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且慢,就算是拿人,也得讓我知曉,我犯了什麽事情吧?你們就這麽拿人,怕是不好。”王啟眯了眯眼睛說道。
“廢話少說,跟我們走!”兵卒極為不耐煩的往前走了兩步,手死死的摁在長刀上。
王啟輕笑一聲,他靠在窗戶上,看向抬步靠近自己的兵卒,輕描淡寫的說道:“這麽強勢?”
“滾下去!”
街上,傳來一聲大喝。
一個士兵彎弓搭箭,冷冷朝著王啟喝道。
王啟悠悠看了對方一眼,隨後輕笑一聲,離開了窗戶。
房間內的幾個兵卒立刻上前,將刀架在了王啟脖子上。
“走!”一個士兵將一道用作封印靈力的符籙貼在王啟背後。
王啟麵色陰沉,被幾個兵卒押著,朝著兵營走去。
“究竟是什麽?”王啟無視身邊指指點點的人,是那三個劍修?不對,自己身份可是貨真價實的環方山長老。那是誰?
沒等王啟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被用鎖鏈拘束住雙手雙腳,隨後被關進了一個帳篷裏。
看著自己手上的鎖鏈,王啟冷笑一聲,施施然坐在椅子上,他倒是要看看,自己究竟犯了什麽罪!
不知道等了多久,就有人進入了帳篷。
那人是一個高大男子,身穿白色華袍,整張臉麵色陰沉。
見到此人,王啟微微眯起眼睛。
這白色華袍,上次見到,還是在那個黑袍人身上!
這家夥,是和黑袍人一個勢力的!
“見到我,你貌似有很大的情緒波動?”那男子陰沉說道。
“想起了某個死人。”王啟淡淡說道。
瞬間,一股強大的威勢如排山倒海般壓了過來,讓王啟連呼吸都不順暢了。
“是你?”中年男子冷冷問道。
“什麽?”王啟強忍不適,冷冷反問。
“裝犢子?”男子伸出手,一道靈力在他手上匯聚,“你信不信我把你活撕了?”
“老子連你們是誰我都不知道!那個死人,我是在涼郡附近看到的!當時那麽多人都看到了!”王啟怒道,“你們何人,竟然敢如此對我?”
“我是何人?你又是誰?膽敢在我麵前自稱老子?”中年男子麵露殺機的看向王啟。
“我是誰?”王啟冷笑一聲,“隻怕我說出來,會嚇死你。”
“夠膽。”男子手中靈光暴漲,灌入王啟體內。
一瞬間,一股劇痛讓王啟下意識的想要大叫起來。他死死咬著牙,盯著白袍華服男子,一字一字的說道:“敢不敢告訴我,你是誰?”
“集雲地長老,夠了嗎?”中年男子陰沉說道。
他想象中,麵前少年應當會出現的錯愕,驚訝,畏懼等情緒沒有出現,少年反而露出不屑的冷笑。
“集雲地?”王啟悠悠說道,“你完了。”
“賊子竟敢大放闕詞!”中年男子感覺自己被羞辱,他氣的大喝。
“自我介紹一下,環方劍場弟子。”王啟悠悠說道,真元催動,將手上和腳上的鎖鏈崩碎。
“環方劍場弟子?你騙鬼呢。環方劍場地處秦南,這是秦北。”中年男子冷笑道,對於王啟突破限製並沒有過多驚訝,一個五品武夫而已,自己讓他一手一腳又如何。
“我騙你?”王啟輕笑,“我的身份,已經有人去核實了,你若是執意要殺我,就掂量掂量,自己能有幾條命。”
王啟輕輕將手豎起,一道劍光從他手中綻放,隨後在空氣中演變出數道軌跡,精妙無比。
中年男子瞳孔微微收縮,集雲地,在當今玄門,也算得上極為強大的宗門,身為長老的他,一眼就看出王啟是在使用一門上乘劍法,證明自己在環方劍場中的地位不會簡單。
見狀,中年男子猶豫起來。隨後,他像是下定某種決心:“殺人償命,天經地義!”
“是嗎?想好了,殺了我,就不是單單你一個人死的結局了。”王啟悠悠說道,“況且,你覺得,你殺得掉我?”
此言一出,中年男子眼中的殺機緩緩消散,他沉默下來,憑借王啟手中的剛才的那劍招,足以證明其身份。
而他方才想要殺了王啟,也隻是因為王啟太過高傲,明明隻是心動境界的小子,卻對自己毫不畏懼,甚至,做出在自己看來是挑釁的行為。
倘若王啟真在環方劍場中,身份屬實不一般,那麽身上,一定會有保命法寶,自己能否擊殺還是兩說。
況且,貿然出手,非但不能絕對擊殺王啟,甚至還有可能讓環方劍場知道,那才是最糟糕的。
對於環方劍場,外界所知甚少,隻知道一個紅衣女劍仙許薔,撐一柄紅紙傘,隻身入定京,麵對多人截殺,從始至終,到生命最後一刻,也是淡然出劍。
一裏出一劍,一劍一仙人。
許薔走進定京範圍,到進入定京,走了三十裏路,出了三十劍,殺了當今世上能夠被成為仙人的修士三十人。
如此,對於環方劍場,足夠了。
一個許薔如此,那麽環方劍場中的其他人呢?
