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王啟睜開眼,發現周圍一片安靜,那個少女也早也不見了。
起身走出院門,就看到遠處有個紅衣女子,帶著一隻白狐緩步走來。
“師父!”王啟喊了一聲,然後急忙走了上去。
許薔看了王啟一眼,張開口想要說些什麽,沒等她開口,就看見不遠處一把傘遠遠的飄過來。
“走。”許薔虛弱的說道。
許薔說完,整個人虛弱的搖晃一下。
王啟急忙扶住她,回頭看見那傘飄來,傘下有一個人影,是孫舟鬼魂!
許薔用盡力氣,祭出飛舟,帶著王啟和白狐登上飛舟,想要催動飛舟,卻身子一晃,她竟是虛弱到,連飛舟都催動不了了!
王啟見狀,便上前取代了許薔的位置。
“注入靈力,心念合一,往北!”許薔說完,整個人昏迷了過去。
王啟不敢馬虎,急忙催動飛舟。
飛舟搖晃一下,隨後就快速飛出。
王啟咬著牙,靈力不要錢的注入。
飛舟消耗的靈力,對於王啟來說,實在過於沉重,剛剛離開村子沒一會兒,王啟就感到身體被掏空一般。
看了一眼昏迷一邊的許薔,許薔身上帶著濃重的血腥味,右手袖子幾乎全部被撕爛,上麵帶著一道恐怖傷痕,幾乎深可見骨,往外嘩嘩的流著血。
王啟一咬牙,掏出許薔給的靈石,瘋狂吸收起來。
一邊吸收著靈石內的靈力,一邊駕馭飛舟,王啟感覺這感覺奇怪極了。
靈力急速的在全身脈絡中瘋狂遊走,本來吸收的靈力,應當還有一道煉化的過程,這樣練氣士才能完全將其作用於修為。
但是眼下逃生的王啟,壓根沒有那個時間去煉化,靈力一吸收,就被輸出。
很快,王啟的經脈就傳來脹痛感,這是靈力運轉超負荷的跡象。
要是再持續下去,很有可能造成經脈承受不住負荷,甚至經脈斷絕也不是沒有可能。
經脈的脹痛,逐漸化作了刺痛。
王啟被疼痛刺激的幾乎要發狂,他死死咬著牙齒,不管不顧的駕馭著飛舟前進。
飛舟後麵,一道黑氣緊緊咬著,如同附骨之蛆一般,怎麽甩也甩不掉。
“師父,你再不醒來,就要出大問題了。”王啟看了一眼許薔那沒被麵紗遮住的半張臉。
“真是的!還做交易呢!不是說了會幫我師父嗎?結果就這?”王啟心中惱怒道。
後方傳來“轟”的一聲,飛舟劇烈震顫一下,直直朝著地麵跌落。
王啟大驚失色,竭盡全力的想要將飛舟重新升起,但是卻是徒勞無功。
飛舟以不可遏製之勢,朝著地麵墜落。
王啟隻好放棄飛舟,一口氣將剩下的靈石全部吸收幹淨,然後顧不得全身經脈的刺痛,將許薔和白狐攬在懷裏,靈力全部輸出,形成一個護盾。
“砰!”飛舟墜地,發出沉悶的聲音。
王啟閉著眼,死死攬住許薔和白狐,巨大的衝擊力傳來,他整個人眼前一黑,昏死過去。
但是昏迷沒有持續很長時間,他的右手因為在飛舟墜落前,抵住飛舟構架,巨大的衝擊力傳來,他那還沒完全愈合的右手,再度折斷!
王啟忍著劇烈的疼痛,將許薔和白狐放在地上,搖搖晃晃的站起身來。
那道黑氣衝到不遠處,便停了下來。
一個青衫男子從黑氣中走出,手中提著一把傘,那把讓孫舟能夠在太陽下行走的傘。
“你是誰?”王啟麵色蒼白,左手提劍。
“你就是許薔的弟子?”那青衫男子臉上帶著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王啟看向對方,咧嘴一笑,隨後就因為牽扯到傷勢,劇烈的咳嗽起來,咳嗽止住,王啟紅著眼說道:“不錯,我就是許薔座下弟子,王啟!”
“法武雙修,倒是天資過人。許薔這家夥,總是讓人感到羨慕。”青衫男子淡淡說道。
王啟不置可否,隻是冷冷看著青衫男子。
青衫男子臉上閃過一絲猶豫,片刻後他說道:“這樣吧,我出一招,如果你活下來了,我就收你為弟子。”
王啟大笑起來,他直起腰杆,左手長劍高高舉起:“我王啟,豈是願意轉頭他人門牆之人?!”
青衫男子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他身子微微浮在半空:“準備好,我要出手了。”
青衫男子身上湧出靈力,一股狂風平地而起,將地麵的塵土碎石高高刮起。
麵對如此駭人場景,王啟張開口:“等等!”
“若是想要求饒,那就隻有死路一條了。”青衫男子提醒道.
“容我換個地方。”王啟麵不改色的說道。
青衫男子聞言,愣了愣,隨後笑了起來:“好,好,讓你換個地方。”
王啟回頭看了看身後的許薔和白狐,艱難的挪動腳步,來到另外的空地,免得青衫男子的出手波及到二者,雖然知道自己沒有多少可能擋下攻擊,而自己師父和白狐,也估計難逃一死,但他還是選擇換了一個地方。
眼見王啟站定,青衫男子問道:“好了嗎?”
