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王啟並沒有睡多久,他起來後就到院子裏坐下,正好看見了葉河坐在院子裏閉目養神。

“青川呢?”王啟走過去坐下,隨後掏出一壺酒。

見到王啟掏出的酒,葉河眼神頓時亮了起來,他拿起酒壺聞了一下:“遂郡這邊的酒都很少了,沒想到你這裏還有。這酒挺香的,北邊帶回來的?”

“嗯。”王啟點點頭,隨後拿出木頭削成的杯子,他有些懷念的看了一下杯子,這還是他從環方劍場下來後,跟著林真意他們在路上削的呢。

“酒少喝點,別被秀英聞出來。她出門去了,青川跟著一起出去了。”葉河拿過杯子,給自己和王啟分別倒了一杯,隨後有些迫不及待的喝了一口。

一口酒下肚,葉河滿足的眯了眯眼:“這可比張庸的酒好喝多了,放了有段時間了吧?”

“差不多一年多吧。”王啟有些不確定,隨後也喝了一口。

“身體狀況如何?”葉河問道。

王啟搖搖頭,苦笑一聲:“最起碼,這段時間內除非有奇遇,否則修為不要想再進一步了。”

葉河聽了,緊緊捏住杯子,良久之後他沉聲說道:“這件事情,是我對不住你。”

王啟輕笑一聲,將杯子輕輕放在桌子上:“那你呢?這一路上你對我的照顧,我又該對你說什麽?”

“不一樣的。”葉河固執的搖了搖頭,“力有餘和傾全力做出的事情,不能相提並論。”

“嗯。”王啟輕輕點頭,隨後輕笑一聲,“那就當作是,還你的人情吧。”

葉河不悅:“都說了,這一路我對你,不要你覺得自己欠下我的人情。”

“不是我的,是替我師父還的。”王啟淡淡說道。

葉河緊捏著杯子的手指關節發白,他低笑一聲,沒有再開口說話。

王啟將杯子內剩下的酒喝完,隨後將酒壺放在了葉河跟前,自己又回到了房間內。

他體內的狀況,真的很糟糕。

以他的實力來說,是做不到利用宣紙將那大山給吸納的,即使是用了傷及本源為代價的手段也依舊不行。

可是,那大山卻是被宣紙吸納了。

有人在暗中出手,讓宣紙有了那個威能。

當然了,本就是王啟無法做到的事情,強行達成,造成的後果就是反噬。

王啟體內,真元不斷的在體內呼嘯,靈力如注外泄,隻有用丹藥或者靈符來壓製的時候,王啟才敢出去。

在壓製效果消失後,王啟就不得不返回自己的房間內。

他向葉河撒謊了,他說的是:“沒意外的話,這段時間修為就不要想著再進一步了。”然而實際的情況是,他想要保證自己的修為,都是極為困難的事情。

靈力不斷的從王啟體內泄出,整個房間內都有些霧氣嫋嫋。

王啟打坐,身邊數張符籙不斷的盤旋著,幫助著他壓製靈力,但是效果卻是微乎其微。

正當王啟使出渾身解數的在壓製靈力的時候,房門被輕輕推開,一道綠色的影子進來了。

“怎麽回事?”回來的青川有些詫異問道。

王啟沒有回答,隻是又用了幾張符籙,將門口堵住,避免靈力泄出房門,被葉河察覺。葉河的情況,並沒有比王啟好多少,也是身受重傷,王啟不想讓葉河白白為自己擔心。

青川不等王啟回答,就主動散出修為,幫助王啟壓製住傷勢。

有青川的幫助,王啟的傷勢就很快的再度被壓製回去。

王啟滿頭大汗的倒在**,神色疲倦無比。

青川問道:“怎麽樣?你不會死吧?”

“死不掉,別瞎叭叭。”王啟揉著眼睛。

“那就好。”青川說完,就退出了房間。

院子裏,葉河看見青川出來,就招了招手:“青川過來,秀英給你買了點吃的在這。”

青川遊到桌子上,看著麵前被用油紙托著的糕點,眼中閃過一絲興奮。

“王啟的情況怎麽樣?”葉河看了看王啟那緊閉著的房門,輕聲開口問道。

方才青川進入王啟房間的時候,房門打開那一刹,葉河敏銳的感受到裏麵狂亂的靈力。他隻是實力大不如前,又是傻子,清楚明白王啟這是遇到難事了。

“他說他死不了。”青川咬著一塊糕點,眯著眼睛說道。

葉河剛想說兩句,就看見秀英端著飯菜放到桌子上:“葉哥,吃飯了,我去喊小啟。”

葉河點點頭,將糕點拿起。

青川勃然大怒,緊緊盯著葉河將糕點放在一張凳子上後她才平靜下來,屁顛屁顛的轉到那凳子上享用糕點。

“小啟,吃飯了。”秀英在王啟門外低聲喊著。

在房間裏休息的王啟有些無奈,他傷勢雖然壓製下來了,但是體內真元還是有些動**,脫身不得,他隻好隔著門說道:“嫂子,飯我就不吃了,我需要療傷,以後也不用做我的飯了,我練氣士,不需要吃飯。”

秀英見狀,有些可惜的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飯菜,香氣撲鼻的肉湯還在散發著熱氣呢。

“他不吃就算了,估計他現在也吃不下。”葉河看了一眼秀英這麽開口說道,生怕秀英難過,幫著王啟找了個理由。

秀英悶悶不樂的坐在椅子上,不由得自言自語的開口說道:“東西都不吃,又怎麽能將傷養好呢?”

