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接連好幾日,都不再見到夏河門。
王啟明白,那夏河門雖然不會真的被斬殺肅正門風,但是也絕對好受不了。
擺在明麵上的下人對主人有不切實際的想法,放在視門風如性命的貴族家中,那是絕對吃不了好果子的。
不管高家怎麽處理,最起碼,王啟耳根子是清淨了許多。
不光是夏河門不見了蹤跡,連帶著高桃邊也沒有再來王啟這裏。
高桃邊的確如王啟所料,明白了王啟那隱晦的拒絕,終日傷心不已。”
少年人未曾說出口的愛意,胎死腹中,誰心中都好受不了。
“不就是一個男人嗎?至於讓你傷心至此?”周止對著高桃邊怒道。
高桃邊隻是低頭,輕聲說道:“前輩,快到幽州了。”
周止說過,隻要自己在到達幽州之前入門那就會好好教導自己。
那麽,到那個時候,高桃邊覺得自己站在王啟麵前的底氣就會足許多。
可是,自己這幾日不去找王啟,而是一直待著周止這裏,想要修行那以身飼劍的劍道入門,卻是一直無法。
那王啟在峽穀退敵的英姿颯爽的模樣,時不時的在她腦海中出現。
“或許,我真的不適合修行吧。”高桃邊無比落寞的說道。
周止眯了眯眼睛,淡淡說道:“你這丫頭,的確很笨,這樣吧,你拜我為師,我倒要看看,你有多難教。”
高桃邊錯愕抬頭,眼中閃過難以置信。
周止佯裝生氣:“你笨到連話都聽不懂了?”
……
幽州,在一個清晨,出現在渡船下方。
淡淡的薄霧繚繞著渡船,渡船朝著下方渡口落去。
王啟在到達幽州後,便與高家眾人道別,不顧挽留,以及那周止的傳音:“說好了,你執意要走的話,出了事我不管。”
對此,王啟表示自己負責即可,出任何事情,自己擔著。
“開玩笑,跟著你周止走,我才最可能出事吧?”
王啟在心中嘀咕著,大踏步離開了渡船。
那次談話結束後,周止臨出門,在王啟屋內桌子上,用手指重重一劃,像是泄憤一般。
手指劃過的地方,留下一道刻痕,劍意凜然,數日不散。
王啟可不敢繼續跟著周止了,生怕哪天自己哪裏又惹到周止,她忍不住把自己給砍了。
天氣很冷了,在離開渡船後,王啟走進一個沒有什麽人的酒鋪。
酒鋪又矮又小,但是裏麵客人很少。
這正合王啟心意,他不想去與人擠人。
進入酒鋪,王啟隨口要了一壺酒,就找了一個位置坐下。
酒鋪入門的櫃台後,是一個年輕人。
年輕人看著王啟,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玩家?又好像不是?”
王啟坐定,察覺到數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他心中疑惑,自己初來乍到,怎麽被人盯上了?
他麵不改色,靜靜等待酒菜上來。
年輕人將王啟要的酒端上來後,不留痕跡的在王啟的臉上看了一眼。
比起之前一副枯骨模樣,王啟經過這段時間的靈藥補養,臉頰已經開始長肉了,雖然還是瘦削的過分,但好歹是個人樣了。
正喝著酒,王啟敏銳的感受到,放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移開了。
他鬆了一口氣,看起來,對方不是針對自己的,而是自己陌生麵孔罷了。
王啟沒有過多停留,他明白自己來錯了地方,這應該是某個團隊的據點,所以在喝完酒後,他徑直起身,朝著門口走去。
“轟!”
在王啟剛走出門,一道火光迎麵而來。
王啟心中一驚,就地狼狽一滾,躲開了那道火焰。
火焰衝入酒鋪內,頓時發生劇烈的爆炸。
沒等王啟反應過來,數道人影衝出,朝著王啟而來。
不由分說,就要對王啟動手。
“我靠!”王啟沒有想到,自己就是喝頓酒去去寒,居然就要挨打!
沒有絲毫猶豫,數道符籙從王啟手中墜地,爆發出強烈的光芒。
強大的靈力,將王啟周遭清空。
王啟冷冷抬頭,隻見方才熱鬧的大街,已經被清空,一行人站在街道上,冷冷的看自己。
“誤會!”王啟沉聲說道。
“你打傷了我的人,一句誤會就覺得可以解決?”一個高大魁梧的青年冷冷說道。
王啟冷笑:“不講理?”
身後,酒鋪內的人狼狽走出,死死盯著高大魁梧青年。
“找死?”酒鋪櫃台青年陰沉喝問。
“你宰了我們多少人?現在這一切,都是你們自找的。”高大魁梧青年輕輕擺手,笑容譏諷。
酒鋪內眾人齊齊動手,與街道上的人打成一團。
王啟被兩麵夾著,尋著機會遁出來後,他扭頭大罵幾聲晦氣。
有仇不報非君子,王啟找到落雲客棧,辦理入住。
房間所在的樓層很高,王啟靠在窗戶邊上能夠對那邊動手的街道看的一清二楚。
他運足目力,冷冷盯著那邊,剛才街道上的人,有一個算一個,尤其是那個領頭的高大青年,一個都別想跑!
待所有人都記住了,王啟下樓找到落雲客棧的人。
王啟直接掏出令牌:“不知道,憑著這塊令牌,我能見到你們這兒的哪個人?”
