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到一個黑衣人趕上,手中的刀就要揮下,他順手抽出身邊一個侍衛的佩刀,運足了力投擲了出去。

直到現在,他看著那邊兩人互相噓寒問暖,也不明白當時自己為什麽會那麽做。

他不是想親手掐死琳琅的嗎?那個可惡的,玩弄了他感情的女人。

他不是要狠狠打擊她,踐踏她,才會覺得心裏痛快的嗎?她幾次三番想與人私奔,還付諸了行動,甚至還當著他的麵與別人手拉著手,這樣水性楊花的女人,被人砍死,不是正好?

為什麽他會出手去救?

出手那一刻,他沒有想,此時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琳琅知道怎麽找得到蘭蘭,獨孤玦不是在救琳琅,而是在救與蘭蘭再見的機會。

是獨孤玦救了自己?琳琅有些不敢相信,他不是一直想她死嗎?不管出於什麽原因,眼下,他可是她的救命恩人,她可不是個是非不分恩怨不明的人。

但是顧子墨手臂上血流如注,她走不開啊,於是琳琅想對獨孤玦笑一笑,表示謝意,可她還沒笑出來呢,隻見獨孤玦冷冷地吩咐身邊的侍衛道:“把王妃帶過來。”

剛才那些黑衣人見獨孤玦的侍衛與皇陵守衛全部趕到,一旦形成合圍之勢,他們再不逃就晚了,所以丟下了琳琅她們,拚命往皇陵外逃走。

皇陵守衛去追趕,而獨孤玦的侍衛們都留了下來清掃戰場。

侍衛得令,走到琳琅身邊道:“王妃,王爺有請。”

她明明聽到獨孤玦大聲說把她帶過去,很是傲慢無禮,哪有一點請的意思?而且,看看他那是什麽眼神啊,不就是順手救了她嗎?她又不是不知道感恩,隻是一時走不開罷了,他就那麽猴急的要翻臉?

琳琅也生氣了,對那侍衛道:“沒看見我朋友受傷了,走不開?你們還不趕快叫禦醫來?難道看著他血盡而死?”

侍衛為難地轉頭看看獨孤玦,獨孤玦見琳琅居然無視他,還敢當著他的麵與那個娘娘腔勾搭,他之前沒有馬上把他們這對奸夫淫婦抓起來,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就算尋常百姓家,也沒有人能這麽容忍妻子在自己麵前與男人勾搭紅杏出牆的吧。

獨孤玦厲聲道:“薛琳琅,攝政王妃,還不滾過來!”

獨孤玦氣個什麽啊?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要她滾過去,琳琅本來之前已經想好,為了自己的小命,要在獨孤玦麵前扮可愛,扮賢惠,可是,他如此過分,如果她太順從,以後在王府不是什麽人都要欺負到頭上來了?

看看獨孤玦身後的麗夫人,一臉得意洋洋地把玩長長的指甲,剛才要不是她那一聲王妃,差點要了琳琅的命,會有後來一係列的事情發生,顧子墨會傷了手嗎?

琳琅也惱火了:“王爺,我到底做錯了什麽?是不該提醒你背後有人要傷了你,還是說這些黑衣人都是我找來的?為什麽你要把帳算到我頭上來?”

“子墨為了救我弄傷了手,你知道一個琴師最愛惜的是什麽嗎?他的琴和他的手,看得比命還珍貴。第一次見到他,他為了保護自己的琴,差點連命都丟了。今天卻為我傷了手,不說是為我,就算是個朋友,他無親無故,身邊也沒有那些女人來關心,我隻是照顧他一下,難道不應該?”

”王爺有什麽事情,手下有那麽多侍衛,院裏還有那麽多女人,就連女王都在這裏,還缺得了我一個?”

