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二二、悲傷的故事
你這個叛徒！”
“快讓開！”
沐浴在小夥伴的罵聲當中，劉躍輝笑嘻嘻地不為所動。
他知道這些壞家夥又準備對趙晉做什麽惡作劇，經驗豐富的他馬上就覺察到他們的行動，擋在了趙晉的餐具櫃前。
發現這邊忽然變得吵鬧起來的許嵐和王陵馬上趕到，跟他們想象中一樣又是這樣的事情。
被強行扯著來的趙晉麵無表情地看著這一切的發生，那冷淡的眼神就仿似看著別人的事情一樣。
“幹他！”
小孩子的打鬧往往就在這種衝動的喊聲中開始，一時餐具櫃前變得非常混亂，趙晉卻自己找了個角落以免被波及。
他如同看著什麽新奇事物一樣觀察著每個人的表情和動作，定定地一動不動。
他無法理解為什麽這些人看起來那麽憤怒，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一定要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情。
想要破壞自己的餐具，那就直接來到自己前麵跟自己說，以自己的性格肯定會想也不想就交出來。一個餐具盒而已，送給你們就是了。付出這麽小的代價就可以求得一時的平安，有什麽比這個更加劃算的買賣呢？
但是偏偏就有奇怪的人出來多加阻撓，不用說就是許嵐他們三人。
為什麽要做這麽沒有意義的事情？
假如說因為他們的保護能夠解決這個問題的話，他當然樂於看到這個局麵。隻是，這種根本無法解決問題的反抗隻會帶來更強烈的反抗，他們也沒辦法24小時保護在自己身邊，那這麽做有什麽意義？
……就算撇開這些可能自己沒辦法想透的問題，他們臉上的憤怒又到底是怎麽回事？
欺負自己的孩子因為無法稱心如意而憤怒，可是多管閑事的三人呢？
你們並沒有損失什麽，也不是因為興趣愛好參與進這種鬧劇當中。憤怒是不好的，讓人難受，趙晉知道——那為什麽他們會憤怒？為什麽特意讓自己難受？
在趙晉思考著這個問題的時候，混亂的打鬥已經結束了。
他看到被打趴下的三人還有亂七八糟的餐具櫃——不僅僅是趙晉的，還有附近很多無辜的孩子的餐具也被波及了。
園長跟老師這時候才趕到，非常生氣地問趙晉到底發生什麽事情。
他如實告訴了大人們，然後所有參與打架的孩子都受到了懲罰——每人一大碟青椒，在老師的監視下全部吃掉。
這件事在大人們看來隻是小孩子的玩鬧，不過玩鬧實在是有些過火了。偶爾一兩次就算了，然而這樣的事情最近卻越來越多。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園長找到了趙晉。
在園長看來，趙晉是個安分聰明的孩子，非常懂事，但是從他身上卻看不到孩子的活潑，這一點讓他有些擔心。
園長問，小晉你覺得這件事應該怎麽解決？
園長並沒有對一個孩子抱有多大的期望，他隻是想看看這個孩子對這件事的態度而已
但是趙晉卻用跟他幼小的外表不相符的成熟冷漠語氣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之所以會發生這種事情，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我的不合群。因為我的不合群引起了他們對我的排斥，他們會以自己的方法去驅逐我，這樣不僅能夠消除他們的不安，還可以讓一些希望加入群體的人趁機加入這個群體。”
園長看著表情冷漠的趙晉，目瞪口呆。
“所以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我離開這裏。雖然我這種不合群的人去到哪裏都會引起類似的事情，但是那已經不是園長你的責任了，所以理論上這個方法是可行的……隻是我父親方麵的壓力似乎沒辦法讓你這麽做，所以隻能采取別的辦法。”
“園長你可以讓那多管閑事的三個人安分下來，告訴他們不要再插手這件事。說到底，這都是我的問題，跟他們沒有直接或者間接的利益衝突，這種無意義的對抗根本沒有必要發生。”
趙晉的聲音還非常稚嫩，但是說出來的東西卻冰冷異常。
“孩子們想要什麽，我就給他們什麽。想要破壞我的物品，那就送給他們讓他們隨便破壞。想要在我身上出氣，那就在不會讓大人覺察到的情況下讓他們發泄自己的暴力，當然不能夠讓那些維權組織和父親他們看到，這會演變成大問題。”