“客人稍等!”那個人低頭,拿著令牌離開。
王啟回到房間,靜靜地看著那邊動手的街道。
街道那邊,已經開始有軍隊圍靠過去了。
天色將暗,那邊卻是依舊沒有分出勝負,打得無比激烈,圍靠的軍隊也沒有急著動手,而是任由他們打。
“客人。”
王啟打開門,一個老者步入王啟的房間,將令牌遞還給王啟。
“在下幽州落雲客棧二把手,不知道王客人有何貴幹?”老者摸著胡須問道。
王啟指了指那邊街道上的,說道:“我想知道那群人的身份。”
“客人是與他們有仇?”老者沉聲問道。
“前輩盡管說就是了。”王啟不置可否,而是催促道。
“廝殺的雙方,都是來源不明的兩波天才,他們資質很好,不過,他們雙方卻是有間隙,那街道上的那個酒鋪,是其中一波的據點,酒鋪之人經常對另一波的人進行圍殺。”
老者淡淡說道。
王啟微微點頭,來曆不明的天才?那就是玩家了。
“我需要另外一波人的資料,尤其是他們領頭的。”王啟說道。
老者眯了眯眼睛,對王啟的態度心生不喜,但是仔細思量後,環方劍場內門長老,還是一峰之主,是自己得罪不起的。
他隻好強忍不喜,開口說道:“那個高大青年,名喚曾勝,落腳處在幽州城南邊。”
王啟點點頭,看向老者:“請前輩借一隊人給我。”
“什麽?”老者微微一愣,隨後眼中閃過不可思議,“找我借人?客人,你搞錯了吧?我落雲客棧,向來不參與爭鬥,隻想賺錢。”
“多少靈石,盡管開價。”王啟不耐煩的說道,“我以我環方劍場長老身份向你借人!”
老者低頭思索起來,環方劍場近來勢頭強勁,他們的楊行走遊曆天下,對當初開山門對環方劍場出手過的宗門,一一上門拜訪。
據說,好幾個人死在了楊青劍下。
由於死的這些人,他們在環方劍場開山門時,或出於私心,或被宗門指示,都在環方山開山門時動過手,此時被楊青尋仇上門,也隻好打落牙齒和血吞。
何況,自從許薔死在定京後,秦帝對環方劍場寬容了許多,任由環方劍場發展,甚至環方山附近千裏之地,都撤去了軍隊。
而在秦地內,每一個排的上號的宗門,都有一支專門的軍隊盯著。
沒有軍隊盯著的,那就是不值一提的宗門,而環方劍場,卻是打破了這一現象。
一個強大,而又不受秦地限製的宗門!
老者看了看王啟那張臉,若是能夠和環方劍場的長老攀上關係,那是極好的。隻是,王啟,太過年輕,修為在同齡人算好,但是不算頂尖。
借人給王啟,那就意味著落雲客棧要承受來自軍方的壓力。
老者輕輕一笑,做出了自己的決定:“抱歉,這不是錢的問題,而是原則問題。落雲客棧,掙得是行商的錢。”
王啟微微點頭:“明白了。”
老者點頭,抽身離去。
王啟看著那邊廝殺正熱鬧的街道,那邊軍隊已經開始動手,要將兩波人給鎮壓了。
落雲客棧還算不錯,起碼給了自己需要的信息,雖然不借人給自己。
“說到底,還是自己太菜了。”王啟揉了揉眉心,若是自己實力強大,還需要借人?直接自己就將那群家夥給宰了。
原本打得你死我活的兩波人,在軍隊動手後,迅速團結起來,雙方合在一塊,在黑夜中,互相幫助,擺脫了軍方的追捕。
幽州軍營營帳,一個身披鎧甲之人冷冷看著麵前的部下。
“又跑了?”齊玉冷冷問道。
“屬下無能!”
齊玉揉了揉眉心,曾勝那兩夥人,視秦律不顧,屢屢在城內大肆動手,簡直就是挑釁!
偏生,自己手下這群廢物,還拿不住人!
“我知道了。”齊玉壓製住體內的怒火,緩緩說道,“你們回去吧,接著找,把他們找出來!”
“是!”
“齊將軍!有人求見!”帳外兵卒稟報。
“沒時間!不見。”齊玉冷冷說道。
眼下,他即將還有幾天從幽州卸任,將要返回定京述職,若是卸任前,無法處理了曾勝,那麽,這個笑話就會傳到定京去,對自己前途造成難以估量的影響。
拋開這點不談,齊玉也是個年輕人,修為更是半步元嬰境界。
年紀輕輕手握幽州重兵,卻是連幾個跳蚤都逮不住,自己顏麵無光。
“停下!將軍不見!”
帳篷外傳來大喝,齊玉抬頭,冷冷看著闖入自己營帳的瘦削少年。
“環方劍場內門長老,飛懸峰峰主王啟,找將軍借人。”王啟麵無表情的說道。
“環方劍場之人?”齊玉微微一怔,“借什麽人?”
“借什麽人?當然是借一支軍隊,拿人。”王啟淡淡說道。
齊玉冷冷說道:“環方劍場地位確實超然,但是不足以讓本將借人給你亂拿人!”
“拿曾勝。”王啟麵不改色的淡淡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