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得不到,就強要,還不準人家死,琳琅覺得這女王比獨孤玦更瘋狂,更不可理喻。她要是男人,也不會愛上這樣的女人,真不知道當初女王是怎麽博得老皇帝喜歡的。

大約獨孤玦也不是第一次這樣被女王拒絕,怒意更盛,卻還是克製道:”你得到先帝寵愛那麽多年,就連太後也形同打入冷宮,她們不欠你什麽。再說,就算如你所願,留我在身邊,你也明白,我不會有子嗣,也不會給你任何女人想要的。”

“寵愛多年?哈哈哈——”女王笑著流淚道:“那是因為我要活下去,就等著這一天,能和我心愛的玦兒在一起,所以,我才能忍受那麽多別人不能忍受的。”

說著,女王忽然一把撕開她的衣襟,原本與她怒目相視的獨孤玦,猛然轉過頭:“權淑珍,你就是再怎麽用手段,下藥,我也是不可能和你苟合的,不用枉費心機了。”

女王狗急跳牆,色誘啊?琳琅偷偷挑起幔帳一角,驚呆了。

那麽美麗高貴的女王,麵如桃花,膚若凝脂,美豔不可方物的女子,此時衣衫褪至腰間,上身隻剩下一件白色繡花抹胸,傲然的挺立,成熟的風韻,雨打芙蓉的嬌麗,看起來是多麽的楚楚動人。

可是,她身上竟然布滿了各種疤痕,圓的,長的,深的,淺的,那都是什麽啊?好像是用各種刑具留下的,這哪裏像是最高貴女子的身體,簡直比囚禁多年的犯人還不如。

“先帝,你的父皇,那個禽獸,他擁有那麽多女人,什麽開心的方式沒有用過?那些女人,為了博得他的歡心,又什麽手段使不出來?他早就覺得不新鮮了,為了他的快樂,在做那事時,他狠狠的咬我,用皮鞭打我,掐我的脖子……我哭喊,求饒,甚至昏死過去,他才會覺得特別快活。有幾次,我都隻剩下一口,就要死了,可是,我看到那把小木梳,想到有人說,他會保護我,才撐住那口氣活了下來。”

“那些年,你在外麵打仗,怎麽會知道宮裏每年不斷送進去那麽多女人,可是又用蘆席卷了多少屍身出來?被打死的,伺候不滿意掐死在床上,或者受不得折騰自行了斷的,還有活活死在你父皇身下的,不計其數。”

“隻是因為我命大,那麽久都沒有死,他覺得我特別,才留下來當做教訓那些女人的榜樣,甚至要她們一圈圈圍在床前,看著我是怎麽伺候他的……你覺得委屈嗎?那我呢?覺得自己就不是人,是條狗,一條母狗!任那個禽獸發泄的母狗。”

女王泣不成聲道:“我也隻是個女人啊,我進宮的時候,也不過十幾歲,也曾經幻想能嫁給自己心愛的男人,他會把我當成寶,捧在手心裏嗬護。要不是權丞相,為了鞏固他的地位權勢,又怎麽可能,把當初拋棄掉他覺得沒有用的我們母女接回來,然後將我送進皇宮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斷送我一生的幸福?”

她顫抖著,拉起獨孤玦的手,落在她肩上一處深深的傷痕上,獨孤玦飛快地甩脫了她的手。

“玦兒,你看看我,看看我這一身,就算是你們在戰場上經曆過無數凶險的士兵,也未必有我這麽多醜陋的疤痕。可是你從來不看,從來就不去想,我過的不比太後好,她還有自己的親生骨肉,我沒有,我隻能奢望你的哪怕一次垂青。”

獨孤玦咬牙,轉過頭直視她,看到女王身上那些傷痕,眼中也是一驚,但是,馬上厭惡之色就掩蓋了過去。

“看了又怎麽樣?你既是先帝的女人,又來勾搭與我,這本生就是不守婦道,我最恨那些沾花惹草的人,所以,你是咎由自取。可是,你卻將先帝待你的種種強加在我的身上,還想我能喜歡上你,呸。”

獨孤玦說的女王心冷,他指著門道:“如果你說完了,就走吧,這裏不歡迎你,明天要怎麽處置,怎麽向天下人交待都是你的事情。”

獨孤玦真是冷血無情啊,琳琅在看到女王渾身傷痕,和她柔弱無助的樣子時,都不覺心生憐憫,但是獨孤玦麵對這半裸的美人兒,居然毫不動搖,這該是說他意誌堅定,還是說他已經沒了男人最基本的欲望?