“這樣一來，他們的訴求得到滿足，園長你也可以恢複過去的安定生活，老師們也不再困擾……為了讓這件事平靜地過去，可以將我調到最角落的位置，漸漸地他們就會厭倦這種無聊的事情，將我視而不見——如此做法，所有人都會得到自己想要的安靜，園長覺得怎麽樣？”
趙晉的雙眼閃現著罕見的神采，他覺得自己的分析非常到位，園長一定會很讚同自己。
是的，跟孩子一般見識根本沒有意義。在大人的世界裏麵，以大人的方式生存下去，然後得到大人們的讚同，這才是最重要的。
他抬起頭，卻看到園長蹲在自己身邊，溫柔地摸著自己的頭。這個年過五十的大叔，露出了趙晉無法理解的表情。
那絕對不是開心，也不是讚許，而是他一次都不曾體驗過，名為悲傷的表情。
“……園長，我說得不對嗎？我們可以慢慢討論，直到得出結果為止——”
“不對啊，小晉。”
園長打斷了趙晉的話，溫柔地看著他。
“小晉，你哭過嗎？”
“哭？因為悲傷而使得淚腺分泌**，溢出眼眶的行為嗎？我沒有試過。”
“那你知道什麽叫快樂嗎？”
“……我不知道。”
“你有自己討厭的東西嗎？比如說青椒啊芥末啊味道不太好的蔬菜。”
“沒有。人類在兒童時期需要攝取不同的營養物質來保持身體和大腦的均衡發展，要是因為食物的味道而停止進食那些食物的話，身體就沒辦法得到完善的營養供給。至於園長你說討厭的東西更加讓我費解，存在即是合理，假如是生理上無法接受的東西，那肯定會造成自己的弱點，必須盡快適應……這個世界，並不會因為逃避而改變。”
腦海中所有知識匯聚成一條巨大的溪流，然後選擇合適的方向導出，以思維將這些知識合理的組合調整，最後得出的就是可以稱之為“常識”或者“真理”的正確答案。
這就是趙晉的思維模式。
假如被否定了，那就應該馬上檢討然後進行重新的學習，出生以來趙晉就是這麽過日子的。
“來，小晉，我來講個故事給你聽。”
園長大叔原地坐下，將趙晉抱起來放在自己的懷裏。
“過去呢，有個貧窮的小姑娘，她太窮了，在下雪的聖誕夜也隻能靠賣著根本沒人要的火柴維生……”
園長說起了著名的童話《賣火柴的小女孩》，趙晉一聲不吭安靜地在園長懷裏聽著這個自己記得一清二楚的故事。
“……最後呢，又餓又凍，幾乎奄奄一息的小女孩點著了第三根火柴，她帶著微笑看著溫暖的火光，然後慢慢地閉上了雙眼。”
“可憐的小女孩，就這樣凍死在聖誕夜的街頭。”
團長歎了口氣，摸了摸趙晉的頭。
“小晉，你覺得這個故事怎麽樣？”
“這個故事反映了底層人民的貧窮生活，還有階級主義造成的惡果，無可避免地讓一部分人不得不遭遇這種苦難。我認為作者的這個童話，意義在於將這些陰暗麵灌注給兒童們，讓他們了解這個世界的真相，並且留下革命的火種。”
“人類的壽命有限，但是這個童話卻不斷地流傳下來，最後總有一天反抗階級主義的革命就會爆發，這應該就是作者的願望。由此推測作者可能是被壓榨的對象之一，他憎恨著罪惡的階級主義，結合當時的時代背景……”
趙晉將自己的話在腦子裏麵梳理過後，源源不斷地說了出來。隻是他說著說著便看到園長那泛著淚光的雙眼，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園長，你怎麽了？”
“這是一個悲傷的故事啊，園長我一把年紀也沒有抵抗力。”
“很悲傷嗎？這個世界每一秒都不知道要餓死凍死多少兒童，要是因為這樣的事情就哭的話，那可不行啊。”
趙晉心裏想園長怎麽這麽軟弱，園長卻不停地摸著他的頭，久久沒有說話。
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園長覺得悲傷並不是因為他所說的那個故事。明白這一點的時候，他已經是無數個大學生中的一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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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魔城外圍，雙方正在戰得如火如荼。
由於無法高效率地辨別身份，戰場上經常出現玩家跟對魔城戰線的士兵打起來的情況，而且一直都沒辦法得到改善。