中年男子悠悠說道:“行,我等站縣這邊對你的身份核實結果,如果你要是假的,必死無疑。”
王啟冷冷看著中年男子,沒有說話。
方才中年男子出手,足夠王啟看清修為了。
不是什麽高到連自己聽都沒聽過的聚虛合道修為,而是元嬰。
三個劍修鐵青著臉走進王啟所在的帳篷,帳外把守的兵卒見到三人,急忙行禮。
三人沒有理會,徑直進入帳篷內,朝著王啟行禮。
“讓道友受驚了,今日之事,是我們的過錯。”其中一個劍修低頭說道。
王啟冷冷點頭,隨後就要走出帳篷。
“慢著!事情還沒有解決!”集雲地長老冷冷喝道。
王啟頓足,看向那三名劍修。
三名劍修看向集雲地長老,輕聲說道:“這位道友,還有什麽事情沒有解決?”
“此人涉及殺害我宗門長老,嫌隙尚未洗脫,你們放走此人,不怕我集雲地向陛下反應?”集雲地長老冷冷說道。
“反應?道友盡管反應!”三名劍修隻是結丹境界,卻是氣勢十足的看向集雲地長老,“人是我們放的,你要動手,就是對我們的挑釁,連帶著環方劍場的威嚴,也被你踐踏。”
集雲地長老瞳孔微微收縮,他心中早就做好了王啟是環方山之人的準備,甚至此人的地位,他在心中也做出了估量。
但是,麵前三名劍修的態度,讓他無比震驚。
自己身為集雲地長老,這三名劍修都可以毫不顧忌,但是對於王啟,卻是態度無比恭敬。憑什麽?
三名劍修看向王啟,說道:“上頭下令,由我三人,率領一支輕騎,將道友護送到涼郡,道友可以從涼郡,搭乘渡船,前往涼州,隨後再從涼州搭乘渡船,到達幽州,幽州之後,接著搭乘渡船前往並州,如此接替,道友可以早早趕到定京。”
“至於這一路到涼州,道友不必擔憂,由我們負責。”說著,三名劍修看了看集雲地的長老,其中震懾意味十足。
“麻煩了。”王啟微微點頭。
三名劍修帶著王啟前往軍營馬場,讓王啟挑選一匹快馬,挑選完快馬後,三名劍修點了三百名騎兵,一行人朝著站縣外而去。
馬蹄翻飛,激起塵埃。
“讓道友受驚了。”出了站縣,三名劍修再一次道歉,同時向王啟自我介紹。
三名劍修乃是三兄弟,老大李壹,老二李貳,老三李叁,一直說話的,就是李壹。
“無妨,不知者無罪。”王啟微微點頭,表示並不怪罪。
王啟騎在馬背上,微微回頭看著站縣。
“道友是在擔心,那集雲地的長老會追上來?”李壹詢問道。
王啟微微點頭,雖然他不是擔心這個,他擔心的,是自己不能將對方斬殺。
“無妨,那家夥真要不開眼追上來,那就是等同向陛下宣戰,不僅僅他要死,甚至,集雲地也要死上許多人。”李壹淡淡說道,“秦地疆域,淩駕於眾法之上的,是我秦地的法!”
王啟微微吐出一口氣,他的心情有些複雜。李壹說的不錯,秦地之中,隻有一人能夠淩駕萬人之上,那就是秦帝。
強如許薔,也死在了定京。
想到這裏,王啟免不得有些悲傷,他輕聲問道:“李壹大哥,不知道,定京,許薔之死——”
“道友,有些事情我們也不知道,我們隻是駐紮在外而已。就算我們知道,也不會和你說的。不知許劍仙與道友的關係是?”
“道法相承一脈罷了。”王啟也是反應過來,李壹說的很明白,自己也該想得到的,對方知道,也不會告訴自己。
三十裏路三十劍,一裏路出一劍,一劍死一仙。
許薔僅憑手中長劍,在定京外,朝著定京走出了三十裏路,斬殺了三十位仙人。
許薔,實在太強,強到王啟連她為什麽會死,都看不清。
“淩駕萬法之上,唯有秦帝麽?”王啟目視前方,眼中閃過一抹恨意。
——
尚縣,城門外一水塘,在連日幹旱下,水位絲毫不見下降。
一鄉人因為幹旱,前來此處擔水澆菜,後墜入水塘。
周圍人都說,那鄉人前來擔水,被黑影拽入水塘,哭號哀求掙紮,卻無濟於事,死於水塘中。
縣官命人前來調查,卻一無所獲。
又一日,一婦人抱一幼兒經過,黑影再出,母子二人,俱是被拽入水中。
與那鄉人一般,莫說玄異,甚至連那屍身都未曾浮出。
縣官出銀錢厚利,雇傭數個大膽漢子下水。
漢子們下水撈屍,卻一無所獲,甚至,他們在水中,待了短短片刻,就浮出水麵。
縣官大怒:“你們這群無賴,莫不是覺得官府的銀錢能蒙?”
縣官命衙役拘押撈屍之人,命人取來竹竿,一根竹竿放入水中,未能觸及水塘底,縣官命人再取竹竿,用繩將竹竿首尾相連,一連三根竹竿,觸及不到水塘之底部。
縣官正想要讓衙役再上第四根竹竿時,手持竹竿的衙役忽然感覺水底有東西在拽竹竿,力大無比。
四五位身強力壯衙役一同出手,竹竿卻被拽走。
縣官大怒,想要親自入水,卻被攔下,遂隻能將水塘周圍封禁,禁止眾人靠近,向上呈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