清涼。

“哥!我好高興呀,從來沒有這麽高興過。”顯然婉兒還沒有從喜悅中走出來。

“婉兒,你不是說你的父親很倔強嗎?”西元輕輕的問道。

“是啊,不過,不知道今天父親為什麽會這麽好說話。”

西元也沒有多想,隻是從她父親的的眼睛裏讀出了對女兒的關懷,看來,他並不是一個頑固的人。

太陽西下,兩人在溪邊靜靜的說著小情話,不遠處,上官古德看在心裏,一陣歎息,他相信女兒的眼光不會錯。

也許他是真的老了,也許時代真的變了,很多他所堅持的東西,在時間的大河裏,才一步一步告訴他,其實,他的堅持很多都是錯的。

這一界,也該交給你們這些年輕人了。

回去的時候,三叔,突然半路殺了出來,擋住二人的去路。他毒辣的看向西元:“小輩,不要自不量力,不用說3年,就是10年你也不會讓我信服,我勸你,還是趕快回你的世俗,這裏不是你來的地方。”

婉兒剛想說什麽,這次西元終於搶先了:“能不能讓你信服,三年後你會知道,隻希望你到了那時,別後悔就好。”

“哈哈!後悔,真是狂妄的小輩。”三叔看著家主的麵子並沒有動手,拿到以前,按照他的脾氣,隻有自己看不在眼裏,絕對毫不猶豫。

西元也不再糾纏,畢竟現在說什麽也沒有用。拉著婉兒消失在樹林的盡頭。

這一幕當然都看在上官古德的眼裏,“希望你不要讓我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