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人為什麽不送去衙門?明擺著權智光是對琳琅三“姐妹”打什麽主意了。
說話間,那些士兵不管琳琅她們的辯解掙紮,就如狼似虎地將她們從車上揪了下來,榮兒的反抗也在刀槍逼迫下被琳琅喝止。
巧慧死死抱住包袱,終究抵不過士兵們的搶奪,包袱散落,金銀珠寶,滾落一地,晃花了人眼。
權智光撿起一隻金釵,上麵還有宮中的記號,這下子他可樂壞了,衝琳琅道:“現在人贓並獲,你還有什麽好說的?統統帶走。”
琳琅這下沒法解釋清楚了,但是丞相府那能去嗎?還不如下大牢呢。
“放開,我要見女王。”琳琅這時想到能救自己的隻有女王,大不了再編個故事,說她這個密使是打算出城去查探敵情——這理由真爛!但是病急亂投醫,隻要有人救得了她離開這即將掉落的火坑,不管是誰,琳琅都願跟了他去。
上天似乎聽到了琳琅祈禱,於是……隻聽得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由遠及近,轉瞬就到了城門前。
馬上一個高大的身影,一身玉色衣衫被勁風吹得貼合在身上,隱約現出健美的輪廓,鬼斧神工般的麵容,美如神砥。
有人認得,這是美名天下皆知的攝政王——獨孤玦。自他從太子被廢,後來又被封攝政王後,幾乎就沒人見過他,今天怎麽一人在街市縱馬狂奔,還一臉的怒氣衝衝?
人未到,獨孤玦已經冷冷喝道:“閃開。”一人一馬風馳電掣,看來是想直接穿城門而過。
城門前的百姓和士兵急忙分開,但是琳琅的馬車橫在中間,權智光一手還抓著琳琅手中的馬鞭,琳琅驚訝的轉頭,看著獨孤玦騎著馬衝她狂奔而來。
獨孤玦也看清了眼前的居然是蘭蘭,他急忙勒馬韁,那馬硬生生地停下蹄子,一聲嘶叫,高高地豎起身子,與地麵幾乎垂直,停留了幾秒前蹄才落了下來。
驚得琳琅大張了嘴,半天合不攏,眼看著那馬上的人姿態帥帥,但是表情冷酷的盯著自己,腦子停擺了。
她既是被獨孤玦一手精湛的馬術給震驚,也是被他如劍的目光給嚇到了。
果然,獨孤玦臉上怒意更甚,一指權智光抓住琳琅的那隻手,厲聲道:“鬆開。”
權智光下意識地一鬆手,他也被忽然冒出來的獨孤玦給嚇傻了,他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得罪了獨孤玦,這次下了大牢就夠倒黴了,聽說獨孤玦要非要他的命不可,害得他那幫手下全沒逃脫,做了刀下亡魂,隻有他一人被放了出來。
其實,他被薄陽夫人禁足在丞相府,是偷溜出來,跑到這裏找老朋友喝酒聊天,無意間看見琳琅,色心不死地湊了上來,那些士兵惹不起權三公子,便由得他胡鬧了。
真是冤家路窄,權智光才從大牢裏出來一天又遇見了獨孤玦,看到馬上那目光淩厲的男子,權智光的身子頓時矮了下去。
獨孤玦並沒看他,而是將目光定在了琳琅的身上,怒氣夾雜著痛心,看得琳琅莫名的心裏一顫,他怎麽知道自己這個時候逃?他知道自己的身世身份了嗎?這是要抓自己回去?
“你就沒打算和我一起走,要不是我正好撞上,你就又不告而別了?”他明白了,上次琳琅就是在騙他,東扯西拉隻是為了脫身的鬼把戲,可笑,那麽明顯的謊話,他還是相信了她。
這個女人,為什麽要對他那麽好,給他希望,然後又千方百計的丟下他,一逃了之?他真的想不通。
琳琅尷尬地想討好地對獨孤玦笑,但是他黑著臉,表情真嚇人,她的笑就成了皮笑肉不笑:“我,我隻是想出去看看,踏青,不,秋遊,轉轉就回來。”
獨孤玦冷笑一聲,看看一地的金銀珠寶:“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對我說實話?”
