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一、作戰前夕
尤拉魯沙八百萬大山占領地·斯維爾城某一角
鈴鐺隨著酒吧門被推開而響起,兩個青年男子如同回到自己家一樣走了進來。酒保瞄了這兩人一眼,揚了揚手算是打過招呼,繼續招待客人。
這間清淨的酒吧是玩家辦起來的,回到這個地方的絕大部分都也是玩家。地方雖然不大,三十來人坐在這裏便顯得有些狹窄,不過大家都沒有在意這些事情,依舊有時間不忘來這裏喝上幾杯。
這兩個男子也是這裏的常客,他們來到了吧台前在酒保麵前敲了敲吧台便坐了下來,酒保會心一笑馬上送上兩個送上裝滿金黃色**的玻璃杯。
吧裏氣氛非常安靜,很多第一次來到這裏的人都會露出意外的表情,因為在他們的心中酒吧就是非常喧囂吵鬧的。
這裏時常都會滿座,當玩家來到這裏發現已經沒有位置的時候無需擔心,因為這裏還有一個小型的後花園和相對氣氛不怎麽濃厚的二樓,基本上都可以供應得過來。實在是沒位置了,玩家們也不介意站在店裏品嚐獨特風味的各類酒品,對於他們來說說不定還算是別有一番風味。
“是不是有些緊張?”
其中一個穿著藍色魔法袍的男子拍了拍另一個穿著白色魔法袍的同伴的肩膀,對方隻是苦笑地搖了搖頭。
“說實話,以往在遊戲裏的套路在這裏不管用了,盡管還是走到現在這步,中間卻是付出了很多代價。”
“我也一樣。”
“不必說,年輕一輩的壓力都很大,那些老家夥又怎麽會知道NPC到底有多難纏。”
“難纏嗎。”
白袍男子神色有些黯然,他端著玻璃杯抿著嘴唇,似乎想起了什麽。
“不要想太多了,你知道記住一句話:遊戲的本體是我們玩家,所有NPC的存在意義結果都是為了我們服務,盡管他們目前的主要任務是維護這個世界的穩定。”
“——所以我們跟NPC,注定勢不兩立。”
白袍男子以頹然的神色如此說道,藍袍男子點了點頭。
“對方已經給我們發了信號,兩邊的準備已經完成,那些東西的位置也確定完畢,一切都準備就緒。”
“黑石頭那邊如何?”
“這段時間我們的損失非常大,有幾條重要的路線都被摧毀了,不過我們的根本還在,隨時都可以東山再起。”
黑石頭是玩家之間流傳的普遍說法,說的就是魔石。之所以用這個說法,完全是因為避免引起NPC的注意,天知道自己身邊會不會有NPC的眼線。
“這次我們可以說是準備十足,我對這次行動充滿信心。”
“別說這話,這話最要不得。”
“哈哈哈哈,也對。”
兩人碰了碰玻璃杯,一口而盡。
“我們玩家,憋得太久了……那東西的出現,根本就是注定了我們的強勢崛起。”
藍袍男子的語氣頗為感慨。
“你知道嗎,我認識很多強者,他們並非沒有跟NPC一戰之力。他們中甚至有些人已經加入了隱藏勢力或者得到了隱藏職業,就算麵對天階也不一定會吃虧。天階就那麽十來個人,但是我們玩家有多少人?怎麽想也覺得不可能會輸。但是事實上我們的整體實力就是比不上NPC,你知道為什麽的吧。”
“……因為我們是玩家啊。”
白袍男子輕歎一聲。
“隻要不是麵臨滅亡的危機,我們就不可能全部團結在一起;但是對於NPC來說,那東西卻是確實地威脅到他們的生存。這個理由已經夠充足了。”
“正是如此。諷刺的是很多強者都是特立獨行的人,他們甚至覺得這樣的世界還不錯,以這種可笑的理由不去參戰。”說到這裏藍袍男子有些憤然,“要是有他們在的話,要是我們能夠再團結一點的話,什麽聯盟什麽議會都是狗屁!”
