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一襲鮮嫩嫩的綠色衣裙,像一片剛剛萌芽的樹葉一樣飛奔而至,人未到,喜悅而高亢的女聲先到:“玦哥,我來啦。”

獨孤玦楞了一下,琳琅趁機趕緊脫離他的懷抱。

陶似玉眼中俱是笑意,眼中滿滿隻有那天下美貌無雙的男子,旋風般衝到獨孤玦麵前,一蹦三跳地拉著獨孤玦的手道:“可算找著你了,你知道吧,我聽說大軍今天到,就特意回來找。可是沒想到你們速度那麽快,已經去了鎮外,我又急忙往回趕,誰知道我回去了,聽爺爺說你又回這邊來了,然後我又跑過來,這一天可累死我啦。還有,上次那把火是我親自帶人去動手放的,燒的安國現在隻怕人人勒緊褲腰帶,喝粥充饑,你說好不好?”

陶似玉邀功請賞,歡呼雀躍,在獨孤玦麵前象隻小鳥一般。

獨孤玦麵帶微笑,聽她說個不停。

琳琅在一邊撇撇嘴,男人都是這樣,懷裏抱著,眼睛卻盯著別人,沒準心裏又想著另外的。

“那把火很及時,聽說安國最近老實多了?”獨孤玦等陶似玉說完,才讚賞道。

“是啊,是啊,那把火燒得他們最近都沒有來騷擾呢。”陶似玉拉著獨孤玦就往外走,她可沒有將這裏任何人放在眼裏,眼裏隻有一個他,興奮地說:“玦哥,爺爺說要好好款待你,一路辛苦啦,咱們這就回軍營去,今晚不醉不休。”

陶似玉從小在軍營長大,雖然也有女兒情懷,但是性情與那些京城裏的名媛淑女自是大不相同,開朗熱情,說一不二,也不避諱什麽。

獨孤玦瞥眼看見琳琅在一邊,一直就沒有聽見她說什麽話,而且那表情好像不大高興?

他拉著陶似玉站住,看向琳琅:“等等,我來介紹個人你認識一下。”

“誰呀?”陶似玉這會才注意那邊兩個人,這一看便與琳琅不屑的目光相撞了。

琳琅此時還是一身布衣,而榮兒也換了農人衣衫,但是陶似玉一直在找這兩個讓她吃癟的家夥,剛才不顧門外守衛的阻攔,硬往裏闖,一是迫不及待地要見獨孤玦,二是要找獨孤玦幫忙找那兩個似乎上天遁地都找不到的家夥。

她怎麽能忘記琳琅和榮兒?

這會兒隻是看了眼便認出他們來,抬手一指:“哦,難怪到處都找不到你們,原來躲進這裏來了,以為換了裝束我就認不出了?玦哥,她們在這裏幹什麽?你認識嗎?千萬別信她們,她們忽男忽女,還在大街上調戲娘家女子,行動詭異,奸狡異常,肯定是安國的奸細,我一直在找他們,趕快把他們抓起來。”

哼,看來這陶似玉就是獨孤玦放養在外麵的那位夫人無疑了,這麽囂張,還指使獨孤玦對付自己?

琳琅心想,論起來她可是正經的王妃,大大大老婆,這個最多隻算是小五,去掉麗夫人和元菱,那中間還隔著柔妃,充其量隻是剛剛轉為小三,就敢衝她叫板?

對不起,這王妃的架子琳琅可是要在這小三麵前好好端一端。

“喂,喂,你是哪來冒出來的野女人,在本王妃麵前就敢和王爺勾三搭四?本王妃還沒有說你,你倒先惡人告狀?”

琳琅說著,故意扭動腰肢,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風情萬種地走到獨孤玦身邊,一把挽住他另一邊胳膊,用力一拉,獨孤玦的身體便往她這邊偏了偏。

陶似玉一向就當獨孤玦是自己人,在這裏從來沒有女人敢跟她爭獨孤玦,這個在大街上和她鬥,居然還搶先一步跑進王府來,換了女妝,也不知道是真女人還是假女人的家夥,居然敢這樣明目張膽地跟她搶?

陶似玉當然也不會示弱,更大力地將獨孤玦往自己身邊一扯,衝琳琅囔道:“你是個什麽玩意?你就算再裝,男人喜歡男人,你簡直是妖魔!”

獨孤玦幸虧早知道她們在街上那點事,心中有底,故意裝糊塗道:“你們認識?”

“豈止認識?我們還好好的‘打’過交道了。”琳琅見陶似玉一下沒有拉動獨孤玦,他的身體還是靠近自己比較多,得意地瞪大雙眼道。

而同時,陶似玉也感覺到獨孤玦有些偏心,氣呼呼道:“我才不認識這個不男不女,還有奸細嫌疑的家夥呢。”

“這就奇怪了,你們一個說認識,另一個不認識,到底怎麽回事?”獨孤玦先推開陶似玉的手,再放開琳琅。

“她當然不敢說認識我了,本王妃是王爺女人裏最大的,她比我矮著兩個品級呢,要是知道她當街暴打的人就是本王妃……”琳琅拉過榮兒,指著他臉上的紅腫淤青對獨孤玦道:“這麽以下犯上,王爺,你說我有沒有權用家法處置她呢?”

