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想了想,笑道:“你想聽真話?真話就是,其實我當時覺得挺好,你不侵犯我,我不搭理你,等有天我跑了,想要嫁給別人,黃花大閨女也比較值錢嘛,哈哈哈。”

她忍俊不禁,笑得獨孤玦臉黑了,狠狠地在她的唇上親吻,蹂躪了半天,愣是把她的嘴巴弄成了香腸才恨恨道:“薛琳琅,今天我就算了,以後你膽敢再開這樣的玩笑,等我大刑伺候。”

“好啦,現在咱們這麽好,你還糾結過去的幹什麽?我不遺憾,真的,小玦玦,我很快樂,來到這裏,認識你,你做我相公,我想都是天意,隻要你心裏有我,那些東西我都不在乎。”琳琅很真誠地說。

獨孤玦將琳琅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上:“這裏隻有你。”

看著琳琅幸福的依偎進自己的懷抱,獨孤玦也覺得心頭一片寧靜與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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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錦娘與袁倉的大喜之日。

琳琅請了鎮上最好的喜娘來為錦娘打扮,她在一邊,就像是嫁自己的親姐妹一樣,喜滋滋地為喜娘遞上各式頭飾與裝扮,看著錦娘被一點點的打扮成美豔動人,明媚喜氣的新娘,不由得嘖嘖稱讚:“錦娘,你好美啊。真像是一位公主呢,黑哥那小子真是熊瞎子掉進蜜罐裏了。啊,我不是說他難看,當然她和你比起來的確是差很多,我都舍不得把你嫁給他了呢。”

這幾天錦娘唯恐琳琅會懷疑些什麽,借故忙婚事躲著她,這會從銅鏡中看到她興奮而忙碌的紅撲撲的臉蛋,恍惚間又回到那個在泉國皇宮中準備和親的日子。

彼時,還是自己貼身宮女的琳琅,也是這樣帶著喜悅和幸福跑前跑後,她有些不悅:“你高興什麽?我是和親,又不是嫁給自己喜歡的人。”

那時候的琳琅說什麽來著?

她勸錦娘不要虧待自己,要快樂一些,有些事情既然無法改變,那麽就努力想辦法讓自己在有限的條件裏過的好一些,要善待自己。

錦娘真不知道,那個自小長大的姐妹,明明知道她心有所屬的,還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後來在路上,錦娘有幾天沒有理睬琳琅。

琳琅找個機會很真誠很動情的說了一番姐妹情深的話,而後解釋說,之所以那麽說,是不想錦娘太過傷心難過,如果有機會,她會幫助他們私奔。

那時,錦娘還很感動,有這麽個貼心的好姐妹。

不想,一語成讖,後來,錦娘真的和宋浩私奔了,那麽激情的,充滿希望的如琳琅所願的雙雙亡命天涯。

沒想到,她的痛,她的悔,竟成全了今日風光無限的琳琅。

她懷疑,那時候的琳琅便是心生異心,故意給她挖了個陷阱吧?

所以,現在的琳琅,在錦娘看來怎麽都虛偽,假情假意的做作。

她當時怎麽就糊塗了呢?聽了這個小丫頭的。

原來,琳琅早就看上了富庶強大的蒼梧,就算是嫁給那個後宮都快充斥不下的老皇帝,她也想去體驗富貴榮華,還勸錦娘逃走,明著是幫她,實際是要達到她飛上枝頭做鳳凰的目地。

而上天那麽作弄人,所有的和親公主都死光了,單單留下了她,還那麽好命地嫁給了獨孤玦。

在錦娘吃糠咽菜為明天生計發愁的時候,琳琅軟床美酒,身邊有著那麽出色英俊的男人專情獨愛。

不公平,她一個小小的宮女,那麽卑鄙有心計的煽動主子逃走,而後輕而易舉的擁有本該屬於別人的一切。

好本事,好手段!

就算琳琅真的失憶了,她犯下的罪也是不可逆轉的,她毀了錦娘的一生和所有的幸福。

“好啊,那咱們換換。”錦娘順著琳琅的話淡淡地說。

“什麽?”琳琅以為錦娘在開玩笑,抿嘴笑著,在她背上輕輕拍了一下:“當心黑哥聽見,他要是急了可不認我這個師父,為了你,肯定得跟我拚命。”

錦娘也不知自己怎麽了,竟然會蹦出這麽一句,見琳琅沒有多想,也掩飾道:“我終於有個安生立命的地方,有人疼了,實在太高興,所以就有些胡言亂語了,王妃,你別見怪。”

“我見什麽怪啊?我呀,為你高興還高興不過來呢。”琳琅絲毫沒有發現錦娘臉上嬌羞笑意盈盈,而眼中深藏著的落寞和冷意。

“難道你比當初嫁給王爺還高興?”錦娘問道。

“我嫁給王爺的時候才不高興呢,”琳琅一高興就說了實話:“當初,要不是為了保命,女王下令將我許給他,我才不要跟他完婚,你知道嗎?我呀,在王府的時候是屢跑屢次被他抓回來,還有一次,我不知道他是王爺,居然拐帶著他一起私奔,你說可笑不可笑?”

