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放心了?巧慧和榮兒都死不了。你答應我,不會說走的。”獨孤玦隻顧要琳琅兌現她的承諾。
可是琳琅又氣又惱,原來她以為獨孤玦隻會行蠻,有時候為自己作弄他團團轉而覺得他沒有自己聰明,還竊喜不已,搞了半天被耍的團團轉的那個人原來是自己。
真是可惡。
“不走也行,但是你騙我那麽多,要我怎麽忍下這口氣?”琳琅奮力一推獨孤玦,而獨孤玦被琳琅這麽忿忿然地一說,加之現在有和好之意,不想太過於強迫,於是便鬆開了手。
琳琅趁機鑽出他的懷抱,一手叉腰,做出一副惡狠狠的樣子,一手點著獨孤玦的鼻子。
“你想怎麽樣?”獨孤玦看琳琅臉上雖然是凶惡,但是這話裏可有轉機,現在她就算是開口罵,也是恢複了常態,不像以前那麽麻木不理他,這樣已經很好了。
琳琅心想,我還能怎麽樣?人都被你挾持到這裏來了,就算你放我走,我一來分辨不出來回去的路,二來誰知道什麽地方會藏著敵人,除非是我不想活了,否則就算你趕,我都不敢走了。
想了想,琳琅忽然想到一個非常嚴重,而她又非常想知道,一直又不敢向獨孤玦打聽的事情,見他現在這麽老實,何不……
琳琅有些皮笑肉不笑地,衝獨孤玦鉤鉤手指:“王爺是真心想留我?”
獨孤玦見琳琅這神情,知道她在算計,可是這次他豁出去了,要將所有的事情說清楚,他要的是與琳琅共進退,一個人承受的太多,他已經有些疲倦。
無論是蘭蘭還是琳琅,隻有眼前這個女子能帶給他別樣的感覺和快樂,他必須要留住她。
不想用任何手段,隻想她能真心實意地為自己留下。
獨孤玦肯定地點頭。
“那麽我問王爺一件事情,你若是不想說,或者不信我,都可以不說,但是也不能強迫我留下,不是威脅你,而是,我出賣過你,你說相信我,可是如果隻是嘴上說說,心裏並不信我,我留下也沒有什麽意思。”
這還不是威脅?
獨孤玦卻覺得琳琅說的有理,想了想:“你問吧,能說的,我一定告訴你。”
琳琅目光中有些不相信,又有些興奮,慢慢湊近獨孤玦:“這次我保證,就算死也絕不會把你說的話告訴別人知道,你小聲告訴我,你到底是怎麽把自己弄殘的?是個什麽程度,是不是還有救?”
說著,琳琅下意識想獨孤玦下身瞟去。
獨孤玦沒料到她居然會問這個,頓時尷尬不已,瞪著琳琅,嘴唇翕動了幾下,有些艱難道:“你一定要知道?”
“是,我不是好奇,是想幫你,真心的。”琳琅知道這個問題很不厚道,可是,她真的想了好久。
一開始,她以為獨孤玦是變成太監那樣,少了那個重要的東西,可是女王的行為充分說明,獨孤玦身體應該是完整的,否則女王還折騰個什麽?
但是,獨孤玦被那種烈性弄的幾乎要瘋狂,失去理智了,那樣緊緊地抱著她,居然都沒有正常男人的生理反應,證明還是有問題的嘛。
可是問題出在哪兒?
琳琅之前就覺得獨孤玦挺悲催的,想過要幫他恢複,隻是後來一直忙著幫元菱,又忙著畫畫,而且不是與獨孤玦不合,也就沒有來得及付諸行動。
現在,她覺得好對不起獨孤玦,更想不到,他居然是懂她的,不聲不響原諒了她,還為她的安全著想,才將她帶了出來,這次,她一定要幫獨孤玦。
隻有這樣,她才會覺得自己不會因為虧欠,而誤導了最後是不是喜歡獨孤玦,要留在他身邊的決定。
要治病,就得知道病因啊。
琳琅一心想著給獨孤玦治病,本來沒覺得有什麽尷尬,可是被獨孤玦這麽瞪著,慢慢地才轉過彎來,那是男人的隱私啊,她又不是他真正的女人,別人憑什麽告訴她?
“對不起,你就當我是胡說八道,腦子發燒糊塗了,就當我沒有問過。”琳琅的身子往下縮,真恨不得有條地縫讓自己鑽進去好了。
獨孤玦可千萬別誤會她對他那個地方,那個功能很感興趣啊,她真的不想知道他是不是強大或者弱小的。
獨孤玦就是誤會了,琳琅這麽問,就算這會兒她嘴裏不承認對他有好感,喜歡,甚至是愛,也說明她心裏也關心在乎他的。
他的女人關心這個問題,也是應該的。
獨孤玦慢慢想通了,也沒有那麽難為情了,伸手握住了琳琅的雙肩。
琳琅嚇了一跳:“王爺,你不用說了,我答應你不走就是了,我們還是和以前一樣,隨意自然相處就好,不然,我們別扭,大家擔心,誰也沒有好處。”
“琳琅,你介意我有這個殘缺嗎?”獨孤玦緊盯著琳琅的眼睛,第一次,他心裏隱隱有些後悔。
顧子墨說的那些話雖然陰毒,可也是事實,琳琅就像春風裏剛剛綻開嬌豔的花朵,難道真能不嫌棄就這樣陪著他守著他一輩子?
