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青煙,你還將本王放在眼裏嗎?

蘭舒琴臉色驚慌,以她敏銳的聽力,不用多想就知道是箭,正帶著勁風破空而來,她一咬牙,猛地移動身子。

青煙瞄準的隻是她的右肩,如果蘭舒琴不動,她可以保證射中的不過是最容易痊愈的位置,而且這一支箭,並沒有塗上禁香洽。

然而,蘭舒琴奮不顧身地往右邊跑。

嗖!

整隻箭生生貫穿她的身體,在靠近心髒的位置。

青煙用的力度隻能穿過蘭舒琴的右肩,她自己卻跑過來用身體抵擋,箭又怎能穿過去?

呆在樓頂的李翱瞧見這驚心動魄的一幕,驚得立刻衝下去,然而有人比他快一步出現,是主子!

青煙餘光瞧見院子裏飄來一抹白色,心中冷意更深,太巧了,不是?

隻見夜暮沉斂去慣有的笑意,走到蘭舒琴麵前,彎腰,抱起。

枯葉凋零,淒涼肅殺鈐。

“為什麽。”

他的聲音很淡,淡到青煙覺得他沒有在生氣,可是他冷颼颼的目光直勾勾地盯著她手中的弓箭,腳步沒有挪動,似乎在等她的解釋。

青煙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它們身邊,一手抱著狐狸,一手擁著小鹿。

狐狸掙紮地睜開雙眼,低鳴一聲,暗啞淒涼。

青煙喉嚨一緊,苦澀得眼淚在眼中打滾。

它說,這花瓣有她的味道。

所以,即使聞到這花瓣有奇怪,也還是喝了下去,是嗎?

青煙垂下頭,雙手在顫抖,胸膛劇烈起伏,淚水終是忍不住滴落,沾濕狐狸的毛發,抬起千斤重的手,緩慢而溫柔地撫摸著。

彷佛它們隻是在她懷裏睡著一般。

“暮哥哥,不要怪她......”蘭舒琴嘴邊流出鮮血,臉色蒼白如紙,伸出顫巍巍的手緊抓著他的衣襟,“我害死了她的......是我的錯......我隻是覺得那花瓣好香,不知道......咳咳咳”

血液濺到她臉頰,更增添幾分無辜淒慘。

夜暮沉一臉冷峻,緊緊地盯著青煙垂下的頭,看不清她的表情,良久,終是轉身離去。

“我隻恨。”

青煙驀然抬起頭,臉頰劃過兩條淚痕,彎起的睫毛還垂掛著幾滴殘餘的淚珠,雙眼猩紅。

他腳步一頓,似乎在等她的話,卻沒有轉過身。

“沒有射中她的心髒!”

夜暮沉瞳孔驟縮,渾身散發著駭人的冷意。

蘭舒琴一臉恐懼,絕望地閉上眼,虛弱地張開蒼白的雙唇:“對不起......我不該躲......”

他不再猶豫,疾步離開,碾過散落一地的鮮花。

青煙的心隨著它們身子的僵硬,步步墜入冰海,窒息得難受,卻遲遲不願放手。

李翱在上麵呆滯了片刻,立即跳了下來,瞧著青煙痛苦不堪的神情愈發的愧疚,方才他沒有出來拆穿蘭舒琴。

隻因,這是一個讓他們感情破碎的好機會。

蘭舒琴確實是表裏不一,然而,隻要主子對她好,她絕對會乖乖地呆著,不會令主子陷入危險之中。

青煙何嚐不知李翱的想法。

毅然站起身子,目不斜視地抱著它們離開。

她經過老鼠洞的時候,兩隻小老鼠探出頭來,震驚而悲痛地凝視著懷中不再動彈的小鹿和狐狸,悄悄地跟著青煙身後。

青煙的漠視讓李翱有種莫名的難受,猶豫片刻,還是跟了出去。

出了深府,這個抱著兩隻流血動物的奇怪女子遭到路人的注目,本想好好議論一番的他們,觸及到她堅定冷冽的神情,不禁心生悲憫,紛紛沉默起來。

李翱不再藏身,躍到青煙身後,抽出劍朝眾人一揮:“看什麽看!”

他們驚得收回視線,有些想趁機玷汙這個弱女子的痞子也收起了心思。

來到一片荒蕪的沙地中,青煙才頓住腳步,不願將它們放下,於是一隻手挽住它們,一手奮力地挖沙,手指被沙子刺得疼痛,卻不及她心痛的萬分之一。

從小開始馴獸的青煙,和小獸有股與生俱來的親切感,正是如此,她才將它們看得如此之重。

感受著它們冰冷的身體,她恨自己沒有能力保護好它們!

李翱看著她孤寂的背影,無奈地歎息,這麽安靜沉重的青煙,他還是第一次見。

終是忍不住,上前幫她挖沙。

“滾。”一聲輕淡,卻是十分的冷漠。

還未觸碰到沙子的李翱,居然在她身上感覺到來自主子的威懾力,不禁立刻縮回手,乖乖地呆在她身後。

直到她將兩隻小獸埋進去,兩隻老鼠終於跑了出來,在墳前嘰嘰喳喳起來。

李翱瞧著它們看似抹淚的動作,驚得目瞪口呆。

青煙安靜地等待小老鼠發泄完,才鋪沙,它們也跟著幫忙,四隻爪子不斷地爬動,沙子源源不斷地覆蓋下去。

起身,鞠躬,離開。

在回府的路上,兩人一直沉默,忽而一個人撞到青煙身上,李翱立刻上前扶住她踉蹌的身子,“沒事吧?”

他清晰看見青煙臉色微變,卻見她搖搖頭。

因為她的手中,多了一張紙條。

“我先不想回府,你先走吧。”

“主子讓我跟著你。”李翱有些猜疑。

青煙打不過他,隻好讓他跟著,瞧見夢鄉閣,腦子一動,立刻走了進去直接上了三樓,李翱隻好躲在暗處。

鳳昊還在撫琴,青煙點頭示意,趁關門的時候取出紙條一看:春雨樓旁來看雪。

看雪?看雪......

青煙臉色一變,難道是太後安排她入宮見樂霜嗎?

可是李翱在跟著,設法撇開他才行。

轉過身,她對上鳳昊含笑的雙眸,對於夜暮沉的溫和,他的顯得妖豔。

“你哭過。”鳳昊起身走到她麵前,憐香惜玉地幫她拭去殘留的淚珠,“被欺負了?”

青煙怔然,為什麽幫她擦淚,柔和問她是不是被欺負的,不是夜暮沉。

臉上閃過一絲落寞,她笑著搖頭:“無礙,你這裏有其他衣服嗎?”

鳳昊挑眉,揚了揚自己的衣袖,眨眼道:“這件如何?”

青煙還未回應,他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