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王啟趁早離開了白馬縣,沒有等老道士和王七分出個你死我活,他就從白馬縣另外一個城門離開了。
仔細想著老道士的話,王啟總感覺哪裏不對勁,他似乎在暗示王啟一些什麽東西。
但是王啟猜不出來。
老道士給的鈴鐺和拂塵,都是品質很高的法器,王啟分別不出來其品質和具體作用,都通通放在了儲物戒指裏麵。
除去鈴鐺和拂塵,還有就是王啟的練氣士修為,在王啟自己都沒有注意的時候,悄無聲息的突破到了靈寂,無比順遂,水到渠成。
此外,還有一個收獲就是關於殺龍拳。
王啟學習的殺龍拳是殘卷,隻記載了如何揮出七拳,實力強悍,但是因為後續不知如何修煉的緣故,王啟很少使用。
但是這個問題,已經被老道士解答了。
老道士那手掌攤開,最後合拳輕輕砸下,就是在告訴王啟,殺龍拳最後,是合七拳之威於一拳。
修煉的法子已經告訴王啟了,剩下的隻要王啟付出努力去修煉就行了。
天色漸漸昏暗起來,走在路上的王啟微微皺了皺眉頭。
與他剛下山和剛從涼州動身,路上的景色有很大的區別,經常可以看到打鬥留下的痕跡,或者是見到許多新蓋的墳墓。
“大秦,恐怕是要出問題了。”王啟心中冷笑。
大秦內肯定有對自己保持善意的人,但是更多的,王啟相信是對自己有惡意的居多,他巴不得大秦早點垮台,不過也不要太早,最後在他問劍過定京之後再垮台。
不過眼下,大秦亂不亂說實話跟他王啟沒多大關係,他要應付的,是來自大秦內的潛藏殺機。
今天是個難得的晴天,夕陽下山,小路曲折。
倒不是王啟不想走平坦大道,他還想走水路,坐渡船,那樣更加輕鬆。隻是他不敢,他怕路上被人給殺了或者又被堵住。
在實力不足以麵對危機時,王啟懂得夾起尾巴做人。不過是走小道而已,不算什麽,王啟確信自己未來是能夠堂而皇之的仗劍禦空,所過之處,無人敢攔。
所以,隻是走走小路而已,未來大道平坦,吃點苦,無所謂。
就好像在大奇王朝的寧城的時候,王啟看不慣那地頭蛇張田很久了,但是他一沒實力二沒靠山,便一直躲著對方。
最後那張田,在王啟有足夠實力的情況下,斬殺於寧城那處封印內,沒有絲毫手軟。
夜色如約降臨,月色還算明亮,王啟看了看道路兩旁的墳墓,他果斷選擇繼續趕路。
青牛慢慢拉著板車,王啟打著瞌睡,有些犯困。
正迷糊間,花姑忽然伸出手推了推王啟。
睡眼惺忪的王啟揉了揉眼睛,看向花姑。
花姑指了指前方,順著花姑手指的方向,王啟一愣。
月光下,道路左側,一座新墳前支著一張桌子,四個人打著麻將,熱火朝天,靠近墳那個方向坐的那個人身後,還有一個人斜著腦袋在那看的不亦樂乎。
王啟眨了眨眼,感覺有些奇怪。
“喂,你們是誰?”王啟忍不住喊了一聲。
麻將打得熱火朝天的人根本沒有理會王啟,甚至他們打完一圈,洗牌的時候,把麻將搓的嘩啦嘩啦響。
自己這是,被忽略了?
王啟眯起眼睛,冷冷看著那個看著牌局的人影。
即使隔著有些距離,月光慘淡,王啟也看得清清楚楚的。
那家夥身上,穿著的是壽衣!
一個死人看四個人打麻將,這局麵,誰見了都得說一聲怪。
那死人,不像是什麽厲害的角色,王啟眯著眼睛,最後沒有選擇暴露身份。
區區一個屍變的屍體而已。
王啟抓住鈴鐺,猛地一晃。
清脆的鈴聲響起,五個腦袋齊刷刷的看著王啟。特別是站著的那位,脖子僵硬無比。
看到王啟,打牌的四人驚叫一聲,麵色變得慘白。
王啟繼續搖鈴,鈴鐺最基礎的用法,他還是會的。
灌注靈力的鈴聲,逼迫的那具屍體轉身就跑,一頭紮進墳包裏麵。
屍體的動靜,讓四個人回頭一看,恰好看到屍體鑽入墳包那一幕,他們直接癱軟在地。
“你們四個什麽人?”王啟走上前去問道。
經過詢問,王啟得知,四人是附近的居民,其中一個老父親剛剛死亡下葬,他們在家打麻將,他們清楚記得自己是在家中,至於怎麽到的這裏,他們一概不知。
王啟眯著眼睛,看那墳包。
墳包有一處土壤鬆動無比,想來應該是那屍體爬出導致的。
“小道長,這......我們......”四人欲言又止。
“放心吧,沒什麽事。”王啟簡單的撇了四人一眼,沒有發現什麽異常。
接著,王啟又問道:“你們與死者是什麽關係?”
