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王妃在那邊。”榮兒情急,大叫道。
那兩個士兵愣住了,隨即明白,難道說王妃在那邊洗澡?這下,他們可不敢輕舉妄動了。
可是榮兒這麽大聲一叫,卻令事情更糟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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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孤玦忙完事情,不見琳琅回來,以為她還在傷兵營那邊忙,看看桌上飯菜都冷了,便出來尋琳琅,半路遇見劉濤,劉濤卻說王妃已經走了,他還以為琳琅已經回來了。
再找人問,終於得知琳琅抱了一堆衣服去河邊了。
獨孤玦就覺得不對了,上次琳琅給他洗衣服手磨破了一層皮,好些天才長好,一直叫疼。
這且不說,琳琅怕水,而且河邊說不定還有士兵洗澡,她怎麽能一個人就跑了去洗衣服?
於是,獨孤玦帶著劉濤尋了過來,遠遠就聽見了榮兒這句話。
獨孤玦頓時臉色就變了,覺得給琳琅放哨這個士兵眼熟,也來不及細想,就直奔河邊,榮兒急了:“王爺。”
“本王還不能去看自己的王妃?”獨孤玦譏諷道,好你個琳琅,偷偷洗澡,不跟我說,偏去找個士兵來守著,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們之間比我還熟?
可憐的琳琅,聽到那邊叫囔,還夾雜著王妃怎麽怎麽的話,就知道自己暴露了,忙不迭地穿衣,而後聽見了獨孤玦的聲音,心裏一慌,腳下一滑,差點跌進水裏去。
所幸獨孤玦趕到的正是時候,一把拉住了琳琅,將她帶上了岸,將她擁進懷抱,用自己的背遮住了她濕漉漉隻穿了那麽一點兒,和沒穿也沒有多大區別的軀體。
琳琅抬頭看到獨孤玦皺眉打量自己,有些膽戰心驚,不等他開口問,就搶先道:“王爺,我,我沒有約人來這邊,外麵那個,你別亂猜。”
獨孤玦看到琳琅這樣,心裏的氣變成了怨:“你在幹什麽,洗澡?洗澡不叫人,你不是存心給人看?”
咦,獨孤玦沒有把她和外麵那個聽起來聲音有些耳熟的人聯係在一起,沒有罵她想紅杏出牆,和別人三搭四?
有長進嘛,琳琅緩過勁來,解釋:“王爺,這裏都是男人,我哪敢要人來放哨,萬一監守自盜,你還不罵死我?”
“你把我當什麽?難道我也會監守自盜?”獨孤玦一邊不滿地說,一邊用腳挑起琳琅的衣服,往上一踢,用手抓住,親自動手往她身上披:“來洗澡連衣服都不帶,難道你就打算那這麽回去?”
他霸道地說著,手上笨拙而飛快地為她穿衣服,琳琅傻呆呆地看著他。
獨孤玦真能說到做到,她信他,他也同樣信任她?
還是說離開了京城,獨孤玦心裏輕鬆了許多,這樣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愣著幹什麽?還不快穿?你不丟臉,我還丟人。”獨孤玦意帶威脅地抓起琳琅的手往衣襟上拉。
琳琅也趕快動手穿衣。
看到她穿好了衣衫,但是很快被裏麵的衣衫浸濕,包裹在已然成熟的玲瓏身段上,那純真無辜的目光追隨著他,獨孤玦別開了臉,心跳的有些快,解下身上的披風為琳琅裹上。
他可不想自己的士兵都被琳琅這樣無辜的模樣誘惑,就算不打主意,也會惦記他的王妃美貌。
琳琅正好有些冷,將披風緊了緊,裹嚴實了自己。
獨孤玦這才轉身往回走:“下次,你叫我來。不,不準有下次,要想沐浴先告訴我,我自然會給你想辦法。”
發生這種事情實在是他粗心了。
啊?還有下次?琳琅打死都不敢再有下次了,要不是那個好心人幫自己攔著,雖然說她覺得就算目前這樣比在現代遊泳池裏穿的還多,但是這個時代,女人就算露出個胳膊腿的,似乎都是不準的。
好嘛,這會兒,她才想起這碼子事來。
所以,她得謝謝人家,而且,那聲音怎麽那麽熟呢,隻是榮兒一向小聲,而這個聲音明顯是個男人。
看看手裏的刀還沒有來得及放下的兩個士兵,琳琅理所當然地一下就找準了自己的“救命恩人”。
咦,這個長得有些單薄,卻好看的少年怎麽那麽眼熟?
榮兒見琳琅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看,而獨孤玦就在她身後,怕她一開口喊出自己的名字來,忙低頭行禮:“王妃,小人隻是無意間見王妃抱了一大堆髒衣服過來,怕這裏會有敵人出意外,所以遠遠跟著,後來估計王妃在沐浴,所以就在這裏站著,沒有敢過去。”
琳琅真的差點兒失聲叫出來,被榮兒這麽一提醒,想到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而且獨孤玦要是知道了榮兒女扮男裝混進軍隊裏,萬一來個什麽軍法從事,不是害了榮兒?
