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琳琅是有要獨孤玦先想辦法救出太後母子,然後再與女王宣戰的想法,不過,她要親自去施行計劃,卻是剛才一瞬間想到的。

因為,她看到了獨孤玦眼中的渴望與不曾磨滅的壯誌雄心,這個男人就是翱翔天地的巨龍,卻被一根細細的繩索羈絆住。

這個心中裝滿了對親人深厚愛意的男人,她值得去愛,去為他冒險。

可是,獨孤玦那麽痛快的就同意,琳琅又覺得有些不爽,太後皇上是他的親人,看來她在他心裏還是差一截子的,明知道有危險,可是他都不阻攔一下。

她膩在他懷裏,在他看不到的角度撇撇嘴。

“琳琅,這主意,我會好好考慮的,但是,我不要你去冒險,如果救出了太後和皇上,可是你有個什麽閃失,我一樣不會高興。”獨孤玦摟著琳琅,看著窗外,蕭條的冬天就要過去,春天冒著寒意,頑強地即將來臨,心裏覺得從沒有的舒暢。

他擁有一個全心全意深愛自己的女人,這感覺是那麽幸福和滿足。

琳琅心中一喜,獨孤玦舍不得她!

“小玦玦,你覺得我不夠聰明能幹,不信我能救出她們?”她繼續試探。

“不是,你這麽聰明,跟袁倉比力氣都能輕易得勝,還幫我找到榮兒這個奇才,要不是你,我又怎麽能離開京城回到這裏?又怎麽能在解除了和似玉的婚約後,仍得到老爺子的全力相助?如果你去,我信,即使你拚命,也會救出她們,可是我希望你們都能好好的在我身邊,讓我疼你們,保護你們,少了誰,我都不想。”

獨孤玦含笑又吻吻琳琅:“我會再找個人來施行這計劃。女王不是那麽好對付的,還需要做很多詳細周密的計劃。之前不成功,已經讓她十分戒備,再出手隻能成功,不能失敗,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獨孤玦說的也對,這麽大的事情,可不是琳琅在他睜一眼閉一眼的去翻王府的牆那麽簡單,路線,內應都得盡量爭取安排。

獨孤玦的表態,讓琳琅心裏覺得好甜蜜:”好,我聽你的,不過,你要施行這計劃前,一定要告訴我,人多力量大,也許有些事情是你沒有想到的,我能幫你出主意提個醒。”

“嗯,一定,我不信你還能信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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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炎對安國在與蒼梧對持顯得消極上,十分不滿,多次催促,要他們將公主搶回來,不然,就不必那麽忌諱三公主,打下蒼梧還怕獨孤玦不交出公主來。

這明顯是不管程華芳死活,要安國全力進攻。

安國太子卻很重視那和親,說公主是和親途中失蹤,然後被蒼梧抓去的,這已經不是簡單的男婚女嫁,而是事關安國國威顏麵的大事。

如果說,他連自己的未婚妻都搶不回來,對不起龍炎,還與什麽臉麵談合作?

所以,他一定要先搶回三公主,再滅蒼梧。

於是,一場關於搶和親公主的拉鋸戰就在邊關不疼不癢的拉過來又拉過去。

安國做主的是老皇帝,可是那老家夥已經臥榻不起,隻是手中抓住玉璽不鬆。

安國太子在邊關手握兵權,龍炎要想合作,還就得客氣點,說不準老家夥哪天兩腿一伸,太子登基,兩下要是鬧僵,安國被蒼梧拉攏,龍炎不但借不了道,而且還為通向蒼梧的道路上自己給設下一道牢固的屏障。

龍炎無法,隻得旁敲側擊,甚至提出再送安國一個和親公主。

可惜安國太子表現的像個大情聖,說那一來不合禮法,會被天下諸國笑話,二來他就喜歡那位龍炎聲名在外的三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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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安國太子不過是見過程華芳的一張畫像而已,哪有那樣生死不渝之情?

他這故意拖著,不過是因為和獨孤玦暗中打得火熱,這太子也知道老皇帝時日不多,就等著自己當家做主的那天,好名正言順的按照自己的意思大幹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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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基本就是被龍炎覺得沒有利用價值,已經形同棄子一枚的程華芳,是不知道這些事情的。

獨孤玦和琳琅刻意瞞過這些消息,一開始,她還很高興,以為那些來捉拿自己的人都被將軍府的嚴密防守給打發了。

可是,時間久了,她也覺察出來,她是被人拋棄了。

一個金枝玉葉,從前是最受寵的公主,忽然變成了無人過問的昨日黃花,程華芳也很是失落。

不過,琳琅很快就發現了她的情緒有變,於是拉著她演舞台劇,可以安排榮兒多和她在一起。

榮兒與袁倉總是拌嘴,但是對程華芳還是很照顧地,因為有照顧琳琅的經驗,所以程華芳這個被人伺候慣了,辛苦逃婚的公主,現在因為榮兒將她的衣食住行打點的無一遺漏,又享受上了公主般的生活,而這感覺與從前又截然不同。