藍袍男子說的是造成他們損失最大的對魔城聯盟和黑暗議會。對魔城聯盟的成員隻有三個國家,分別是尤拉魯沙、帕拉迪那和色雷斯。
在這些玩家的心目中,這三個國家所組成的聯盟是他們最大的阻礙。
“有時候真的覺得遊戲設計者的人真的太惡意了。”
藍袍男子的表情從憤然轉為苦悶。
“尤拉魯沙根本就和米國一模一樣,你看看那恐怖的魔導戰艦,我敢說未來十年尤拉魯沙依舊是世界的霸主;剛剛完成變革,新皇帝上位的色雷斯壓根就是另一個版本的德意誌,你不會忘記那些完全超出了這個時代概念的戰法和兵器吧?而且最恐怖的是伴隨著這種科技而來的還有那完全忠於皇帝不知畏懼沒有感情的士兵,要我說暴君不叫暴君,應該叫元首!色雷斯也別叫色雷斯了,幹脆叫河北省好了!”
“是啊,那瘋狗一樣開戰速度也很像。”
“帕拉迪那也不是什麽隨便捏的軟柿子,那些戰士全部都是信徒,隻要堅守信仰他們的戰鬥力就會不斷增加,隻要不是死得太難看的話短時間還能複活,你敢信?而且這個國家的背後有天堂撐腰,天堂誰惹得起?”
“——不過,最後的勝利者還是我們。”
問酒保又要了一杯,藍袍男子眯著眼睛冷笑著。
“尤拉魯沙太大了,幾位元帥的權力也一樣大的驚人,要是這些高層都不在了或者叛變了,都鍺女王不知道會是什麽表情?色雷斯就更不用說了,整個國家的核心就是聖王搖籃,聖王搖籃的核心就是暴君,暴君是什麽人?是個有精神病的戰爭狂,這樣的人最短命。沒有了暴君的色雷斯,還剩下了什麽?至於帕拉迪那反而沒有什麽明顯的弱點——真要說的話,就是太過和平了,天穹女王也太軟了一點,隻要我們謹慎一點就影響不到我們。”
“玩家和NPC之間的戰爭,也等太久了……是時候應該讓這些原住民理解到我們玩家才是這個世界的主宰了。”
“啊,理應如此。”
兩人再次碰了碰杯,一幹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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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蘭特的擔心沒有變成現實。
自從被艾莉絲說過什麽以後,莉莉變得乖巧了不少,雖然麵對艾莉絲還是鬥氣,不過對自己的束縛明顯減少了。
他問艾莉絲用了什麽妖術,艾莉絲卻神秘地一笑沒有回答,最後索蘭特依舊不懂。
不管怎麽樣,索蘭特一家和艾莉絲都度過了溫馨愉快的時光,這對於艾莉絲來說也是彌足珍貴的回憶。
在清城計劃當天,索蘭特被艾莉絲叫到了練武場。
本來應該好好休息應對今晚淩晨的作戰才對,艾莉絲卻提出了這種意外的請求。
——跟我打一場。
她是這麽說的。
說起來索蘭特還不知道艾莉絲的實力如何,說實話他並不期待艾莉絲的實力。不過摸清楚對方的戰鬥力也是好事,順便一提負責監視的莉莉也來到了練武場,順帶跟來的還有法雷和管家蓋洛恩。
穿上召喚出來的鎧甲,本來嫵媚動人的艾莉絲頓時變得英姿颯爽,不過怎麽看也不覺得很能打,但也足夠在場的人驚訝了。
“很意外啊,艾莉絲小姐還有這樣的一麵。”
