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濤聽到命令進門時,獨孤玦已經抱起琳琅,對他使個眼色:“這裏都交給你了,動作快些。”
“王爺,袋杖刑後,怎麽處理?是不是也要暴屍?”劉濤看到和元菱在一起的男人居然是季同,也是一驚。
他們也是多年一起並肩作戰的好兄弟啊,可是獨孤玦的命令,他不能不執行。
先前的麗夫人,獨孤玦紛紛將那一對狗男女沉潭,然後掛到城門口暴屍三天,那是他對王府後院女人的懲戒示警,也是對女王和薄陽夫人示威。
“他們本王懶得帶回去,就丟到山野裏喂狗。”獨孤玦冷冷地說著,抱了琳琅走出了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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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醒過來的時候,四周一片寧靜,睜眼看見獨孤玦正低頭焦慮地看著她,見她睜眼,馬上有恢複了一臉的冰寒。
獨孤玦還會關心她嗎?
琳琅來不及想那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趕緊坐起來,一推獨孤玦,她不要和這個雙手上全是鮮血的惡魔在一起。
看來,她並沒有昏倒多久,因為,她還在那茅草屋前,劉濤正指揮幾個士兵將兩個血淋淋的麻袋往外拖,觸目驚心的紅,蜿蜒了一地,那是元菱,是季同,還有他們寶寶的血!
琳琅腿一軟,跪坐在了地上,眼前一片模糊,天旋地轉,她真的成了害死她們一家三口的凶手!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是想幫你們的。”琳琅痛哭失聲。
”好了,事情完了,撤。”獨孤玦起身清點人馬,然後伸手來拉琳琅。
琳琅厭惡地擺脫他:“我不要和你這個殺人凶手在一起,你走吧,讓我在這裏自生自滅。”
“薛琳琅,本王想,你還沒有弄清楚,從你嫁給本王那天起,就是本王的人,本王曾經說過,就算死,你也得葬在本王身邊。你不回去也行,巧慧,榮兒,柔妃,也許等本王再仔細徹查,還有什麽段愈,顧子墨等等,你不是很喜歡他們?本王會成全你,讓他們一個個下去跟你作伴團圓!”
獨孤玦將手伸向琳琅:“本王不想再多說,是回去,是留下,隨你自己選。”
這還能隨她選嗎?
琳琅恨死了獨孤玦,再不想見到他,元菱充滿希望聽著她的計劃逃走,與季同重逢時,那種種歡樂的憂傷的情景一幕幕在眼前閃過。
可是她不能不回去,已經害死了元菱一家,不能再害了別人。
她伸手將臉上的淚水抹去,淒然地抬頭對獨孤玦道:“好,我跟你回去。希望王爺記住今天的話,我會好好活下去陪著王爺,那麽王爺也不要再傷害別人。”
“本王不能保證以後,就如你不能保證,就算保證,本王也不會再相信你不會和別的男人有染。本王隻能說過一天,你就祈禱你的朋友們又多活了十二個時辰。”獨孤玦看著琳琅終於屈服,將手遞到他的掌中。
他俯首道:“薛琳琅,遇見本王,你是逃不掉的。”
“如果你死,你說我能不能逃得掉?”琳琅眼中展開一抹詭異的笑。
獨孤玦心裏沒來由地一顫,是心疼,是心寒?
“就憑你,能殺得了本王?”他鄙夷道。
“多行不義必自斃!獨孤玦,我現在終於知道你為什麽會遭到報應。”琳琅有了一個決定,要保全別人,也許真要獨孤玦死了才行,不然,所有她在乎關心的人,還有王府後院那些無辜的為獨孤玦守活寡的女人,一生都會淒慘無比。
來時快快樂樂,回去馬車空了兩乘。
琳琅木然地被獨孤玦擁坐在馬車裏,黃昏時分終於抵達了京城。
城門口,有百姓在圍觀,擋了路,劉濤上前驅趕開百姓。
獨孤玦看看麵無表情的琳琅,吩咐道:“快些過去。”
“慢些,把車簾撩開,讓我看看。”琳琅破天荒地開口說話道。
車外的劉濤不知道該聽誰的好,沒有應聲。
“本王要你們快點走,愣著幹什麽?”獨孤玦斥責道。
“王爺急什麽,你殺了這麽多人無非是想讓我看看女人不守婦道會是什麽下場。我就是想看看我的下場會是怎麽樣,王爺為什麽又不讓了?我不看到他們的下場又怎麽會收斂,說不定哪天王爺頭上又會多一定綠帽子。”
琳琅機械地說著。
“你——想看是吧?本王成全你。”獨孤玦說著,一手摟緊琳琅的腰,一手刷地一下掀開了車簾。
城門上吊著兩具屍體,衣服都有些破損了,皮膚都被水浸泡的慘白,懸在空中一晃一晃地。
圍觀的百姓們議論紛紛。
“這是誰啊?好像是被淹死了,怎麽還掛在這裏?”