於是,琳琅也趕緊道:“謝謝你了,我沒事。”
獨孤玦雖然也看著榮兒有些眼熟,但是聽到他們是這麽結識的,回頭看看琳琅剛才在的地方,從這裏的確是看不到什麽,而且這個士兵看起來斯文有禮,一見王妃就低頭行禮,不像那兩個士兵還傻愣愣地看著琳琅眼都直了,於是對榮兒這個小兵有了分好感。
“你叫什麽名字?哪個營的?剛才你做的不錯,回頭到帥帳來一下。”
獨孤玦這意思是要給榮兒打賞?
“保護王妃的安全是每個士兵都該做的,隻不過舉手之勞,小人也沒有做什麽,就不打攪王爺王妃休息了。”榮兒恭敬有禮,頭都不抬——其實是不敢。
這個小兵倒是有意思,別人要是逮到這機會,還不順杆子爬?他卻一點兒沒有邀功討賞的意思。
獨孤玦更有興趣了,還想繼續追問榮兒,琳琅忙指著那兩個士兵對他說:“王爺,說起來,剛才是我大意,而且也沒有什麽事,你也不要追究他們了,讓他們好好去洗個澡,大家都幹淨清爽的進鎮子,王爺也有麵子。”
既然沒事,獨孤玦也沒想著要怎麽追究那兩個士兵,便點頭讓他們去了。
榮兒趁這功夫,抱起地上的髒衣,飛快地向河邊奔去:“小人告辭,王爺王妃早些回去休息吧。”
看著榮兒的背影,獨孤玦自言自語道:“這小子,怎麽總覺得麵熟?”
“當然麵熟了,王爺天天都跟這些士兵相處,看來看去也成熟人了嘛。”
琳琅故意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成功地轉移了獨孤玦的注意力,趕緊和她一起回自己的帳篷了。
帥帳分裏外兩部分,隻是一層厚厚的布隔開,前麵有桌椅,寬敞,是獨孤玦辦事和商議軍務的所在,後麵就是他和琳琅的住所,也不過是兩張行軍床和一些必需的生活品。
琳琅在裏麵換好衣服,前麵已經擺上了飯菜,獨孤玦等著她出來,兩人一起用餐。
琳琅累了一天餓壞了,拚命地吃了半碗才覺得沒有那麽餓,看著獨孤玦在一旁吃的少,總是在為她夾菜,心裏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王爺,你也吃啊,別顧著我了,說不定等一下又有這個事那個事的找你,你不吃飽怎麽有力氣處理那些事情。”琳琅說著,也給獨孤玦的碗裏夾了一大筷子菜。
獨孤玦臉上透出笑意:“一起快吃吧,等下的確有些事情。”
“那個,王爺,剛才我又——”琳琅吞吞吐吐道。
“你又二了嘛,我習慣了。”獨孤玦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神態自若的吃著飯。
這口氣怎麽聽起來那麽像老夫老妻的感覺?琳琅為獨孤玦不那麽小心眼高興,故意嘟嘴道:“什麽二啊?說的我多傻似的,你才二呢。”
“你敢說本王二?有沒有點規矩?”獨孤玦說著,輕輕在琳琅腦門子上用食指敲了一記。
兩人說說笑笑,沒有留意門簾一挑,是個火頭軍進來收拾碗筷了。
那火頭軍身後跟著劉濤,因為獨孤玦和琳琅回來的時間不短了,他以為他們已經吃完,便和往常一樣準備進來議事,沒想到正看到琳琅被獨孤玦敲了一記腦袋,不服氣地伸手去捏他的耳朵,以示還擊。
獨孤玦急忙一偏頭,甩脫了琳琅手,尷尬地幹咳一聲,板了臉道:“本王沒有傳,你們怎麽就進來了,還有沒有點規矩?”
火頭軍嚇得趕緊退了出去,劉濤猝不及防地看到這樣親熱的場麵,臉已經紅的象蒸熟的大蝦,比獨孤玦還尷尬:“對不起王爺,我不是故意,是,是因為薛榮已經來了,我想,你們那個也應該吃完了,所以……我先出去,讓他們等等。”
說著劉濤就要往外退。
琳琅衝獨孤玦吐吐舌頭,叫住劉濤:“沒事,我們已經吃完了,你們說正事吧,我出去走走。”
劉濤拿眼偷瞧獨孤玦,不敢隨意走動。
獨孤玦隻是被人看到琳琅對他動手動腳不好意思罷了,又不是真生氣,琳琅已經鋪了路,他便就勢道:“你帶他們進來。”
“是。”劉濤如獲大赦一般,趕緊扭頭就往外奔,差點一頭撞上門,琳琅見他那狼狽樣,忍不住噗哧一下笑出了聲。
獨孤玦也笑了,對琳琅道:“天都黑了,還出去幹什麽?又沒有什麽軍事秘密,何況,我還信不過你?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