現在魔城軍幾乎所有部隊都被派了出來，來到四個戰場跟大量玩家打起來，場麵雖然混亂但整體卻非常安定。用了魔石的玩家雖然得到了魔石的增幅，但是沒有魔石的玩家也一樣有很多強者。整體數量上看魔城軍有很大的劣勢，而且隨著消耗的越來越大，死過一次就失去能力這個設定讓魔石使者變得越來越少，但玩家隻會越來越多。
一時半會兒的確能夠保持這種相持不下的局麵，隻是這個局麵能夠堅持多久卻是魔城方所有人都無法說清楚的。
東區
潮汐之夜造成的岩層扭曲讓整個戰場變得亂七八糟，好好的平地變成了此起彼伏的樣子。在這個被破壞的戰場上，玩家跟對魔城戰線的士兵正在和魔城軍開始了前所未有的大混戰。
青之元帥索蘭特穿著極不起眼的製式鎧甲，跟周圍廝殺著的玩家一樣往前衝。
他控製著自己的出手力度，讓自己看起來隻是個有些厲害的劍士。在混亂的時候便開始加速，乘著風悄無聲息地跨越大段距離，沒一會兒便來到了戰鬥最激烈的最前線。
後來趕到的魔城軍在這裏建立了一個臨時的據點，很多實力不俗的魔石使者正在死死地守在這裏，將整體的攻略進度都卡了下來。
索蘭特沒有繼續前進，他找個不起眼的角落細細觀察著這個小型據點。
據點並不大，但是裏麵魔石使者的密度非常高，一個個小型的帳篷似乎放置著什麽重要的東西，後麵還有源源不斷的魔石使者趕到這裏跟這邊的部隊會合。
“嗨，老兄，你也在打那個據點的主意？”
不經意肩膀被拍了一下，差點一劍砍過去的索蘭特馬上停住了自己的手，而製式長劍剛剛好頂在來人的喉嚨上。
“嘿，這身手不錯。”
找索蘭特搭話的是個光頭**，他笑哈哈地擦著自己的冷汗。
“看樣子應該不是原住民的士兵吧？”
“你是誰？”
索蘭特好笑地將劍收回來，他看到這個光頭**身後跟著十幾號人，有男有女，看樣子是一個組織的。
“我們，陽光派，嘿嘿，小公會，在尤拉魯沙混的。我是會長我是吳克，這些都是我的兄弟姐妹！”
“吳克嗎？我叫索蘭特，幸會幸會。”
說著客套話，索蘭特打量著這個自稱吳克的**還有他身後的人，實力是有但也沒強到哪裏去，看樣子的確是外來者的小公會。
“我的名字叫‘我是吳克’，吳克這個名字早就被搶了，不過你叫我吳克也行，大家都叫我光頭！”
“我是吳克？這名字真特別啊。”
光頭用的武器是兩個巨大的拐子，看那有點複雜的結構，似乎不是單純近戰那麽簡單。他身後的人，有刀有劍有魔法師也有牧師，可謂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於是光頭兄，你也看上了這個據點？”
“也沒什麽看得上看不上，是有那個想法，可是人手不夠咧。”
光頭不好意思地笑道，索蘭特發現這個豪爽的漢子性格挺對他胃口的。
“說起來，穿得那麽正規，是原住民嗎？”
有點敏感的問題，光頭卻毫不猶豫地問了出來。
“嗯，道道地地的原住民，不信你殺了我試試看。”
索蘭特誇張地舉起手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頓時一群人笑聲大作，這樣算是認識了。
“其實你們走運了。”索蘭特神秘兮兮地低聲說道，“因為我非常強，可以一口氣將那個據點附近所有人都一口氣幹掉！怎麽樣，嚇了一跳了吧？讓你們搭個順風車好了！”
“嘿，我就說這家夥厲害，你看！”
光頭吹了聲口哨，得意洋洋地回頭誇耀著，但是陽光派的人卻發出一陣噓聲。
“索蘭特大哥，你真的有那麽厲害嗎？”
有個拿著法杖瑟瑟發抖的小姑娘畏畏縮縮地湊前來，聲音小得幾乎聽不到。
“哼，包在你索蘭特大哥身上！”
似乎這個小姑娘在陽光派裏麵人氣不錯，陽光派那邊馬上就傳來什麽行不行啊這家夥別在那吹牛皮啊之類的話，索蘭特哈哈大笑沒有理會。
——就是因為這樣，他才喜歡這些可愛的外來者。
這些人，一看就知道是那種享受著冒險，這次純粹是來湊熱鬧的小團體。激情熱血，口直心快，不會玩什麽心眼更不會背後說什麽閑話，有什麽比這樣的人更加適合青春這個詞呢？
“好了~！看我大招！一口氣滅掉他們！”
索蘭特拔出長劍走了幾步，擺出了一個大鵬展翅的姿勢對著幾十米外的據點，那邊的人似乎還沒有注意到這裏。
“魔神雷光轟天爆裂超絕頂·終極奧義·要你命三千龍滅斬！”
索蘭特喊出了又長又累贅的大串然後啊噠一聲將劍插到地麵，閉著嘴巴發出唔唔唔唔的聲音，那感覺就像是便秘的人想拉拉不出又像是在為自己的招式配音。
“……”
全員沉默。
“哦！索蘭特大哥好厲害的樣子！”