“王爺跟你私奔?”錦娘覺得奇怪了,琳琅要逃情有可原,獨孤玦犯的著也要逃走麽?

“對啊,我當時也不知道為什麽,後來才知道原來他是被女王逼的。那個女王啊,真不是玩意……”琳琅驚覺自己說走嘴了,急忙刹住話題,拿起桌上一隻珠釵往錦娘頭上比比劃劃:“這個挺好看的。”

女王與獨孤玦不合?琳琅與女王之間好像相處的也不愉快,這個女王在蒼梧可是不亞於獨孤玦能呼風喚雨的人物,錦娘暗暗記下了。

為錦娘打扮好,外麵已經開始熱鬧起來,是袁倉按照規矩被趕到府外,從大門那裏開始一道道地排除萬難向錦娘所在進發了。

誰要這鎮上因為戰爭好久沒有辦喜事了呢?

而袁倉這人雖然粗俗,但是極重義氣,和蒼梧的士兵們也廝混熟了,大家便在他身上找樂子,做新郎,今天可是不能隨意發火的。

所以一身大紅袍,帶著大紅花,就連臉也是透著紅撲撲喜色的袁倉,遠遠看去真像是一頭大黑熊——還挺可愛的。

於是琳琅心癢,隨著眾人撇下了錦娘就跑到前麵看熱鬧去了。

錦娘聽到外麵鑼鼓喧天,人聲鼎沸,臉上帶著嘲諷的笑意,百無聊賴地對著銅鏡整理頭飾,忽見鏡中一人緩緩顯出身形來。

獨孤玦!

隻見他麵若冰霜,目似利劍,看著錦娘。

錦娘心中一慌,手上的發簪便掉落在地上。

“你害怕?因為心虛。”獨孤玦聲音不大,卻很清晰肯定地從她身後傳來。

不會的,他不可能在這麽短的時間裏查到自己的來曆和所作所為,錦娘穩定了一下心神,索性做出更加驚訝害怕的樣子,起身向獨孤玦行禮:“奴婢的確害怕,王爺,今日是奴婢與黑哥大喜,不知王爺為何會闖進來,這於理不合吧?要是被人發現……”

“禮?就是因為你太會講禮,本王居然也被你蒙騙了。你還怕被人發現?如果怕被人發現,你又怎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獨孤玦也不廢話,狠狠將手中一個紙包丟在了錦娘的腳下。

錦娘身子一歪,反手撐住了梳妝台才沒有癱倒下去。

那個紙包正是她藏在屋中,來不及丟棄裝過媚藥的,因為怕一次不能成功,而她又怕出入將軍府多次,在藥店配這種藥會被人發覺,所以一次多買了點,沒有用完的,打算丟掉,可是袁倉的糾纏,還有一種感覺被人監視的擔心,使得她一直沒能處理掉這東西,想不到被獨孤玦發現了。

錦娘的心思也轉的飛快,彎腰撿起那紙包,故作不知:“這是什麽?”

“本王一直以為王妃會演舞台劇,所以很會演戲,想不到有人比她更會這一套,這次你不會又想告訴本王,這東西你不知道怎麽來的,是有人栽贓陷害吧?錦娘,本王沒有那麽多功夫跟你兜圈子,實話說了吧,這是本王親手從你的屋子裏搜出來的,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獨孤玦開門見山,他想在袁倉到達前把這事情解決了。

“奴婢,奴婢——”錦娘撲通一下跪在了獨孤玦麵前,話未出口,淚水先流:“是奴婢無恥,因為見到王爺一身本事,高貴俊美,便心生愛慕之意,可是奴婢身份卑微,而王妃也決不許別的女子靠近王爺,所以奴婢隻能心裏想著王爺,不敢有所表示。”

她心裏刹那間翻轉過許多念頭,本想就此揭穿琳琅的身份,可是一想到獨孤玦對於琳琅那深刻的簡直容不下任何人的愛意,她沒有把握。

萬一獨孤玦不信,隻需大手一捏,錦娘就會徹底消失。

她不能再冒險。

隻有說自己一時糊塗,愛而不得,所以才會有那種匪夷所思的舉動,如此蒙混過去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活著才有可能揭穿琳琅。

果然,獨孤玦目光懷疑,但是尖刻的神情稍稍放鬆了些。

“不要對本王玩花樣,你老實說,是不是女王派你來故意試探本王的?隻要是實話本王答應不會殺了你。”獨孤玦最擔心的就是女王派人來勾引他,對琳琅不利。

又是女王!

錦娘不知道為什麽獨孤玦和琳琅都對這個女王如此反感。

但她的確不是女王派來的。

當下錦娘搖頭,對天發誓:“不不不,奴婢不認識什麽女王,更加不是她派來的,如果奴婢有一句假話,就讓奴婢五雷轟頂,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