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夢裏依然
三人一路笑著回到戰場，石屋有點搖搖欲塌，白雪和寒絕仿若不知，還在屠殺.
寒絕的動作很機械，也很有效率，但凶暴鼠的數量卻不見絲毫減少，往往是一個大火球下去，地上被炸出一塊小小的空白，但瞬間又被填滿.
‘嘿，老寒、白美女，可以停停了。‘
專夜離得老遠就開始吼，寒絕和白雪聞言停止了攻擊，疑惑地看著幾人。等到了近前，無常雪對兩人解釋道：“有辦法對付它們了，你們脫離戰鬥，準備下線。”
白雪輕輕地點點頭，退向了房頂中間。赤瀲偷偷地對無常雪道：“嘿，老無，你的妞真聽話，又聰明又乖，極品呐……”臉上滿是掩飾不住的豔羨。
專夜支棱著耳朵聽到了赤瀲的話，大恨：怎麽不在組隊頻道裏說？
寒絕可就沒那麽乖了，依依不饒地非得知道為什麽，三人一人回了他一句話。
無常雪：“你們行動不便。”
赤瀲：“廢材回避。”
專夜：“少兒不宜。”
………
等兩個法係下線，無所事事半天的赤瀲終於可以大顯身手了——起碼他自己是這樣認為的。
但實際上，他的工作隻是打壇子……過程很簡單，無常雪往凶暴鼠頭上扔壇子，赤瀲用穿雲箭射之，壇子會被箭上附著的旋轉力量炸碎，裏麵裝著的火油一撒一大片。
凶暴鼠到底隻是低級怪物，隻在被火油澆上的一瞬間有些**，發現這種**毫無攻擊力以後，反倒擠得越發密集了。所以才扔出去十來個壇子，附近的凶暴鼠基本就被淋了個遍。
“準備好了？”無常雪拽出火把，扭頭望向赤瀲和專夜。
“你自己看。”赤瀲衝著專夜努努嘴，那斯正在掄胳膊、擰脖子，後腦勺都寫滿了躍躍欲試。
無常雪見怪不怪地聳聳肩膀，下達了命令：“準備……放！”
昭示著死亡的火把剛一落地，帶著黑煙的明亮火焰唰地騰空升起，迅速在石屋周圍蔓延，最終連成巨大的一片。
焦臭的味道、淒厲的尖嘯，讓這塊小小的空地變得地獄般可怕，火海裏的凶暴鼠瘋了一樣向外亂躥，身上的火油沾著什麽燒什麽，在鼠群裏造成了更大的混亂。
慌亂的凶暴鼠群潮水般散去，一路跑一路倒，漸漸銷聲匿跡，隻留下一地焦屍。
早在大火燒起的一瞬間就跑到遠處避禍的三個始作俑者看了這樣的景象，目瞪口呆之餘心裏也苦苦的，雖然隻是怪物，但這場景終究還是太慘烈了些。
“我日，真他媽可怕……哪個王八蛋規定必須使用最高真實度的？媽的，真應該讓他也來試試！如果還有下次，我寧願累點，也要用頭盔！”
沉默了半晌，專夜突然破口大罵，看來是真的被刺激到了。
赤瀲臉色如常地輕聲說道：“不過是個遊戲罷了，夢裏也不全是鮮花和笑容啊……擋我路者，當殺即殺，這樣想，你就不會太難受了……”
無常雪聞言，心中暗凜。赤瀲的神態語氣讓他很感覺很不舒服，那是種帶著殺氣的平靜，更是種視生命如草芥的漠然。這刻的赤瀲完全不見了平素的嘻嘻哈哈、狂妄暴躁，顯然是被這景象勾起了真實的心性。盡管無常雪早知道他平時的表現大多是偽裝，但仍舊沒想到，他無意中露出的冰山一角就已是如此深沉、陰暗。
“夢境麽……”專夜怔了怔，然後默不做聲地向遠處走去，遙遙地留下解釋：“我去收拾鐵蟒掉落的裝備，等下回來找你們。”
無常雪正要說些什麽，係統突然提示收到了新短信，卻是專夜發來的。不動聲色地打開，上麵寫著他未說出口的話：“即使是在夢裏，我也仍舊是我。”
赤瀲似乎是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又掛上了欠扁的笑容，似真似假地抱怨道：“你們刺激完了，揀裝備都不叫上我，真夠意思……”