剛剛湊過來的靦腆小姑娘不知為何激動地握著小拳頭，光頭做夢也想不到自己三分鍾覺得是個隱藏起來的高手的這個家夥原來是個中二活寶。
一陣涼風吹過，毫無反應。
“呼，招式太強了打到地底了，可惜。”
索蘭特一副差點就打中的惋惜樣子讓眾人哭笑不得。
“大光頭，這家夥挺逗的啊。”
“就是，我以為真的要出什麽大招呢。”
本來就沒想過一口氣就打掉這個據點，不過大家都不討厭索蘭特這樣可愛的人。
“等等，大家要相信我，我已經把地底打穿了，一會兒那個據點就會自己凹陷下去，我們隻需要等著看戲就好。”
索蘭特的話沒人當真，大家一邊等著更多的人來入夥一邊嘻嘻哈哈地聊天，沒有半點的緊張感。
在聊天的空檔裏，光頭又拉了幾個來曆不明但是看起來似乎有點高手風範的人過來，數了數人數覺得人數差不多了便讓陽光派的人都停下來。才剛剛認識的索蘭特已經融入了這個群體，那跟自己人站在一起等待指示的模樣差點讓光頭以為這家夥本來就是陽光派的。
“嘿，差不多了，我拉來了幾個強者，他們都說要是配合得好的話能夠一口氣幹掉那些魔石使者，是時候幹活了！”
“哦——！！”
大家都很有激情，索蘭特更是激動地大叫出來。
“團長，讓我去叫戰吧！”
“……好！你去吧……嗯？叫戰？”
光頭說了一半愣住了，這時候索蘭特已經跑到了距離小型據點不到五十米的位置，兩手叉腰對著那邊大喊：“你們這幫弱智！今天我們光頭團長來收了你們啦！呀翔啦！魔石使者！”
被索蘭特從那麽個角落跑出來一喊，那邊的魔石使者還真的被嚇了一跳。隻是看到對方隻有一個人，又鬆了口氣。
原來還有這麽個死角啊。
冷笑連連的魔石使者們氣勢洶洶地一步步地走過來，索蘭特回頭就跑，開心地來到光頭麵前邀功。
“搞定！”
“……”
全員沉默。
“……看來奇襲是不行了。”
其中一個被拉來的玩家苦笑地說道。
“辛加先生，隱形魔法不用了，直接加BUFF吧。”
“哼。”
被叫做辛加先生的魔法師冷冷地哼了一聲，看來對索蘭特的鬧劇非常不滿。
“打吧？”
“打！”
陽光派的人都沒把索蘭特搞砸偷襲這件事放在心上，一個個都抄起武器準備衝鋒。光頭擺出衝鋒的姿勢的時候被索蘭特拉住，他不知道索蘭特還要搞什麽飛機。
“我們贏了。”
索蘭特指了指對麵，光頭好笑地嗯了一聲，然後看回正麵——以索蘭特插在地上的劍為起點，地麵開始朝對麵出現一道漸漸變大的裂縫，然後一變二二變四地漸漸分裂成蛛網狀的裂痕。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當中，不管是留在原地的還是衝過來的，所有魔石使者跟那個小型據點一起掉落巨大的無底深淵。
深不見底的無底深淵不費吹灰之力吞噬了整個小型據點還有附近的一帶，雖然造成了前進的障礙但繞繞路一樣可以過，還沒有開始的攻堅就這樣結束了。
“啊？啊啊？”
剛剛還認為是強敵的魔石使者們一眨眼功夫就不見了，光頭難以置信地捏著自己的臉，好痛。
“你們在驚訝什麽？”
所有人看著索蘭特，索蘭特也用相同的目光看了回去。
“我打碎了地底，然後他們衝過來，地麵承受不住就裂開，就是這麽簡單啊。”
“我去，這個真的是大神啊！”
光頭這回是信了，他歡喜地叫了出來。
“索蘭特兄弟，懷疑你真不好意思啊！”
“沒事，比起這個……你們快點離開這裏，撤退也好前進也好，快點。”
索蘭特的表情忽然變得非常凝重，他的目光死死地釘在那無底深淵當中，不知道在看著什麽。
“好的，那我們先走了。”
光頭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隻是他有不詳的預感。陽光派的人和幾個拉來的強者跟他打過招呼之後強烈要求之後再聯係便匆忙地繞過裂縫繼續前進，不一會兒便剩下了索蘭特一個。
——會有這麽果斷的行動，不僅僅是因為索蘭特的話，還有那幾個強者的警告：有什麽大家夥要出來了。
“要是打不過記得跑啊！”
臨走前，光頭還回頭這麽喊了句，索蘭特表情嚴肅但忍不住笑了笑。
於是，什麽東西要出來了呢？大概就是一直放在帳篷裏麵的東西吧。
無底深淵深處，有什麽黑色的模糊的慢慢飄上來，最後來到了裂縫的上麵，跟索蘭特同一高度。
那是一個穿著破舊衣物，渾身散發著黑色氣流的老人，索蘭特瞪大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