“你剛從城外來的吧?沒見那邊的告示?這是攝政王的夫人。”
“啊,攝政王的夫人怎麽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噓,小聲,聽說是紅杏出牆,與這個男人勾搭上,被攝政抓奸在床就沉潭了,掛在這裏就是警告那些不安分的女人,活該。”
“咦,這好像是以前,那個什麽什麽地方的當紅頭牌啊。”
“哼,這女人以為她這破爛貨走了狗屎運嫁給攝政王,就一步登天了?還當王府是窯子,想怎麽著就怎麽著,敢給攝政王戴綠帽子,這不是找死,沒有碎屍萬段就是走運了。”
“聽說攝政王的暴虐和他的美貌一樣,都是天下第一的。”
“小聲,別被人聽見,你不想活啦。”
麗夫人他們是死有餘辜,可是這些人怎麽知道,就在昨晚,還有那麽無辜的人也死在了獨孤玦的手裏,他的美貌過人與暴虐的確是一樣的獨一無二。
琳琅就那麽一直看著高懸在空中的兩具屍體,一直到馬車走過,還扭著脖子往回看。
獨孤玦賭氣地一摔車簾:“不過兩個死屍,有什麽好看的?本王這雙手是握兵器的,不是給你打窗簾的。”
“王爺打算以後怎麽處置我?沉潭?杖斃?暴屍?”琳琅木然道,好像自言自語一般。
“你,你還打算勾搭誰?”獨孤玦一把扳過琳琅的身子,伸手扼住她的喉嚨:“難道你真不怕死?”
“怕,我很怕,可是該死的時候還是得死。”琳琅忽然想到一直不願承認的事實,她穿越到這裏,原來那個世界裏,她應該是死了。
“本王要你陪著,本王不準你死,就不能死。”獨孤玦嘶叫著卻有些無能為力,手下不去力,於是他一低頭,狠狠地吻上了琳琅的唇,就像一隻受傷的野獸,拚命地,恨不得將她吃進肚裏。
無論他怎麽肆虐,琳琅猶如沒有了生命的一團,不反抗,不應和,任他擺弄。
“你,你罵我啊,如果不恨,就說你喜歡本王,隻要你說,本王就放過巧慧榮兒柔妃,不再追究……”獨孤玦鬆開琳琅的唇,雙眼通紅低聲叫道。
“我喜歡你。”琳琅開口道。
獨孤玦欣喜如狂,但是一看到琳琅那毫無神采的眼睛,心又沉到了低。
“你說什麽?再說一次?”他懷疑自己聽錯了。
“我喜歡王爺。”琳琅空洞地說著,眼神慢慢在獨孤玦身上聚焦:“我不離開王爺,請王爺放過柔妃她們。”
“你說這話有一點誠意嗎?”
“王爺希望我有什麽誠意?王爺難道喜歡我愛上我?你不過是被女王玩弄,所以也想能將天下女人都征服在你的身下,可是你不能,所以,你就要奴役她們,我就是那個首當其衝。”
琳琅居然敢對他這麽說?
獨孤玦頹然地鬆手,倒坐在一邊,車內良久無言,隻有馬車在青石板上走過骨碌碌的聲音。
“這次事情本王不追究她們,隻要你老老實實,她們應該會活得和你一樣長。”獨孤玦喃喃道。
“那我替她們謝謝王爺。”琳琅的聲音裏沒有半分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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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夫人和元菱的事情在王府後院中猶如巨石入井,激起的浪花一波波,久久都沒有完全平複,不知道是因為少了麗夫人這個惹事的根苗,還是因為獨孤玦這次冷血雷霆行動,總之,王府後院自此平安無事。
琳琅回了漪瀾居後,再不出來。
獨孤玦也不去看她,也不提她,也果真沒有為難柔妃她們。
柔妃大病一場,身體好後,繼續執掌後院,隻是與府中的女人們疏遠了許多,雖然待人還是那麽和氣。
她最愛去的地方就是琳琅的漪瀾居,獨孤玦也不攔著。
而段愈又開始往王府送書,獨孤玦暗示要他來的多些,多帶一些——畫冊。
因此,每次柔妃見過段愈後,都會拿些畫冊上琳琅那邊去。
琳琅似乎真的修身養性了,以前她派榮兒出去,獨孤玦真不知道嗎?
為什麽麗夫人那麽隱秘的事情都能查出來,而榮兒每次幾乎是沿著固定路線出去反而不會被他發現?
隻是因為他睜一眼閉一眼罷了。
可是現在,榮兒每次都是光明正大的從王府大門出去,隻是出去買些尋常之物,還有琳琅喜歡的畫具,再也不半夜翻、牆出去做什麽了。
琳琅喜歡畫畫吧,獨孤玦也知道,隻是從來沒有看見過她的畫。
他壓根沒有想到琳琅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與段愈柔妃串通,將事業做的紅紅火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