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昔日夫妻,自然不是頭回抱在一起,在此之前比這更親密的舉動比比皆是。
畢竟孩子都生過了,可此時此刻楚慕遠卻有一瞬間的僵直。
自從江若離走之後,他素了好久,似乎除她之外,自己很難再接納其他女人。
秀氣的芙蓉麵近在咫尺,從他這個角度可以清楚看到對方光潔的額頭,纖長的睫毛,挺翹的鼻子乃至豐潤的唇瓣。
再往下是輪廓起伏的前胸,居高臨下一覽無餘。
熟悉的溫熱軀體入懷的時候,所有感覺都回來了。
楚慕遠陡然感覺身體某個部分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他倉皇後退一步。
對麵江若離卻比他更早反應過來,先一步撤出了他的懷抱。
真是晦氣!今日出門明明看了黃曆的。
楚慕遠從那一瞬間的失神中醒過來,隱隱覺得自己以往有種暴殄天物的感覺。
昔日他從來沒有這麽認真打量過她,自然也沒有去挖掘過她的好。
他看向滿臉羞憤的江若離,竟然有種前所未有的感覺。
不遠處,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正好奇地打量著這邊。
“哥哥的爹爹羞羞臉,這麽大了還要人抱抱。”
老肅王妃原想把這孩子的頭轉到一邊,但見二人已經迅速分開,不無遺憾地歎口氣,自言自語道。
“真是不爭氣的玩意兒。”
團寶聞言,好奇地端詳著祖母。
“不爭氣是因為他沒有找祖母抱抱嗎?”
老肅王妃忍住嘴角**,意味不明地輕笑一聲。
“若真如此,那他可是出息了。”
團寶聽了這話想了想,忽然笑起來。
“團寶每日都要娘親抱抱,團寶真是出息了。”
老肅王妃被她的童言童語逗得前仰後合。
團寶愈發納悶,眼睛睜得圓溜溜的,像隻好奇的貓兒。
“我有哪裏說的不對嗎?”
老肅王妃好容易忍住笑,將她鬢邊發絲繞到耳後,疼愛地開口。
“自然都對,咱們團寶就是出息,日後怕不是做皇後的命?”
團寶年紀雖然不大,但是分得清好賴話,就見她托著腮幫子不知道在想什麽。
老肅王妃也不去打擾她,過了半晌她才開口道。
“我不要做皇後。”
老肅王妃覺得很有意思,故意逗弄她。
“那團寶說說想做什麽?開家糕餅鋪子做老板娘嗎?”
團寶皺著小鼻子,不依不饒往老肅王妃身上一膩。
“祖母取笑我,祖母變壞了。”
老肅王妃喜得把這孩子往懷裏一抱。
“我的寶兒,祖母疼你還來不及呢。”
她慈愛地摸了摸團寶的頭,又細細問道。
“團寶還沒告訴祖母,長大究竟想做什麽呢?”
“等我長大了要開間書院,教全天下所有的女子都來讀書。”
小姑娘掰著細細嫩嫩的手指頭,一臉正色。
“這樣她們就可以個個有事做,再也不用靠夫君,就像娘親一樣。”
老肅王妃被她口中的話鎮住了,半晌才訥訥道。
“老天爺,你這小腦袋瓜裏裝的都是什麽呀?”
團寶聳聳肩。
“那可多了,桂花糖糕,藕粉圓子,豌豆黃,奶酪乳糕,芙蓉荷葉餅,蒸酥酪,雪花酥,還有什麽果子蜜餞,每日都在我腦子裏跑馬呢。”
楚辭從內院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祖母把團寶抱在懷裏親個不住。
他詫異地眨眨眼。
“不是來叫娘親去吃飯的嗎?”
老肅王妃餘光瞥見影壁底下一男一女兩個身影,低聲道。
“你娘親這會兒怕是有比吃飯更緊要的事兒,我們先去吃吧。”
說著便一手拉一個,徑自朝屋裏走去。
那廂江若離完全不知道曾經有人出來叫她吃過飯。
被楚慕遠不經意這麽一抱,她隻覺晦氣,滿腦子都是回房去洗個澡換件衣裳。
偏生楚慕遠不讓她如願。
她往左走,楚慕遠跟著往左。
她往右走,楚慕遠也跟著往右。
江若離那股子煩勁兒上來,神色極其不善。
“不是都答應要和離了嗎?自己才說的話就忘了?腦子若是不好就去看大夫!厚顏糾纏算什麽本事!”
楚慕遠此時已恢複了平日冷靜。
“我隻說談談,可並沒說一定要和離。”
江若離聞言二話不說,扭身就走。
她真是吃飽撐的,剛剛才會浪費這麽多時間。
楚慕遠三步兩步上前要去追,就見街角轉過來一輛馬車。
馬車很快在醫館門口停下,謝靈運掀開簾子直接跳下來。
見著江若離,也來不及客套,簡明扼要開了口。
“駕車墜河的馬車車夫清醒過來了。”
江若離一聽,也顧不上正在跟楚慕遠糾纏,急忙上前兩步問道。
“如何?他有交代幕後凶手是誰嗎?”
清秀文弱的大理寺卿倒不像之前見麵時那麽痛快,他遲疑地看了江若離一眼。
“交代倒是交代了,但跟你想象的可能有些出入。”
這倒是奇了,證據確鑿,馬車被動手腳的痕跡還在,他也無從抵賴吧?
“難不成他不承認自己是被買凶殺人的嗎?”
“那倒不是。”謝靈運微微歎了口氣,“他承認了。”
“那還有什麽出入呢?”江若離愈發不解。
就見謝靈運歎了口氣。
“他一口咬定是你給了銀子,要是那對母女置於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