“這是我的父親。”其中一個光溜著腦袋的人連忙回答。
王啟上下打量著對方,這人腦袋上泛著青色的發茬,身上衣物髒兮兮的破舊無比,舉手投足間,一副畏縮的模樣。
“爛賭鬼。”王啟在心中猜出此人的身份。
如他所料,這人姓張,終日泡在耍錢鋪子裏麵,真實姓名叫什麽,早就沒人在意了,家裏就他一個人,母親早就死了,他和自己父親生活,父子兩個成天就知道賭錢。
兒子被叫做張二,墳包裏的那個,則是叫做張大。
既然得知對方是爛賭鬼後,王啟就不打算搭救了,有這時間,他趕路不好嗎?
注意打定,王啟便招呼青牛繼續上路。
哪知道張二撲通一下跪在青牛前方,擋住了王啟的去路。
“小道長,求您給我父親看看吧,是不是風水不好,這才導致他老人家在地下不安生,他才會讓我們到這裏來?”張二腦袋磕在地上。
王啟冷冷看著,自己父親剛下葬就在家耍錢的人,自然不會有多少孝心,此刻張二的磕頭,顯然是更多擔心自己。
“是啊道長,您給瞧瞧吧。”那三人對視一眼後,也是惴惴不安的開口。
見到王啟那沒有絲毫神色的麵孔,花姑明白他不想出手,於是輕笑一聲:“你倒是有意思,自己父親下葬後就開始耍錢,現在反而有孝心了?”
張二跪在地上,神色青一陣白一陣,想要為自己辯駁兩句,最後又不知道怎麽開口,隻能一遍遍重複:“求道長出手。”
他那三個牌友哭喪著臉:“小道長,即使是張二,哦不,我們耍錢的賭鬼不值得搭救,也請您看著十裏八鄉的其他鄉親的臉上,出手救上一救吧。”
王啟看著三人,眯了眯眼睛,他心中暗暗好笑,自己這是被道德綁架了?
十裏八鄉的鄉親,跟自己有多大關係?先不提王啟是迷失玩家的身份,就算他是這個世界的土著,那他也是大奇而不是大秦的人,這裏的人,跟他王啟有什麽關係?
倒是花姑忽然想起來什麽,她給王啟傳音道:“公子,若是事情不棘手的話,還是救上一救吧,有功德。”
“功德?”王啟愣了愣。
“夫天地修行者,乾坤以靈養我,我以修為回饋天地,為民除害,正一方風氣,得以大道青睞,謂之功德。功德,對於修行來說,百利而無一害,在日後某個修行節點,過不去的瓶頸,在功德的加持下,也能順遂過去。就好像一個人,命裏隻有結丹境界,但是苦修功德,也能飛升,功德,也算一條修行道路。”
花姑為王啟解釋著:“功德妙用無窮,修行隻是其一,還有加持氣運等諸多好處。”
王啟沉吟,他看了看墳包,又看了看張二,又看了看那三個張二牌友,目光轉換,有些猶豫。
“若是公子不願意的話,我就代為拒絕了,反正這點功德微乎其微。”花姑詢問著王啟的意見。
王啟輕輕點頭,默認了。
花姑便喝道:“一具死屍何懼之有,大秦疆域,處處都有修行者,你們要是害怕,就去請別的修行者。救你們一命,讓你們幡然醒悟,避免那死屍傷你們已是大恩,莫要攔路,否則休怪我翻臉!”
看著花姑那冷若冰霜的臉,張二隻好起身,欲言又止。
他想要讓王啟出手,無非就是不想出錢,先讓王啟動手解決了死屍,事後感謝一番,至於要錢,事情都完結了,自己拿不出錢來,對方還能怎麽著?
大秦各個鄉域村落,都是有修行者駐紮的,請他們出手,就得先給錢。
張二一直泡在賭桌上,連吃飯都要看賭桌上的運氣,哪裏有錢請得起修行者?
王啟對他的心思了如明鏡,錢不錢的無所謂,王啟要是缺錢了,隨便拿塊靈石,甚至都不用靈石,隨便畫張符都能賣出比張二要付的錢多。
不想出手,單純覺得爛賭鬼的命,不值得他出手搭救。
爛賭鬼的命,算命嗎?
青牛走出去數步,王啟猛然回頭。
把張二嚇了一跳。
王啟的目光很冷,他看的是墳包。
隻見剛才沒有動靜的墳包,傳出了悉悉索索的聲音,聲音很小,張二等人沒有聽見,但是王啟聽見了。
“這樣吧,我出手也可以,你們斷了賭的念頭即可。”王啟淡淡說道。
並不是說他回心轉意了,而是那死屍的氣息,在短時間內漲動了許多,絕非偶然!
而是有人出手!
我都準備走了,對此地的事情裝作不知道,你還要招惹?那好,別怪我出手了。
一個剛死的人,就是化作鬼物,也不可能說在短時間能夠有能力神不知鬼不覺的將四個大活人轉移出來。
除非有人在背後搗鬼。
王啟不想出手,一是不想救賭鬼,二是想到了這一點,不想再樹敵。
隻是,自己非要上趕著求死,那就怨不得王啟了。
隻敢躲在背後的宵小,王啟何懼之有?
聽到王啟的話,張二喜形於色,連忙答應。
王啟也懶得理會張二有多少實心實意在裏麵,直接跳下板車,朝著墳包走去。
“你們讓開。”王啟將路上自己做的木劍拿在手裏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