怎麽會有這樣白癡的女人?前幾天,她痛哭流涕的跟自己說了些什麽,轉身看見娘娘腔就全部忘記了嗎?還說人前要扮個好王妃,結果,他這個王爺叫都叫不過她來,這是要當著所有人的麵存心給他難堪,再弄頂綠帽子戴?

獨孤玦咬牙切齒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是什麽身份?如果再不過來,本王就成全你們,一起丟去沉潭。”

怎麽,他又想罵自己和顧子墨是奸夫淫婦嗎?

琳琅感覺手上一陣陣溫熱的**湧出,顧子墨的血還在不停地流,在禦醫到來之前,她不能鬆手。

琳琅現在還不知道那些黑衣人是怎麽回事,以為那些是為了行刺獨孤玦而來,譏諷道:“難怪今晚會有人來行刺王爺,看來是你人品太好。要不然,子墨也不會無故受到牽連。”

她就那麽心疼那個娘娘腔?還一口一個子墨,獨孤玦七竅生煙,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他們兩個算了。

顧子墨看獨孤玦的臉青了又黑了,情知不妙,雖然琳琅這麽心疼他,為著他說話,他覺得很感動,心裏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但是,這麽衝撞獨孤玦,琳琅還想不想在王府呆下去?

“琳琅,不用管我,隻是點小傷,禦醫馬就會來了,你趕快回去吧,王爺也是一番好意,剛才,你那麽危險,他一定也很著急,想看看你有沒有傷著。”顧子墨好言相勸。

獨孤玦見顧子墨這麽說,臉色稍微緩了緩,心想還算他識相,琳琅再不肯過來,躲得過一時,難道說還能永遠都不回王府?

在琳琅眼裏,顧子墨如此忍讓講理,更顯得獨孤玦的蠻橫,她白了眼獨孤玦,輕言細語對顧子墨道:“就算我是報恩好了,既然禦醫馬上就來,我還是先幫你按著,再換個人來,隻怕血更止不住。”

一陣風過,獨孤玦已經懶得再和琳琅不清不楚的糾纏,轉眼便掠到了她麵前,恨恨道:“本王說話你聽不懂?你現在走是不走?”

“我知道,我是你的王妃,馬上就回去,可不可以?”

獨孤玦高大的身影籠在琳琅身上,她又有些害怕了,感覺自己好像又捅了馬蜂窩,她也不想的啊,誰要獨孤玦說起話來那麽毒舌氣人。

還是有些執拗,但是琳琅的語氣裏夾雜了幾分懇求,她抬頭看向獨孤玦,一雙黑葡萄似的眼眸裏,滿是楚楚可憐的模樣。

顧子墨是她的恩人,難道獨孤玦就不是?隻是因為那個娘娘腔受了傷,她這麽舍不得要跟他黏在一起?

獨孤玦認為顧子墨受傷,完全是因為他是個無用的書生,自身都難保還救個什麽人?分明就是個笨蛋,偏偏還有個白癡女人這麽護著。

“不行,你要是現在不跟本王走,那麽好,本王就叫他腦袋分家,看你還照顧什麽?”獨孤玦腳尖一挑,將地上的一把刀挑起,握在了手中。

攝政王,手下留情。”女王的聲音高貴而從容。

剛才獨孤玦一把甩開了她,馬上有侍衛圍了過去,將她保護起來。

女王來到門口,一直安靜的看著獨孤玦與顧子墨和琳琅糾纏,琳琅那表現,女王認為,隻要是個男人就受不了,有這樣的女子嗎?完全弄不清狀況,不知道她是誰的女人嗎?

所以,琳琅心裏肯定沒有獨孤玦,她心裏裝的都是顧子墨。

而獨孤玦的舉動就叫人有些捉摸不透了,他一再表明與琳琅沒有男女之情,有的全是恨,可是,上一刻還說要她死,下一刻就出手救她,嗬斥聲中,似乎另有一種情愫,令女王不安的氣息存在。

獨孤玦回頭,有些不解:“女王在為這娘娘腔求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