索蘭特身為劍聖,艾莉絲有幾斤幾兩他還是看得出來的,這點眼力都沒有還做什麽劍聖。
“意外嗎?倒不如說這才是我最適應的狀態。”
雖然隻是短短的幾天,不過艾莉絲還是有種很久沒有戰鬥的感覺,她有些別扭地揮舞著龍槍,甚至產生了一種自己第一次用這種長兵器的錯覺。
法雷和莉莉還有蓋洛恩自覺地退到安全地帶強勢圍觀,他們都很期待艾莉絲會有什麽表現。
“開始吧。”
艾莉絲沒有多說話,直接抄起龍槍衝了上去。
勉強算是半名門出身的索蘭特接受的是正規的軍事教育,這個看上去有些玩世不恭的美男子實際上已經將所有最基本的東西都印進腦子裏麵,艾莉絲這種規格外的龍槍一般會有什麽打法,需要注意什麽他也是自然知道的。
才看到艾莉絲起手索蘭特便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姑且不論戰前敬禮等對戰的禮儀,艾莉絲起手的動作便非常不規範。這種不規範並非死板的循規蹈矩,而是經過前人不知道多少次修正,最後得出的最合理的握柄和攻擊方式。這種情況糟糕到索蘭特甚至覺得艾莉絲根本從來沒有用過這種武器,不僅沒有效率而且浪費了很多力氣。
索蘭特也不打算馬上指出來,他在指導人的時候出乎意料地嚴格,他始終認為自己體會過才是印象最深刻的,哪怕對方是個美女。
進入了教練模式的索蘭特讓莉莉忍不住笑了,這個模式的索蘭特可不知道什麽叫憐香惜玉,她仿佛看到艾莉絲大吃苦頭的模樣了。
艾莉絲也感覺到索蘭特的表情變化,這才是她想要的。
索蘭特先是正麵地跟艾莉絲對攻了一會兒,然後開始鑽艾莉絲的空隙,這種熟練的身法和立回方式讓艾莉絲非常難受,龍槍老是揮空讓她浪費了很多氣力,而且打不到人讓她也惱火。
剛開始還不攻擊的索蘭特似乎覺得時候差不多了,拿著長劍點著艾莉絲的各處要害,就連莉莉都知道要是在戰場上艾莉絲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回。艾莉絲自然也不會沒有覺察到這點,不過她那種大開大合的打法還是沒有任何變化——不,或者有什麽變化也說不定,但這種變化太過輕微以至於很難看得出來。
大約半小時後,索蘭特皺著眉頭有些無聊地鑽進艾莉絲的懷裏用劍架著艾莉絲的頸部,這意味著什麽所有人都看得出來。
“謝謝指導。”
艾莉絲喘著氣無奈地說道,這種慘敗的經曆可不多見,她也見識到什麽叫劍聖的實力。
索蘭特全程揮灑自如鎮靜自若,半個小時的劇烈運動才出了一點汗,呼吸卻沒有加速,艾莉絲可不覺得單純是體力的問題。
將龍槍插在地上,艾莉絲等待著索蘭特的發話。
索蘭特想了一會兒,然後收起嚴肅的表情苦笑地說出了自己的感想。
“說實話,我很驚訝。”他將劍收回鞘,無奈地攤手,“我不知道艾莉絲小姐你師出何處或者從哪裏畢業的,但是我可以肯定你這種實力,甚至連畢業做不到,至少你對於龍槍根本就是一無所知,這種難以駕馭的兵器並不適合你。”
非常正確。
艾莉絲點了點,她也很讚同索蘭特的話。
“——隻不過,有種很奇怪的感覺。”
他苦惱著不知道怎麽表達,這時候圍觀的三人走了上來,法雷接過了索蘭特的話。
“艾莉絲小姐沒有接受過正規的訓練吧?”
