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玦指揮柔妃身邊幾個丫鬟上去搜琳琅的身,這下她身上連一個銅板都沒能留下,包括當初撿回來獨孤玦用來打人的珍珠,還有扇子,全身上下真比洗了一遍還幹淨,就是發簪也拔光了。

“獨孤玦,你個混蛋,我那麽低聲下氣的求和,你都不能放過我和我的姐妹?我告訴你,你關得住我的人,關不住我的心,我天天都會為你祈福,祝你短命短壽,你這種禍害,早死早——”

有侍衛看到獨孤玦臉色不對,忙堵住了琳琅的嘴,她憤怒的瞪著獨孤玦,嗚嗚嗚地再也罵不出來了。

“還有她們兩個也關起來,不要跟薛琳琅關在一起。”獨孤玦手中的拳握得劈啪響,柔妃攥緊了手中的錦帕,生怕他一個控製不住,出手就捏死了琳琅。

“王爺,不要生氣了,你一路勞累,還是先去歇息,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柔妃衝幾個抓住琳琅的丫鬟使眼色,要她們快點把琳琅押下去,不然,她很有可能馬上送命。

看到琳琅不甘心的被拖遠,柔妃跟在獨孤玦身後往漪瀾居外走去。

獨孤玦雖然瘸了條腿,卻走的很快,柔妃知道他心情不好,悄悄對身後的侍衛和丫鬟揮揮手,遣散了他們,獨自跟在獨孤玦身後。

剛才,兩人雖然一個桌子上吃飯,但獨孤玦隻是悶頭吃飯,柔妃偶爾問幾句這次出去的情景,他隻是簡短的回答兩句。

所以,柔妃也不知道獨孤玦與琳琅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隻知道,自從進了攝政王府以後,獨孤玦還從來沒有這麽生氣過。

以前的獨孤玦狂妄冷酷,但不屑於與女人糾纏,後來,除了他見了女王就萬分的不給麵子,這府裏的女人,他可都是不屑一顧,不要說爭吵,一大半現在連句話都還沒有機會跟他說過,象動手對付琳琅,更是想都想象不到的。

柔妃覺得有些納悶,又為琳琅擔心,獨孤玦這架勢看來比對付女王還惡劣,不會是要將琳琅活活折磨死吧?

而琳琅呢,那麽活潑聰明伶俐的一個人,對付麗夫人的時候是多麽機警,怎麽遇見獨孤玦就硬碰硬,怎麽讓他生氣就怎麽做,這不是要把小命往刀口上送?

“你在想什麽?”獨孤玦停下腳步,見柔妃沉思著,恍然不覺地還在往前行,怒氣未消地問。

柔妃驚覺,停下腳步,看向身邊的獨孤玦。

月色下的他,是那麽高大,俊美難言的容貌,渾身散發著冷峻卻已漸趨成熟的男子氣息,再不是她初見時那個半大的生澀孩童。

“王爺,你為什麽對王妃生那麽大的氣?”柔妃說出自己的不解。

“因為她騙了本王,還裝成別人來欺騙本王。本王居然娶了個這樣的王妃,整天想著如何去勾搭那些野男人,甚至將本王都勾出了京城,賤人!”獨孤玦一拳擊在路邊的一棵大樹上,震的落下一層樹葉。

柔妃掩唇輕輕笑了,獨孤玦有些羞惱地說:“你也在嘲笑本王,居然會被她騙了?”

柔妃搖搖頭,用帕子拂去路邊一塊大石上的落葉,扶了獨孤玦坐下,獨孤玦往旁邊挪了挪,命令似地說:“你坐。”

柔妃對他這凶巴巴的語氣早就習慣了,也不介意,坐下說:“王爺是不是覺得王妃很特別?”

“特別?權淑珍的狗腿子個個都特別,總有一天本王要一個個把他們都宰了。”獨孤玦在柔妃麵前說話更是毫無顧忌,這些年,他們相互了解,也有某種程度上的默契。

柔妃搖頭:“妾身說的不是這個,王爺似乎對王妃的言行舉止反應特別大,特別不能容忍她背叛吧?”