琳琅咽了口唾沫,獨孤玦那麽期待的樣子,她已經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孽,難道還要在他的傷口上撒鹽?
反正他能不能行不行,她也不用負一輩子責,悲催的是王府後院那些女人——其實,琳琅最心疼的隻有柔妃一個。
所以,她覺得安慰安慰獨孤玦,隻當做善事的吧。
“不介意,王爺,其實人在一起吧,就是個緣分,主要是心靈上的交流溝通和默契。至於身體上的,無病無災就很好了,尤其是愛情,最要是愛,愛是一種感覺,不一定是要那樣那樣的。象權智光那樣,見到女人就撲上去,沒有感情,隻有肉體就是禽獸……”
似乎她越說越遠了,可是獨孤玦聽著卻越來越高興的樣子,他以為琳琅說的就是她自己。
她隻在乎與他心靈上的溝通和交流,並不是很介意他身體上的殘缺。
琳琅這麽大度,他還有什麽好顧慮的?
“我明白了,琳琅,謝謝你願意就算這樣也留在我身邊,我會好好對你的。”獨孤玦低聲道:“這件事情,我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我隻對你一個人說。”
啊?獨孤玦明白了什麽?琳琅覺得說來說去她自己都不清楚說了什麽。
不過獨孤玦要對她說秘密,這次可不是她騙的哄的,是他自己心甘情願要說的,她幹嘛不領受他的信任,那就豎起耳朵聽唄。
“因為我是太子的緣故,自幼就有很多師傅教,有讀書識字的,有琴棋書畫的,但我最喜歡的還是學武練功,因為這個最實在,關鍵的時候可以保護自己。”
“在眾多師傅中,有一個是太監,其實他本來不是太監……”
廢話,太監沒有生下來天生就那樣的,琳琅腹誹著,知道獨孤玦這就要說到重點了,也不打斷他,認真地聽。
“我學武非常的勤奮,加之天賦也不錯,這位太監秦師父很是喜歡我,教了好些年,開始我年幼也沒有什麽,後來年長,一次與他喝酒,他喝到興頭上便說了他做太監的緣由。”
原來這位秦師傅是成過親的,還有個女兒,他做太監是因為,他酷愛學武,為此冷落了嬌妻,終於忍受不了秦師父眼裏,嘴裏,心裏都隻有武學,留下年幼的女兒,跑了。
秦師父當時正練在緊要處,聽人說妻子丟下女兒與人私奔了,心裏又氣又急,這一不小心就走火入魔,將男人的命、根子給毀了。
後來,有善良的人家見他個大男人實在不會帶孩子,本來聰明伶俐的小姑娘,吃了上頓沒下頓,頭發沒人梳,衣服沒人做,可憐兮兮的,便提出來收養這孩子。
秦師父不是不疼女兒,但是他這樣也不能再娶妻子,與其女兒跟著受罪,沒個女人照顧,不如讓她有個安穩的生活。
於是秦師父同意將女兒送了人,聽說皇宮之中高手林立,武功秘籍更多,又占了身體已經殘缺的得天獨厚的條件,他便一咬牙進了宮。
獨孤玦好奇地問過秦師父是怎麽練成那樣的,若是在平日,秦師父哪會對太子說那些?
而獨孤玦這身份就是再好奇也不會輕易開口,可是那天,兩人都有些醉意,於是說話都少了顧忌。
一個敢問,一個願說,於是秦師父便將當日練功岔氣的事情詳細說了一遍,還再三叮囑獨孤玦,他是太子,是將來的天子,可千萬要小心,不能象他一樣岔了氣,將男人的雄風給毀了。
獨孤玦當時一笑了之,心想自己又不笨,怎麽可能會練出事來?何況有了秦師父的提醒,就更加不會出事了。
沒有想到,在女王以他做玩物為要求才肯放過太後肚裏那個孩子時,他走投無路間,想到往日秦師父說過的這件事情。
女王隻是說要他答應做她身邊的男人,並沒有直說,當然一個女王不可能說的那麽直白,那麽明顯的暗示,誰都知道,要做她的男人需要具體做那些事情,這還需要白紙黑字些清楚麽?
於是獨孤玦就鑽了那個空子,思來想去,決定將一紙承諾給她,而將自己的身體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