女王邁步,不過不是走向門,而是走向獨孤玦,抹幹淚水,收起淒愴的神情,輕言細語道:“我知道,有些是因為你身體的關係,所以你才對我這麽不屑一顧的。當年,先帝曾經說過,能與我一夕春宵,就是十座城池也不換。我比你年長,又經曆過那麽多,若是你正常的話,不會這麽拒絕。你心裏一定為身體拖累而懊惱吧?所以今天,我又給你帶來了一種新藥。”

女王說著,拿出一顆碧綠的藥丸,舉到獨孤玦麵前:“吃了吧,我陪著你,也許今晚就行了。”

琳琅眨眨眼,女王真是會變臉,這麽一下功夫,臉上居然揚起了那麽嬌媚的笑意,要是她是個男人,肯定也會春心蕩漾的吧?

獨孤玦看著女王,臉色鐵青,他早就算到殺了權智光,女王不一定會真的就追究罪責,因為女王與權丞相不合,他也有自己的眼線,也不是完全不知,但是她必定會以此為借口,來到王府,逼迫他吃藥。

原本,女王在發現獨孤玦身有殘缺,根本不能完成她的心願時,用魅惑,用色誘,用軟語溫存,雖然不能得手,獨孤玦也沒有給她好臉色,卻已經將獨孤玦當成了她的人,隻是全心想醫治他。

可是,自獨孤玦娶琳琅那日起,女王不知為什麽,恍惚間有種感覺,獨孤玦將慢慢離她而去。

於是獨孤玦與琳琅的洞房花燭夜,琳琅是一身輕鬆在洞房裏的喜床上打滾,為逃過一劫慶幸,而獨孤玦卻被女王召了去,在永樂宮中服下了第一枚藥丸。

那是女王早已經不用的催、情藥丸,她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麽,急於要與獨孤玦融合,再顧不得許多,拿出這種獨孤玦鄙夷的手段來。

他渾身汗水的在地上翻滾,渾身如同烈火焚燒,卻無法宣泄,她又痛又愛,但一夜之間,她不斷給獨孤玦超量服下五顆藥丸,他沒片刻安寧,卻依舊沒能稱了她的心。

直到天色發白,筋疲力盡的獨孤玦已經連翻滾的力氣都沒有,才被劉濤護送離開,女王那時有些絕望,難道她的運氣就那麽不好?

她暗中傳來當年隨軍的軍醫,得知獨孤玦在回宮之前都是好好的,若說不行,正是與她達成那以身換得太後母子平安前後的事情。

原來,他是為了不讓她得到,才自殘了身體,她不甘,無論如何,她必須得到他的身體,他的種,還有心,讓他們子孫延綿,成為蒼梧的帝王。

自此,女王愛上了尋訪各種宮闈秘藥,煉製好,就給獨孤玦送去。

獨孤玦一次次受這種罪,除非,他能好起來,給予女王想要的,否則,這一生,他都是她的掌中玩物。

情知拒絕無用,獨孤玦拿過女王手上的藥丸,琳琅抓緊了被子,她也隱約感覺到那是什麽,心中祈禱獨孤玦不要吃,可是又有什麽辦法不讓他吃呢?

當她意識到,獨孤玦在布置殺權智光的時候,就已經想到會遭到女王如此報複,故意支開她,隻是不想被她看到他的狼狽時,琳琅眼睜睜地看著獨孤玦將藥丸送入嘴裏,咽了下去。

不覺間,淚水模糊了琳琅的眼,一聲抽泣,那麽細微,她慌忙捂住自己的嘴。

“什麽聲音?”女王驚覺,懷疑地向這邊看來,琳琅僵直了身體一動不敢動。

“做賊心虛。”獨孤玦譏諷道,看向女王的眼裏有了一絲迷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