葉河尷尬一笑,低頭喝著肉湯。

院子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

接著張庸就走進了門,見到張庸,秀英便急忙上前,一臉心疼的用打濕的毛巾,幫著張庸擦拭臉上的血跡,然後把沾滿了血跡汙漬的外衣給脫下。

“怎麽搞得這麽狼狽?”葉河不由得挑起眉來。

張庸神色疲倦,秀英取來幹淨外衣讓張庸換上,隨後給張庸打了一碗肉湯。

喝著香氣撲鼻的肉湯,一碗下肚後,張庸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剛想要再盛一碗,秀英就輕輕的將他的手摁下:“留些給小啟喝。”

張庸哦了一聲,隨後點點頭。

葉河將王啟那壺酒取出,放在桌子上敲了敲。

張庸眼神一亮,將酒壺拿到麵前打開,聞著酒味不免得一笑:“好啊葉劍師,沒有想到你還有存貨!”

“這是我從王啟那收刮來的,反正他也喝不了。”葉河將事實加工一下,隨後看著迫不及待地將酒倒滿的張庸,他不由得輕笑一聲。

“今天不是還沒到你休息的時間嗎?怎麽又跑回來了?”葉河有些好奇的問道,城牆上作戰的人,都有指定的休息時間,張庸昨日剛回啦過,今日怎麽又回來了?

張庸聽到這話,不由得擺出一副飄飄然的神色:“今日有一場苦戰,嘿,我打發神威,拚死宰了好幾個聚虛合道修為的妖族,他齊玉,特地讓我回家吃頓午飯休息一下。”

看著抬頭挺胸,自傲無比的張庸,葉河輕笑一聲。

秀英則是神色緊張的看著張庸,擔憂起自己丈夫有沒有受傷。

張庸笑著表示自己沒有受傷,斬殺那幾個聚虛合道大妖,都是靠著陣法,他身上的血都是給大妖致命一擊的時候沾染的。

“上次遇到聚虛合道大妖,是他們剛開始攻城的時候,聚虛合道大妖來破開陣法,此後聚虛合道境界的,就沒有在戰場上出現了,今日又再度出現了?”葉河倒是顯得有些擔憂。

張庸擺了擺手,他明白其中的關鍵所在,攻城的軍隊,怕是要按耐不住了,這一場攻城戰,打了一個月,城外軍隊粗略統計過,大概有幾十萬。

幾十萬軍隊攻打一個遂郡,一個月還沒拿下?

怕是背後的主使者感覺臉麵無光了。

相較於城外數十萬的大軍,遂郡方麵就有些可憐了。

遂郡駐紮的郡兵,不過三萬餘人,剛開打的時候,遂郡周邊就有軍隊前來支援,加上遂郡內的練氣士,滿打滿算不會超過十萬人。

這不超過十萬人,如何麵對數倍於自己的敵人?

靠練氣士嗎?城外的大修士,可是有著更多!

即使局勢危急,張庸也不願意在秀英麵前表現出來,隻是安慰著秀英,告訴她沒事的。

吃過飯後,張庸又離開了家。

秀英收拾完碗筷後,顯得有些憂心忡忡的坐在院子裏,她向著葉河詢問道:“葉哥,我們真的能贏嗎?”

葉河輕輕搖頭,寬慰道:“沒事,有張庸在呢,實在不行還有我和王啟。”

見他這麽說,秀英也明白,遂郡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嘟嘟!”敲門聲響起。

秀英有些意外,這個時候了,怎麽還有人來串門呢?她看了一眼隨意坐著的葉河,又看了看還在啃糕點的青川,心中安定下來,隨後就準備開門。

“吱呀”一聲,一個身披長袍,明顯來之前剛簡單清洗過自己的青年站在門外。

“你好,我是齊玉,我來找葉劍仙和王啟。”青年衝著秀英溫和的笑著。

“齊玉?”秀英隻感覺這個名字有些耳熟,隨後沒有多想,將齊玉迎入門中。

“見過葉前輩,王啟呢?”齊玉先是向葉河打過招呼,隨後看了一眼青川。

葉河朝著王啟的房門撇了撇嘴,說道:“他現在估計不方便,有點嚴重,這不,飯都沒吃呢。你這次來,是有什麽新情況嗎?”

齊玉神色凝重,緩緩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