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祭壇頂端
野豬在悵然若失的緬懷著短暫的野豬生涯，發現最後流過腦海的，反而是那個短發女騎士的身影。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可能是從第一次見麵的誤認，讓野豬對這個女人有了深刻的印象，也可能是後來幾次弄巧成拙的邂逅，讓野豬對於紫荊嵐有了幾分異樣的情愫。
盡管這點情愫在野豬殺她的時候不會發揮半點作用，可始終是一種美好的寄托，寄托了野豬對美麗人生的感慨和希望。
如果巨蛇就此將它吞下去，可能一段故事要出現了傳奇般的空白，也可能今後不會有威震戮神的野豬王的誕生。但命運女神再次給與了林宇天化身野豬的補償，在關鍵時刻推動了命運的齒輪，不輕不重的推了野豬一把。
隻有經曆過死亡，野豬方才明白什麽是死亡，尤其是遊戲世界的死亡。
那是灰蒙蒙的通道、灰白色的世界，以及那道會清除記憶的藍光。如果沒有這段記憶，他隻是一隻野豬，可能會偶爾響起自己做人的片段，卻一定會淪喪在獸性之中。
他不能就此覆滅，雖然生命幾多災難，雖然心中已經平靜看淡，但始終會有些不甘。
哼——
野豬的怒吼聲似乎穿透了氣泡，而林宇天已經就要發動野蠻衝撞。
命運的玩笑，就在於這個瞬間，巨蛇吸氣過多之後的一個飽嗝。
原本落向巨蛇大嘴的氣泡突然被吹向了這處幽暗過道的盡頭，夾帶著一陣狂風卷向了那處石壁。
就在氣泡眼見就要被吸入巨蛇的大嘴的一瞬間，巨蛇的吞噬不知道是不是已經釋放完全。一個飽嗝打了出來。這一個飽嗝讓野豬頓時措手不及，氣泡被遠遠吹了出來。而野豬也是渾身驚出一身冷汗，抬頭細數巨蛇那滿口鋒利的碎牙。
天不滅我！
野豬剛想對著漫天神佛禱告一番。卻立刻從意外驚喜變成了意外驚險。這處幽暗通道盡頭的牆壁驟然放大，氣泡在迅猛衝擊，而月光如水從斜斜的牆壁上流淌了下來，讓這處石壁帶著一股別樣的美麗。
混蛋，這是要玩死人不償命啊！野豬暗下決心今後絕對不能再乘坐這種氣泡專機，雖然氣泡很神奇，但完全不受自己控製，處境太過被動。
好在氣泡驟然上升，沿著石壁向上爬升著。心底傳來了老人肆無忌憚的笑聲，野豬方才明白這估計是老人家方才的惡作劇。
“很有意思嗎！”野豬嗆聲吼著，老人的笑聲方才漸漸息止，從觸靈手心鑽了出來。
“讓你吃些苦頭總歸是一種對身心的磨礪。”普朗西一副老神棍的作風，控製著這塊氣泡穩穩向上爬升，而巨蛇在那一個‘飽嗝’之後突然如同雕塑般站在那裏，動也不太動。
野豬很快發現了周圍環境的不同，因為周圍的樹木都靜止在了那裏，前一瞬間明明還是在顫動。
“一點時間魔法。雖然我不太熟悉，但勉強使用還是可以的。”普朗西笑嗬嗬地解釋著，“就要進去了，我無法感應到這處祭壇裏麵會有什麽。但總歸不會太順利，你要好自為之，使用完這個魔法我已經不能再多幫你什麽。”
野豬點頭表示明了。玩遊戲開掛也是有限度，不能無限次使用。
氣泡在周圍環境都靜止的狀態下緩緩上升。沿著那斜斜的石牆爬到了二十多米高的尖端位置。野豬低頭俯瞰的時候，能看見下方是個破敗的金字塔建築。藤蔓纏繞的頂端，有個涼亭樣的簡陋祭壇，這讓野豬有些疑惑不解該如何下手。
像是印象中的瑪雅金字塔，隻是四周光溜溜的都是被風化侵蝕的石壁，而最上麵這處落腳平台則是由幾塊岩石搭建而成，似乎每時每刻就要倒下。