“來吧。”王啟深吸深吸一口氣。
漫天的塵土沙石築成高牆,將王啟從四麵圍困住,青衫男子居高臨下看著王啟,說道:“我這一招,叫做坐井觀天。”
話音落下,王啟忍不住眯起眼睛。
高空中,出現了銀光,銀光刺目,讓王啟幾乎不能直視。
那是什麽,王啟並不知道,但是並不妨礙王啟舉起劍,衝著高空的青衫男子揮劍。
從上方看下麵,王啟就像是甕中的蟋蟀一樣,青衫男子默默看著王啟,被無窮的銀光淹沒。
甕中的王啟被銀光淹沒,久久沒有動靜。
青衫男子微微搖頭,可惜了一個好苗子。
就當他準備看向許薔時,一道微弱的劍光從他眼角出現。
青衫男子猛然回頭,掐滅了那道自下而上衝出的劍光,臉上閃過一絲笑意。
銀光消散,甕消失。
王啟全身衣物若碎縷,全身遍布傷口,但卻依舊保持著左手出劍的姿勢。
青衫男子暗暗點頭,說道:“不錯,看來你我的確有緣。”
王啟身子一陣搖晃,他嘔出一大口鮮血,癱倒在地,白狐急忙竄出,輕輕咬著王啟的手。
“且帶我料理了許薔,就帶你去療傷,這白狐看起來與你親密,就留它一條性命與你作陪。”青衫男子溫和笑道,然後身子降落,走向許薔。
白狐咬著王啟的手,嘴裏發出著急的鳴叫。
王啟虛弱的揉了揉白狐的腦袋,看著青衫男子靠近許薔,整個人想要說話,卻一絲力氣也生不起來。
白狐不依不饒的咬著王啟的手,眼中閃過著急。
王啟瞥見那抹著急,為之一愣,身軀再度生出一絲力氣,將手上儲物戒內的東西,一股腦的倒出。
白狐在一堆東西中,找到靈石,大口大口的吞食起來,看得王啟目瞪口呆。
看著白狐吞食靈力,王啟心中浮現出希望。
“這白狐是師父給的,難道也是不同尋常的靈獸?”
青衫男子心有所感,停下腳步,看向那隻白狐。
白狐吞下所有靈石後,緩緩走向青衫男子。
一人一狐,對峙起來。
青衫男子皺眉,他將手上的傘丟開,將孫舟鬼魂釋放。
那孫舟鬼魂神色呆滯,青衫男子輕喝一聲:“去!”
孫舟鬼魂便衝向許薔。
白狐身上泛出白光,下一刻,白光擊中孫舟鬼魂,將其打的通體透明,遁回傘內。
“滾!”
在王啟目瞪口呆中,白狐發出一聲高冷的女音,嗬斥著麵前的青衫男子。
“大妖?”青衫男子眼中閃過一抹驚奇,隨後左手伸出,一道雷光在其中不斷閃爍。
白狐見狀,身子一閃,全身白光湧出,灌入到許薔體內。
白光湧入許薔體內,許薔那蒼白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紅潤。
“你居然想要幫許薔療傷?”青衫男子大怒,雷光丟向白狐,卻被一道無形氣機化解。
見狀,青衫男子果斷舍棄白狐和許薔,化作一道黑氣,將癱倒在地的王啟國住,然後遁走。
“那許薔真是命好!大爺的,先是之前能喚來他們宗門的仙劍,現在又有大妖,明明人妖不共存,那妖還能給她療傷,真大爺見鬼了!”青衫男子罵罵咧咧的。
聽著青衫男子的罵街,被他提著的王啟,感到心中泛起一絲奇異的感覺。
大哥,你的高手風範呢?
不知道到了那裏,青衫男子將王啟放在一棵樹下,然後麵對麵坐在王啟對麵。
“小子,能拜我門下,絕對比在環方劍場有前途。”青衫男子說道。
王啟沒有說話。
“那許薔給你灌迷魂湯了?雖然她長得漂亮,但是教導弟子這方麵,絕對不如我,我可比她強多了,她靠的是宗門和好命,而我靠的是自己。”
王啟沉默。
“你不信?要不是今天出了幺蛾子,許薔早就死了。那破村子裏的老鬼也不知道抽了哪門子的風,偷襲我,讓我放跑了許薔。”
王啟翻著白眼。
“算了算了,你不答應就算了,大不了我把你記憶給洗了,給你重新灌輸一套師徒和睦相處的記憶,你跑也跑不掉了。”
王啟白眼越翻越大。
“就你這身上這些傷,雖然有些棘手,但是沒關係,大不了,咱就靠一條劍道,直接證道,嘿,這可比其他來的臉上有光許多。”
聽著那青衫男子絮絮叨叨的話,傷勢嚴重的王啟徹底昏迷過去。
他實在沒有想到,長得就一副前輩高人模樣的青衫男子,為何話如此之多,而且,看不出自己已經傷勢嚴重到要隨時嗝屁了嗎?
青衫男子反應過來,並不是王啟對自己說的話無動於衷,而是王啟傷勢嚴重到意識潰散,無法做出反應了。
青衫男子連忙將一顆丹藥塞進王啟口中,然後輸送靈力為其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