心裏忽地一跳,獨孤玦腦中浮光掠影地閃過與琳琅相處的種種,難道說,他還沒有完全將琳琅和蘭蘭剝離開來,總覺得琳琅就是蘭蘭,蘭蘭的背叛是他最不能容忍的事。

但是,要他承認被一個自己極其厭惡的女人左右了情緒?獨孤玦自己都不會相信。

“沒有,本王隻是對權淑珍安排的這樁婚事,這個女人很不滿意,所以,非得好好教訓她,讓權淑珍看看,縱然蒼梧都在她手裏,本王也絕不會低頭,事事讓她稱心如意。”

王府裏被女王安排進來的豈止是一個王妃?卻從沒見過獨孤玦會特別注意哪一個,柔妃覺得獨孤玦對待琳琅多少有些與眾不同,隻是他不承認,柔妃也不再多問。

“王爺打算怎麽處置王妃?”

獨孤玦一通氣發泄完,也沒有仔細想過要將琳琅怎麽樣,對於她說的幫忙找蘭蘭,他是半信半疑,有一點是肯定的,琳琅那麽自告奮勇,首要目的是為了保命。

“把她關在漪瀾居,直到老死,看她還出去勾搭?對了,她是怎麽出去的?”獨孤玦想到琳琅總在街上溜溜達達,看起來那麽愜意逍遙,按理,作為王妃也是不可能那麽隨意進出王府的。

“妾身也不知道,不過,王妃活潑,喜歡外麵那些新奇的事物也能理解,王爺不能以此就說王妃不守婦道,妾身看她不像是那種水性楊花之人。”柔妃婉言相勸。

“看不出來,不代表沒有。本王親眼所見,她親口對本王說的還有假?本王沒有命人將她沉潭就已經是網開一麵。”

雖然琳琅冒充蘭蘭是選擇和他在一起,說他是最重要的人,但那時的獨孤玦是無缺,不是攝政王,不是她的夫君,琳琅這不是當著他的麵紅杏出牆嗎?

“王爺,也許這其中有什麽誤會,妾身以為,還是再好好了解王妃以後再說,別冤枉了姐姐。”

獨孤玦見柔妃一再為琳琅開脫,警惕起來:“香兒,你怎麽了?到底是和一個外人親近,還是跟在本王身邊的時間長?為什麽要為那個女人說那麽多好話?本王看是不是她用什麽手段買通了你?”

柔妃見獨孤玦起疑,也不好再為琳琅多說了,解釋道:“對於妾身來說,王爺的一切就是妾身的一切,無論做什麽,都是想王爺好。”

“王妃與別人不同,她是王爺正妃,是王府裏的女主人,你們拜過天地的。俗話說不看僧麵看佛麵,王爺對女王殿下諸多不滿,已經讓她很難堪,妾身知道王爺有很多委屈,但是外麵那些人不知道王爺——”

“單看外表,都會以為王爺是個不知感恩,無理取鬧之人。王爺雖然說什麽不在乎,可是宮裏還有兩個王爺在這世上最親,最在乎的人。有些人,對付不了王爺,但是對付王爺在乎的人卻是容易。王爺,有時候稍稍示弱,並不代表你理虧。”

晚風輕吹,月光在地上投下一男一女並肩而坐的身影,靜靜的,隻聽樹葉沙沙聲。

柔妃衣衫有些單薄,又一陣風過,不禁打了個顫,獨孤玦脫下外衣為她披上:“香兒,這王府裏有你,本王就放心了。那些女人,管她們是來是去是死是活,隻要你在就好。”

柔妃拉緊身上的衣衫,垂下頭,掩住眼中隱憂,溫柔道:“隻要王爺願意,香兒願意陪王爺一輩子。”

“是本王糊塗了,居然想著和那個女人不顧一切離開,隻有香兒才是真心對本王,下次,本王一定不會再拋下你。在這府裏,你是真正的主人,不論別人怎麽稱呼你,本王一直當你是自己人。”

當初,他成為廢太子,已經看清楚太多人的嘴臉,他們為了保命,為了加官進爵,為了在新主子麵前表忠心,對他落井下石,翻臉無情,除了那些被斬殺的忠心部下,他就隻剩下柔妃和劉濤這兩個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柔妃管理王府不用他操心,劉濤在軍中打點一切,是獨孤玦不可缺的眼睛手腳。

“那麽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