氣泡緩緩落下，讓野豬背著艾娜安然無恙地戰落在了那裏；艾娜趕緊從野豬背上跳了下來，低頭站在了一旁，隻是麵色有些異樣。
“沒有門怎麽進？”野豬發揮不懂就問的優良傳統。
“獻祭，這是一個遠古的傳送門，”普朗西的聲音若無其事，卻讓野豬的心情沉了下來。“隻需要新鮮血液的獻祭，讓艾娜來吧。”
野豬默然無語，而艾娜突然拿出了一把匕首，對著自己的脖頸抹了下去。
“你做什麽，住手！”
砰然的撞擊聲中，野豬的長鼻頂在艾娜的腰間，雖然沒有用多少力氣，但後者依然倒在了祭壇邊緣，麵色惶急地跪在了野豬麵前。
“主人，艾娜願意為了主人做出任何犧牲。”
林宇天看了眼老頭，低頭看著周圍被靜止的世界，眼中話過了些許掙紮。
一縷微風襲來，野豬看著周圍漸漸開始恢複流速的世界。而老普朗西眼睜睜地看著他，沉默著等待他的決定，其中意味不言而喻。“還有三十秒，時間魔法的作用就會消失。”
林宇天緩緩閉上雙眼，感受著身周慢慢蕩漾的空氣，有種讓人窒息的壓力。
“主人……我能跟在您身邊已是莫大的榮幸，”艾娜將手中匕首緩緩放在了脖子上，“盡管您平時對艾娜不苟言笑，艾娜也是您契約的奴仆，但艾娜反而能在您身上感覺到從沒有過的尊重和平等，艾娜已經知足了。”
“我們離開這，所謂的探險準備不充足，責任在普朗西你的身上。”野豬的話語從嘴裏冒了出來，普朗西不知何時給他施展了化語術。而野豬看著普朗西那微笑的小臉，一時間頗有些憤怒，“你早說需要活人獻祭，我們可以抓個騎士過來！”
“騎士？你抓那些光明騎士做什麽？”普朗西眨眨老眼，略帶遲疑地說道：“哦，你們這是在做什麽，艾娜過來滴兩滴血在這個縫裏，快點，時間快不夠了。”
一人一豬愣了愣，林宇天很快就回味過來自己這是被人刷了一把，小眼一眯對著老人一陣鄙視。老頭嗬嗬笑著，點頭稱讚：“你本性果然不適合當野豬，有機會還是做個好人。“
艾娜快步走了上來，臉上梨花帶雨的布滿淚痕，擦幹了臉上的眼淚，劃破手指滴了兩滴血液在野豬身側的‘日冕’上。
“沒反應？”野豬不由一愣，艾娜已經很自覺地將匕首湊到了自己脖頸上。
“時間魔法沒有結束，”老人伸手打了個響指，“現在好了。”
說時遲那時快，轟的一聲，整個祭壇在這聲轟鳴聲中劇烈顫抖，艾娜手一抖劃破了自己喉嚨的皮膚，手疾地將匕首遠遠地扔了出去。
一人一豬所站的石板突然裂開了一條縫隙，而野豬和艾娜沒來得及做出反應直接掉了下去。好在摔落的落差不是太高，隻是眨眼就落在了地上，戳的野豬四蹄一陣疼痛。艾娜卻落的慢了點，砸在了野豬背上，並沒有承受多少傷害。
頭頂的隆隆聲依然存在，卻將月光的光華漸漸吞沒，野豬抬頭看著，簌簌下落的石屑砸在臉上有些疼痛。
巨蛇的嘶吼聲很快在石壁外麵傳來，那把從半空拋飛來的匕首砸在了巨蛇的腦門，沒有帶起半點火星。但在時間靜止中失去了目標的巨蛇也隻能嘶吼著，卻已經尋找不到野豬和艾娜的蹤影。
“主人，這裏好黑。”
噌噌！前方突然出現了一根根燃燒的火把，一條蜿蜒的懸梯出現在野豬麵前……
“走吧，”野豬淡然說了一句，隨後步入了下方的懸梯，艾娜亦步亦趨地跟在了後麵，小手捂著脖頸中的傷口，此時依然在冒著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