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廢物！”
老肅王妃坐在別苑的亭子裏，將手中茶杯重重往桌上一放，麵色不豫。
一旁團寶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祖母。
“為什麽生這麽大氣呀？”她奶聲奶氣地問道。
老肅王妃哼了一聲。
“還不是你……哥哥那不爭氣的父王。”
團寶歪著腦袋，不想承認自己偷聽，但又按捺不住好奇。
“做壞的飯不是哥哥的爹爹自己吃了嘛？您還生氣幹嘛？”
老肅王妃放下茶杯，恨鐵不成鋼地說道。
“因為他在你娘親麵前，丟了這麽大的臉，真是枉費我們躲出來給他製造機會。”
團寶不大明白這兩件事有什麽關係，但祖母帶她和哥哥來的這個地方有狗狗，有小鳥，而且還有新鮮的烤紅薯。
所以這讓她覺得躲出來也沒什麽不好。
就聽老肅王妃又道。
“真是個沒出息的，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幹脆讓他一輩子留在醫館得了。”
不過轉念一想，又自言自語道。
“不行，你娘親怕是不願意收留這樣的廢物。”
團寶眨了眨眼睛。
“做飯很難嗎？團寶也不會做飯呢。”
老肅王妃摸了摸團寶的頭。
“你還小，不會做飯是應該的。他都這麽大的人了，連個飯都不會做，怎麽能討得你娘親歡心呢？”
團寶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那這麽說來，哥哥的爹爹確實不厲害呢。”她想了想，又下了個結論，“而且老惹娘親生氣，有點笨。”
老肅王妃歎了口氣。
“豈止是有點笨，簡直是太笨了。不擅廚藝就罷了，還不懂得把握機會。”她拉過團寶的小手，深深歎口氣，“你娘親那麽好的姑娘，他也不知道好好珍惜。”
團寶眉頭緊蹙。
“藥王穀人人都喜歡娘親，說她是仙女。”
老肅王妃看著團寶，眼神中滿是慈愛。
“咱們團寶是小仙女。你哥哥那不爭氣的爹要是有你一半聰明就好了。”
祖孫倆正一遞一句聊著，就見老管家帶人進來稟報。
“您果然神機妙算，府裏的人埋伏在出城路上，果然把人逮回來了。”
老肅王妃放下茶杯，眼神淩厲。
“那就帶進來吧，我倒要看看，她見了棺材會不會掉淚。”
團寶皺了皺小鼻子。
“看見棺材當然要掉淚，除非死的是別家人。”
老肅王妃被這天外一筆逗笑，半晌都沒停下來。
江雨晴被帶進來的時候，就見老肅王妃眉開眼笑，心下略鬆。
這老虔婆看上去心情不錯，或許今日還有一線生機。
老肅王妃掃了她一眼，見她發絲淩亂，神色慌張，愈發不喜。
“側妃這是在府裏逛夠了，想換個地方逛逛？”她輕笑了下，“不過是不是跑的遠了些？”
江雨晴撲通一聲跪下，眼淚瞬間湧出。
“母妃饒命啊，妾身隻是一時糊塗。”
老肅王妃微微揚起下巴。
“一時糊塗？你這一時可是夠長的啊？還有，說過幾百次了，別叫我母妃，我怕折我的福。
江雨晴咬著嘴唇，眼珠一轉開始狡辯。
“妾身並非有意逃跑，您瞧，孩子我都沒帶走。”
還沒等她說完，團寶在一旁奶聲奶氣地插話了。
“那是因為你不想要他了，我們藥王穀的野狗也是把剛生的小狗托付個人家，才會逃走。別以為團寶不知道。”
江雨晴臉色一變。
她敢把自己跟野狗做比，但這個時候敢怒不敢言，隻得訥訥道。
“莫要亂說，那是我十月懷胎生的兒子，你娘親當初不也是丟下你哥哥走了嗎？”
團寶雙手叉腰，小臉上滿是嚴肅。
“哼，我娘親沒有收拾金銀珠寶，雲姨說，你這樣叫……叫卷款潛逃！”
老肅王妃強壓住上揚的唇角，隨後又將目光轉向江雨晴。
“連三四歲大的娃兒都能看穿你的心思，省省那些謊話吧。”她頓了頓，“幫你逃跑的楚少康眼下在大理寺監牢，是你打算去陪他，還是打算去陪他？”
團寶在旁邊一怔。
祖母好像隻給了她一個選項
江雨晴驚慌失措地搖頭。
“我是清白人家出身，怎麽能過堂？我不去！”
團寶皺著小眉頭。
“可這府上也不是你說了算啊。”
江雨晴隻覺膝蓋憑空中了一箭。
為了證明孫女所言非虛，老肅王妃點點頭。
“確實，這事似乎也由不得你。”
江雨晴身體微微顫抖，她知道老肅王妃的手段，心中開始害怕起來。
“母……老王妃饒命啊，妾身真的不敢了。”她膝行幾步上前，抱住老肅王妃的大腿，“還送我去莊子上吧……”
團寶哼了一聲，抬眼望向老肅王妃。
“這是不是娘親教我的，過這村就沒這店了……”
老肅王妃一把將小丫頭抱起來。
“祖母要說的話，都讓你說完了。”說畢，她掃一眼江雨晴，“既然團寶都說過這村沒這店了，那莊子你就別想了……”
江雨晴心頭一涼，知道大事不妙。
果不其然就聽老肅王妃又道。
“那依著團寶，又當如何？”
團寶看著江雨晴，琢磨半晌。
“她原本從哪裏來，就還送回到哪裏去吧。”
老肅王府若有所思點點頭。
“她前夫謀反，本是戴罪之身，那就還送到官妓署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