以前,程華芳是心安理得的享受錦衣玉食,而經曆的那麽多後,又是心中喜歡的男子在身邊照顧自己,便覺得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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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倉看到程華芳與榮兒倆單獨在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大有拆不散的架勢,大嘴一咧,覺得自己又失一城。

陶似玉背著人給這位損友出主意,琳琅身邊那不是還有一個美人兒?

袁倉一摸腦袋,對啊。

錦娘初來時,顯得憔悴,可是經過這段時間的調理和生活規律安定了,原本看著就美的女子,更加鮮花開放一般,周身那尊貴的氣派,嫻靜溫柔的態度,麻利能幹的巧手,這府裏哪個比得上?

“哎呀,這不是老天把最好的留給俺老黑了?陶將軍,還是你最聰明又眼光,等到老黑娶媳婦那天,這第一杯喜酒一定請你。”

袁倉說完,心花怒放。邁開大步就急急去尋錦娘了。

陶似玉在他身後,看看那肥碩的身軀,扮個鬼臉:“就你這黑胖子?異想天開要癩蛤蟆吃天鵝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腦子的木頭屑。”

她是故意作弄袁倉呢。

結果自然是沒有結果。

錦娘自然不會得罪袁倉,時間久了,袁倉的身份也慢慢被人認出來,但是沒人揭穿,而錦娘知道留一個敵國大將在將軍府,獨孤玦必定有所打算,也不多事,隻是婉言道她已經許過人家。

袁倉這個沮喪,不過,沒有一會,他又振作起來。

那個三公主不是也許給了自己的太子殿下,可是卻跑到這裏來,又喜歡上了那個秀氣的小白臉,這說明人的感情不是永遠不變的。

要是錦娘找不到她的夫家,或者說,在她與未婚夫團聚前,袁倉能博得她的歡心,那不就成了?

於是袁倉心裏拿定主意,不管錦娘願不願意,先討好她再說。

別看袁倉黑胖,被榮兒瞧不起的有些笨拙,他沒主意可以學,學獨孤玦還有別人是怎麽討心上人喜歡,學不來還非常好問。

這討教的對象自然是琳琅這位點子多,又是錦娘主子的師父。

聽說袁倉對錦娘有意,琳琅萬分高興,要是能撮合他們這一對,錦娘有了落腳處,而袁倉以後回不回安國,那可就由不得那邊來討人了。

雖然錦娘說有了夫家,可是兵荒馬亂的,誰知道逃到什麽地方去了,也許那家人遭遇了不幸,這想法不厚道了。

就算他們躲在某處,古代不比現代,找人可以用各種傳媒登尋人啟事,說不定十年八年,一輩子都找不到的。

琳琅覺得那樣才是耽誤了錦娘的大好年華。

袁倉是粗了些,也不夠帥,可一腔熱情,是安國最厲害的將軍,這身份配得上錦娘。

錦娘沒說不喜歡,那也就是說擔心女子名節和配不上將軍的原因才推辭的吧。

因此,琳琅是大力撮合,她也和袁倉一樣的想法,要是他們之間有了感情,別的都好說。

袁倉那還有一個備用的狗頭軍師,陶似玉是也。

一個敢想,一個就敢做,兩人勾搭在一起,加上琳琅的推波助瀾,鬧得錦娘被她們弄得有些招架無力。

眼見外麵的人已經認定她是袁倉的媳婦,錦娘著急了,她的目地不是要做個將軍夫人,如果是那樣,她早就是了,又何必回來?

原本,隻是要抓住琳琅的破綻,揭露她的身份,不能讓這個卑鄙小人得逞。

一段時日相處下來,錦娘的心思慢慢有所改變了。

一個女人一生的幸福不就是嫁個好男人,相夫教子嗎?

她以前就是這麽想的,於是為了所謂的愛,放棄了一切,與心上人私奔。

可是事實,她得到了什麽,嗮黑的麵孔,粗糙的雙手,粗布衣衫,拮據的生活和傷痕累累的心。

原來有些事情想的很美好,事實卻太殘忍。

看看那個代替自己的奴才,沒有嫁給那個老皇帝,沒有被殉葬,還得到了這麽有本事的男人做相公,而這個男人是真的那麽愛琳琅,將她當成手心裏的寶,叫人眼熱。

那一切本來就是她的,她才是真正的公主,現在拿回來也是理所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