“是的,完全自學。”
其實艾莉絲這種情況,與其說是自學不如說是隻是覺得這東西很帥而帶上,連有關資料也沒有翻閱過,根本就是胡來一氣。
“說實話連自學的程度也談不上。”
老元帥的評價有些辛辣,不過柔和的表情讓艾莉絲沒有那麽難受。
“然而要說是完全的新手,恐怕太過小瞧艾莉絲小姐你了。”法雷老元帥的目光何其毒辣,一眼就看穿了艾莉絲。
“索蘭特,你剛剛是不是有什麽奇怪的感覺?”
“正是如此,但是我不知道怎麽表達。”
“哈哈哈!小子你還嫩著呢。”
老元帥哈哈大笑——下一瞬間,他以驚人的速度拔出索蘭特腰間的長劍直刺艾莉絲的顏麵部,就連索蘭特也沒有反應過來。
電光火石之間,長劍在艾莉絲的右眼前停了下來,老元帥的控製力非同小可,這一劍再深哪怕那麽一點,艾莉絲的眼睛就會受傷。
莉莉和索蘭特還有蓋洛恩都呆住了,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在長劍停在艾莉絲眼前的同時,龍槍的尖端也頂著老元帥的下巴和喉結之間,隻要再用力一點老元帥的腦袋就會被串起來,毫無疑問地。
“看到沒有,索蘭特,你還有什麽不懂的嗎?”
法雷老元帥哈哈大笑收回了長劍插回索蘭特的劍鞘中,艾莉絲也慌忙收起龍槍,一邊道歉著:“對不起!一時沒反應過就……”
索蘭特陷入了沉思,時而重新打量著艾莉絲,艾莉絲隻能苦笑。
“不可思議。”
最後他得出了這四個字。
“不錯,至少有兩點。”
法雷讚賞地點頭說道。
“第一,艾莉絲小姐對於自己被攻擊這一個事實沒有任何猶豫和恐懼,她的表情、眼神以及身體的肌肉乃至神經都沒有絲毫的變化。”
“第二,在得知自己要被擊中的瞬間,她如同很多魔獸的本能一樣做出了反擊,這種反擊的下場往往是兩敗俱傷,除非攻擊一方收手。”
“索蘭特,你做得到嗎?”
“……”
索蘭特沉默了很久,最後默然地搖了搖頭。
“艾莉絲小姐雖然表現出來的實力不如一個新來的見習騎士,但她的精神意誌和戰鬥理念卻不相稱地極其成熟——你所感覺到的違和感就是‘危險’。”
“剛剛的對練當中,你善意地通過點碰艾莉絲小姐的鎧甲來提醒她出現了空隙,實際上在實戰中艾莉絲也不知道被擊中了多少次——但是你有沒有想過,假如這一擊擊中後,你會如何?”
“對,就是危險。”
索蘭特恍然大悟。
“每逢在戰鬥中快要被擊中的時候,我都會有種不祥的預感——在剛剛跟艾莉絲對戰的時候,這種討厭的感覺出現了不知道多少次。”
“不錯,隻要你擊中了艾莉絲小姐,艾莉絲小姐的攻擊也會打中你,她從頭到尾都沒有考慮過回避和防禦。要是在實戰中雙方同等實力水平的話,死的人是你。”
索蘭特不置可否地攤了攤手,看得出有點不服氣但眼神卻是有些凝重——他自己也有意識到這一點,隻不過戰場上沒有假如,他依舊是劍聖,艾莉絲依舊是是個蹩腳的業餘騎士。
“不要不服氣,索蘭特,不妨聽聽艾莉絲小姐的意見。”
法雷看向艾莉絲,艾莉絲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其實我沒有想太多,法雷叔叔真的是太抬舉我了。”
聽到艾莉絲的話索拉特露出看吧這樣的表情,但艾莉絲的話還沒有說完。
“我認為戰鬥就是確實地殺死對手。我所有的行動都是為了實現這個目的。”
“麵對自己要殺死的對手,我一直認為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讓對手處於無法回避無法防禦的狀態,而最常出現這種狀態是什麽時候呢?那就是在攻擊的時候。”
艾莉絲笑著說出自認為很平常的話,但是周圍的人聽到都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不管是頭部也好,手部也好,胸部也好,腿部也好,什麽都好,隻能能夠一擊不死,那我就能夠展開攻擊,朝著要害確實地殺死對手。假如對手是那種無法一下殺死的類型,那就多攻擊幾次,直到對手死亡為止。”
法雷和索蘭特都不是內行人,他們看得出艾莉絲的話完全符合她剛剛的行動模式。
“容我問一句,艾莉絲小姐。”法雷表情嚴峻地問道,“你沒有考慮過你被對方擊中要害一擊必殺的情況嗎?”