“我,”琳琅看到對麵往後退縮,就要鑽入人群的權智光,心想都是他壞事,用手一指叫道:“全死光,你還敢跑?真不知道哪個貪官汙吏把你這種人渣放出來了,又來禍害人。”
獨孤玦一看權智光,目光閃動,似乎明白了些什麽。
他身子一側,順手從一個士兵手上奪過一把長矛,挑開馬車車簾,裏麵空空如也,他臉上神情不為人察覺的一鬆,一眼掃過站在車旁的巧慧和榮兒,再沒看見別人,主要是沒有看見那個娘娘腔。
於是獨孤玦一用力,長矛將馬車挑開滑到了一邊,他回手,長矛閃著銀光轉了半個圈,直向權智光的喉嚨而去。
獨孤玦這幾下手起手落,一氣嗬成,眨眼間長矛就到了權智光麵前,他嚇壞了,腿一軟,這下無意間救了他的命,獨孤玦手中長矛將他的頭皮帶著發髻全部削了下來。
權智光一聲嚎叫,獨孤玦這是要他的命啊,屁滾尿流地轉身就往人群裏爬。
可惜沒有把權智光的腦袋削下來,琳琅在一邊看著可興奮了,張嘴就叫:“酷斃了。”
獨孤玦一丟長矛,一催**馬,張手就將琳琅拎了起來,象丟糧食一樣將她橫放在自己身前,策馬揚鞭而去。
琳琅隻覺天旋地轉,沒有來得及弄清楚狀況,隻聽後麵榮兒和巧慧拚命喊,要獨孤玦放人,很快追趕聲就消失了。
獨孤玦策馬狂奔,琳琅可受罪了,劇烈的顛簸,害得她五髒六腑都好像要碎掉了一樣,肚裏能吐的都吐光了,眼都睜不開,地上那急速向後的景致,看得頭暈腦脹。
“停停啦,你要顛死我啊……我要散架了……不行了,真要死了……”琳琅拚命的喊叫掙紮都無濟於事,眼淚鼻涕流了一路。
“我不跑,真的,再不敢了,求求你,讓我起來。”
哀求,哭泣都沒有反應,琳琅火了,不假思索的罵起來:“獨孤玦,你神經啊,你要發瘋別搭上我啊,你來試試,這不是人受的罪……嗚嗚嗚……死小孩,臭小孩,破小孩……”
獨孤玦一勒馬韁,琳琅心想:我的媽,他可算停下來了。
不想獨孤玦隻是辨了下方向,一轉馬頭,離開了官道,往附近的小路奔了下去,跑了一段,又鑽進了路邊的樹林……
琳琅欲哭無淚了,這會就算獨孤玦放了她,她也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終於,獨孤玦停下來,但是琳琅也沒落好,被他一把抓起丟在了一堆亂草上,吃了一嘴的雜碎,那個氣味真難聞。
“你知道我是誰了?”獨孤玦看著坐在地上衝他翻白眼的琳琅說。
琳琅忙著將嘴裏的草吐出來,又扒拉扒拉一頭亂糟糟的頭發,心想,剛才怎麽口無遮攔把獨孤玦的名字喊出來了?
不過看樣子,獨孤玦還沒懷疑她的身份,再編造個什麽理由過關呢?
獨孤玦見她不說話,一臉委屈,眼珠子亂轉,跳下馬,蹲在她麵前追問:“不是約好一起走嗎?為什麽不叫我?你根本就是在騙我,為什麽要騙我?”
死小孩,因為我不是蘭蘭啊,而是你最痛恨的那個女人,我怎麽帶你走嘛。琳琅有苦不能說,隻得一邊拚命想理由一邊繼續扮可憐拖延時間。
獨孤玦見她臉上又是淚痕又是草棍,還混了些泥,狼狽不堪,歎口氣,伸出手去,琳琅以為他要教訓人,一縮脖子。
“你怕我?”獨孤玦賭氣地手下用力,在琳琅臉上擦了幾下,那粉嫩的小臉蛋上幹淨了許多,但是也被他擦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