陶似玉這人比琳琅還大大咧咧,剛才自動屏蔽了琳琅說的本王妃,就當她是哪個不相幹的王爺的妃子,這會被琳琅說的這麽直白,想裝傻也裝不下去了。

“王爺,不會吧,你不是說不會納妃的嗎?而且,你是來打仗,打仗怎麽會帶著女人?她肯定是冒充的,就是個男人假扮的。”

“我是男人?你看看有哪個男人長得象我這麽活潑可愛聰明伶俐,身段凹凸有致的?”琳琅說著“搔首弄姿”地還擺了個嫵媚的模樣。

這麽刻意的自我誇讚,榮兒差點沒將肚裏那點兒沒來得及消化完的東西都吐出來。

而獨孤玦一副看好戲的架勢,琳琅越是急於表現,他的唇角就越是上翹,被她爭著搶著的感覺真不錯。

陶似玉氣的直喘氣,看到獨孤玦眼中的笑意都是衝著琳琅而去,她也想那麽女人味地勾魂,可是不會啊,天天都是男人堆裏出出進進,舞的是刀槍,騎的是戰馬,這要臨時學也來不及嘛。

陶似玉跺腳向獨孤玦撒嬌道:“玦哥,你說她說的是不是真的?”

獨孤玦點頭:“似玉,我正想給你們介紹,這是泉國公主薛琳琅,我的正妃。這是陶大山大將軍的孫女陶似玉,是蒼梧唯一的女將軍,前幾天那一仗,就是她燒了安國的糧草,立下了大功。”

“巾幗英雄,陶將軍,幸會幸會。”琳琅馬上換上一臉敬佩的模樣和陶似玉打招呼。

陶似玉怎麽看都覺得剛才還惡狠狠和自己爭男人的琳琅是隻笑麵虎,看她態度轉變這麽快,怎麽就透著一股奸狡?

可是她猜不出琳琅會怎麽對付自己,提醒獨孤玦道:“玦哥,你還漏掉了一點。”

“什麽?”獨孤玦不解地看著陶似玉。

難得地,陶似玉有點女兒態不好意思地微微垂頭道:“你說的是以前,你是元帥我是將軍,可現在我也是你的夫人了嘛。”

她不說,獨孤玦還真忘了這碼子事。

當初修建攝政王府,女王便開始為獨孤玦張羅女人,因為知道他不能做個真正的男人,所以她很放心,而且也是有將各色花朵送到獨孤玦身邊試探他的心意,是真不行,還是說沒有遇見稱心如意動心的?

特意將麗夫人那種風塵女子弄進王府也並非是女王要羞辱獨孤玦,而是這樣的女子更加熟知男人,有的是手段挑逗起他們的欲望和本能,她希望能有那麽個女人能幫到獨孤玦。

陶似玉與別人不同的是,她是主動求爺爺上書要嫁給獨孤玦的。

因為,獨孤玦曾經在火石鎮打過幾年仗,陶似玉可以說自小就和他黏在一處,聽說獨孤玦封為攝政王,開始往府中充實女人,她就坐不住了,一定要嫁給獨孤玦。

獨孤玦不同意,但是火石鎮也是邊關重地,這裏全依仗陶家防守,雖然多年沒有擺平安國,可是也沒有失去火石鎮,少了陶家,還真不行。

於是,女王做主將陶似玉封了個夫人,而獨孤玦早就將這事情忘的一幹二淨。

眼前陶似玉那麽熱烈的祈盼,他在她的提醒下才想起這事情來,有些歉然道:“你不說,我還真忘了。”

“哈,你這個夫人真是有意思,假如不是打仗,王爺都想不起來這裏還有這麽位夫人。”琳琅開心了,故意笑得大聲。

“玦哥。”陶似玉麵子上掛不住了。

“你不用哥哥長哥哥短了,再怎麽說都沒有用,我大你小,以後就乖乖地吧。”琳琅伸手去擰陶似玉的臉蛋,被她機靈的閃開。

獨孤玦也說:“似玉,琳琅待人很好……”

是不是接下來就是要她們和平相處?

陶似玉真不服氣,當初獨孤玦推說路途遙遠,不要她進京,她覺得那是獨孤玦體諒她從小就在這裏自由慣了,那是一種關心,而現在他終於來了,卻沒有想到仍不屬於她一個人,偏偏還帶了個王妃。

這王妃一看就不是大家閨秀,在街上,雖然是陶似玉占了上風,但是琳琅不是善良之輩啊,以後肯定會把她吃的死死的。

不行,她已經頂了夫人這個空名兩年,難道自己的地盤上還由不得她做主?

“玦哥,這些家務事以後再說。我聽說進王府的女人都是貌美如花,有才有德的,這個王妃她穿了男人的衣服在大街上調戲民女,還威脅恐嚇我,難道你覺得她配得上你嗎?”陶似玉多少也聽說京城中,達官貴人府邸裏,對那些女人要求很嚴,所以,她也看出琳琅是私自出府,不信獨孤玦會縱容自己的王妃拋頭露麵,在外麵胡亂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