“沒有。”
艾莉絲馬上搖頭。
“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為什麽?”
索蘭特不覺得艾莉絲是個愚蠢到連這個問題都看不到的人,忍不住問道。
“——因為我不會死啊。”
艾莉絲笑著如此說道,法雷和索蘭特再次感覺到那種毛骨悚然的戰栗。
那是非人、扭曲的戰鬥觀,從生物的精神角度上本能地出現抵製和抗拒程度的扭曲,這一點跟實力無關,就如同人類看到惡心的昆蟲一樣會惡心。
“憑什麽可以這麽斷言呢?比如說我是你的敵人,隻要砍下了你的頭你就會死,不是嗎?”
不知為何語氣有些急促的索蘭特又問,艾莉絲再次搖了搖頭,然後凝視著索蘭特:“不會死。”
“我艾莉絲,絕對不會死。假如那是必死的攻擊,那在我死之前你會先死,僅僅如此。”
那神情語氣,就像在說早上就會出太陽晚上就會出月亮。
太過平淡太過肯定,反而讓人心裏有股寒氣。
索蘭特發現自己眼前的艾莉絲是如此的陌生,他覺得自己總是看不透這個女人,在他麵前身為劍聖優越感才剛出現就消失了。
不珍惜自己性命的人,也不會珍惜別的生命;毫不猶豫讓自己受傷的人,在傷害別人的時候肯定也不會有半點的猶豫。
這一點在艾莉絲對待“敵人”的時候,表露無遺。
這時候索蘭特才想起來艾莉絲也是屠戮魔石使者中的一員,而跟她同行的可是刃下心和那個狼人長老,恐怕這個女人雙手沾染了不知道多少鮮血吧。
看來,自己是遠遠地小瞧了艾莉絲。
“來自身體的反擊本能,來自精神製禦的極限克製,還有不計代價的戰鬥觀……艾莉絲小姐那種戰鬥方式,與其說是戰鬥不如說是廝殺。艾莉絲小姐,你應該經曆過很多場戰爭吧。”
“不算很多,但的確出現過很多不得不殺死的敵人,然後我活到了現在,這雙手也沾滿了鮮血。”
憑艾莉絲現在的實力,又是如何做到這一點的呢?這是索蘭特最無法理解的地方,法雷卻似乎明白了什麽的樣子。
“而這次,也不例外……今晚,請多多指教。”
麵對著開朗的笑容,索蘭特卻不知道怎麽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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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到自己房間後,艾莉絲的表情變得非常險惡,她緊盯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盯著那雙漂亮的紅眼睛。
太弱了。
弱小到連自己都忍不住嘲笑自己。
沒有了刃下心的支援就隻能變成這個樣子嗎?
她無法接受。要是到了什麽隻能靠自己來戰鬥的時候那該怎麽辦?如此弱小又能夠做到什麽?麵對魔城,就算出現什麽強者也不奇怪,艾莉絲從不覺得自己什麽時候都能夠依賴刃下心。
想著想著,這種對力量的強烈渴求讓她想起了某個強大的存在。
隻要付出代價,想必就能得到能夠在關鍵時刻派上用場的強大力量吧。
才想到這裏,一瞬間她似乎看到了自己的雙瞳有什麽黑色的東西湧了出來,但眨了眨眼卻發現什麽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