無常雪溫和地笑笑，替專夜解釋著：“專夜獨來獨往慣了，不大會為別人考慮，有時候我都被他氣得牙癢癢，但接觸久了就知道，他的心地其實很好，隻是表達起來總會變味兒，所以總是口沒遮攔地開些沒大腦的玩笑，別理會他就好了。”
赤瀲馬上反映過來，無常雪的解釋針對的是專夜在倉庫房頂的那句話，心裏驟然充滿了恨意。他可以忍受那個女子的漠視，是因為愛她早已經成為了習慣；但他不能容忍別人對此說三道四，因為他是藍野！
心裏麵給專夜重重的記下了一筆，赤瀲笑著道：“我知道他什麽熊樣，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你不說我都忘了。話說回來，如果不是喜歡他那率直的性子，我也不可能和他這麽合得來。從哪裏跌倒就要從哪裏爬起來，這次被他給刺激鬱悶了，下次我一定要找回來！”
無常雪見他這麽誠懇，稍微放心了點。不管這公子哥兒心裏是怎麽想的，有了這個態度，起碼在任務過程中不會爆發出什麽矛盾，這就夠了。
笑了笑，無常雪附和道：“要收拾他機會有的是，你加油，我看熱鬧。”
“那倒是小事……”赤瀲不在意地擺擺手，擠眉弄眼地浪笑道：“老無，趁著白大美女不在，你教教我，怎麽把她調教得這麽聽話的？”
無常雪大汗，這用的是什麽詞兒啊……得，趕緊辟謠吧……
於是苦笑著道：“我跟她隻是比較合得來的朋友而已，沒你想的那種關係。至於聽話不聽話……身為一個精英玩家，服從隊長的指揮難道不是必要的嗎？”
“少來。”赤瀲不屑地道：“你別當我傻，她對我們和對你的態度截然不同。我喜歡那位，比她冷不多少，能讓這樣的女人順從，難度之大我比你清楚。”
“我跟她是在新手村認識的，可能是因為一直在一起遊戲，所以才和我稍微親近點吧……你也試試吧，沒事多去找她做做任務什麽的，時間一長就好了。”
無常雪不願意和他談論與白雪的關係，無恥地把話題引向了他最感興趣的地方。
赤瀲果然上當，黯然地道：“我試過，但沒用，她一直躲著我，已經好多年了。”
“按說不應該吧？以你的條件，怎麽會一點機會都沒有？”
“條件？”赤瀲搖搖頭，悵然地道：“我們這種人，身邊永遠不會缺女人，都是條件帶來的，多了，自然就膩了……所以真正喜歡上一個人很難，可一旦喜歡了，那就是場災難。我的父親曾經做過一個很對不起那個女孩的決定，我無力抗拒，為此生了好久的氣。後來，我又親自做出了一個對不起她的決定，然後才明白，很多事情其實早就注定了要發生……”
“後悔了？”無常雪敏銳地發現，這刻的赤瀲前所未有的真誠，不管這真誠由何而來，此時卻是了解他的最佳時機。
“怎麽會？”赤瀲哂笑著搖搖頭，“我沒有後悔的習慣。何況，做了那個決定還有一絲機會，放任不管就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換了是你，你搏不搏？”
搏不搏？！感情可以搏麽？無常雪心裏暗歎，終究是道不同啊……夢裏的你，也是你呢……
於是老老實實地撒謊，答曰：“不知道。”
赤瀲理解的笑笑，正要說些什麽，組隊裏突然傳來了專夜的呼叫：“快過來，有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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