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管家顧不上那對前夫妻,轉頭問來人。

“什麽叫離奇失蹤了?”

那小廝生怕擔責任,趕緊畢恭畢敬回答。

“就是今早準備想送側妃母子去莊子上,結果小的到了側院,發現側妃不見了,前前後後都找了,發現細軟也收拾得幹幹淨淨。”他頓了頓,“不過二少爺還在……”

江若離瞬間有種無語之感。

這是什麽娘親啊,自己逃跑竟然不帶著兒子。

楚慕遠也有些驚詫。

“她把孩子留下了?”

老管家強忍住對楚慕遠的吐槽衝動,幽幽轉過身開口道。

“老奴雖然不中用,但這點子小事還能處理,您還是跟著江大夫趕緊回去吧,再晚了,跟乞丐搶飯都不好搶。”

楚慕遠一口氣堵得上不來下不去,又不好跟年紀這麽大的老管家爭執,隻得把頭轉向另外那個小廝,問道。

“前後院的家丁盤問過了嗎?還有守夜巡邏的那些人。”楚慕遠說著便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老管家,“府裏不是已經加強戒備了嗎?”

老管家倒是沒有他想象中的羞愧,一本正經順著他的話茬往下說。

“對,都去盤問盤問,那麽大的人不可能憑空消失。她又不是團寶小小姐的爹,武藝高強。”

楚慕遠認定老管家這句話是對他的抗議,他轉頭就走,多一句話都沒說。

老管家有些心虛。

本打算借此刺激一下王爺,讓他趕緊跟著王妃離開這是非之地,趁機把人哄好。

萬萬沒想到主子竟然生氣了,對於做了一輩子忠仆的老管家來說,內心難免惶恐起來。

江若離雖然很想留下看熱鬧,但看老管家的臉色,顯然不願意讓她留下的。

於是沒辦法,隻得一步三回頭地走了,臨走還不忘囑咐老管家。

“若是有什麽消息,讓人去醫館給我送個信兒。”

行至巷口,就發現楚慕遠正在巷口邊等著她。

“怎麽不上馬車?天寒地凍在外邊吹西北風嗎?”

江若離正待上去,就見楚慕遠一把拉住她。

“車夫說了,馬車也不許我坐。”他聳聳肩,一副無奈的模樣,“母妃囑咐他,把我送到目的地之後,就不許我再坐這輛車了。”

經曆了接二連三的打擊之後,江若離對於老肅王妃的決絕已經有了新一層的認識。

她無奈地擺擺手道。

“去攔一輛馬車吧。”

孰料楚慕遠卻站在原地沒動。

江若離抬眼看他。

“怎麽?肅王爺拉不下臉嗎?”

楚慕遠臉不紅氣不跳。

“我身上沒銀子。”

江若離強忍罵人的衝動,頭也不回往鬧市走去。

楚慕遠也不生氣,腳步輕快地跟在她身後,那張平日裏冷峻的麵容此刻竟帶著幾分孩子氣的滿足。

“你知道我剛剛為什麽突然走了嗎?”

見江若離不理會,他也沒有氣餒的感覺,緊跟兩步上去。

“剛剛管家提到無名,我忽然想起來,他說不定會知道真相。”說著得意笑笑,“因為你出事,也是他告訴我的線索,所以我覺得他在都城可能是有眼線。”

江若離心底輕哼一聲,何止是有眼線。

隻要他願意,便是你皇兄今日在宮裏一日三餐吃了什麽,他都事無巨細給你說出來。

不過在楚慕遠麵前沒必要講這些。

於是她快步走到大街上,伸手攔了輛馬車,結果楚慕遠就這樣厚著臉皮跟著坐上來。

江若離停下腳步,轉過身來雙手抱臂,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笑。

“喲,堂堂肅王爺難不成打算吃軟飯?”

楚慕遠完全沒有半點羞赧的意思。

“能吃軟飯是本事,我不覺得丟人。”

前麵負責趕車的車夫聞言也忍不住驚詫地轉過頭來。

天底下還有男人把吃軟飯說的這麽理所當然。

江若離不想當著外人的麵丟人,於是把銀子付給了車夫,告訴他地址,隨即就不再說半個字。

可楚慕遠卻像是不會察言觀色一樣,硬是要往江若離身邊湊。

“你說我們要不要去找無名問一下這件事情的始末?”

江若離立刻出言反駁。

“要去也是你去,別我們我們,我沒有好奇江雨晴下落……”

楚慕遠被她說的一怔,那剛剛讓老管家隨時通風報信的人是誰?

不過這念頭隻是在腦子裏一轉,他趕緊擺手解釋道。

“我也沒有,但人丟了總是要找回來的嘛。”

“丟了也是你們家的人,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憑什麽要我跟你一起去找?”

楚慕遠被她噎得說不出話來,但江雨晴憑空失蹤絕不是一件小事。

她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少婦,怎麽可能在沒有人接應的條件下,憑空從戒備森嚴的肅王府消失呢?

但是阿離口口聲聲說她不關心,自己若是表現的過分積極,好像對江雨晴餘情未了一樣。

於是他隻得按下心中焦躁,轉頭又對江若離道。

“要不要順路去大理寺瞧瞧?”

江若離被他這麽一提,前一晚被楚少康下藥的記憶瞬間湧出腦海。

她沒好氣地瞪了楚慕遠一眼。

“我對你弟弟那種人的下場不感興趣。”

楚慕遠被他接連噎了兩回,也不敢再隨便提建議,於是訕笑道。

“無妨,那咱們就直接回醫館去吧。”

江若離這一日怨氣累積到了頂點,她猛地回頭,對楚慕遠道。

“我隻讓你搭這一路便車,下車之後,咱們橋歸橋路歸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