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清兒是打死也不敢信自己會被這樣質問。

“我們隻是單純的放風箏關係,你以為呢?背著你偷人?”

她故意把話說的難聽,可他的表情,卻除了厭惡,沒有流露出任何不爽。

與平常她隻要跟小皇帝有什麽接觸就會吃醋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你最好把握分寸,別把什麽惡心人的頭銜扣在我身上。”

說完這話,夜無塵竟然轉身就走了。

言語間,他在乎的隻是不想有什麽傳言影響到他,完全不在意她跟小皇帝真的有什麽。

辛清兒下意識上前一步想要攔住夜無塵說個清楚。

可最後還是頓住了腳步。

她這個人性格就是這樣。

別人對她好對她熱情,她才能夠放得開。

她從不會主動,因為害怕會受傷。

“我!我去給你問他!”

小皇帝相當氣氛,但看上去並不像是因為烏芊羽在跟夜無塵泛舟氣氛。

而是因為在替辛清兒鳴不平。

“不必了,你那麽怕他,就算是追上去了,又能如何呢?走吧。”

回去的路上,小皇帝一直在沒話找話安慰辛清兒。

“小皇嬸,你說剛剛那個人會不會是易容的?”

辛清兒瞥了他一眼。

他心虛的低下了頭。

怎麽可能是易容的。

那個氣場,那個狀態,隻有小皇叔能有的架勢。

怎麽可能是!

接著他想了想,繼續說。

“那你說,會不會是烏芊羽用了什麽厲害的藥物控製的小皇叔……”

“皇上,您要是沒話說就閉上嘴,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

其實辛清兒很想信任夜無塵。

但是她真的沒法說服自己。

她能感受到之前夜無塵對她的愛是真的,也能感受到今日他的疏離與厭惡是你真的。

所以……她終究是被他過人的演技給欺騙了嗎?

辛清兒不甘,真的不甘。

她甚至都沒有送小皇帝回皇宮,隻是一個人心不在焉的回了王府。

小珊在王府,第一眼就看到了有些落寞的王妃。

“王妃,您怎麽了?不是跟皇上去放風箏了嗎?不開心?還是被人發現了?”

小珊十分關心的詢問,辛清兒卻隻是蒼白的笑著搖了搖頭。

“沒事,我先休息了。”

確實是被發現了,被夜無塵發現了。

她的傷心落寞,小珊感受到了。

正因為這樣,小珊才有些不敢上前詢問。

隻能默默的跟在她身後。

在她快要進屋的時候,才問了一句。

“小姐,不然晚上我叫秀兒回來給您做點好吃的?”

“晚飯不必叫我。”

說完這話,她就關上了房門。

不知道怎麽了,她竟然淪落成為獨守空房等男人回家的樣子。

實在是可笑。

可這一夜,他都沒有回來。

直到第二日上朝,她才看到消失了一夜的夜無塵。

關鍵是二人零交流,就連眼神上的交流都絲毫沒有。

而今天早朝上,也宣布了一個意料之中甚至是很多人期盼已久的消息。

皇上和烏芊羽大婚的日子定了。

烏芊羽入宮便是妃位,這是奔著皇後的位置去的。

朝堂上所有大臣都笑著說恭喜,隻有夜無塵神色晦暗不明,然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麽。

下朝後,小皇帝留下了夜無塵,其餘人都走了。

也有一些心細的發現了攝政王夫妻倆的異常。

“早就聽說攝政王心裏隻有烏小姐,今天一看果然如此,不然他聽說皇上要與烏小姐成婚後,怎麽會是那副表情?”

“我覺得也是,你看這辛清兒,為了討好夜無塵廢了多大心思,到頭來人家還是看不上她。”

這些人說話故意很大聲,明擺著就是說給她聽的。

這時楊武走了過來,跟辛清兒攀談。

“辛大人這是直接回家?小女近幾日一直念叨著您,說您忙總是忽略她,已經有日子沒見了,

楊某今日就厚著臉皮替女兒邀請一下辛大人,不知可否賞臉,到府上與小女小聚?”

楊武的出現化解了辛清兒的尷尬。

她苦笑了一下,自然知道他的良苦用心。

“我與傾禾本就是密友,您這麽說可真是客氣了,今日國子監散學後我便登門去見傾禾。”

見她答應了,楊武爽朗的笑了。

“那可說定了,我回去就跟傾禾說你答應了要來。”

……

另一邊,小皇帝和夜無塵到了禦書房,小皇帝看著夜無塵,淡淡開口。

“本以為小皇叔有了小皇嬸之後就會知足,可照昨日的情形來看,您好像不知道什麽叫知足,

既然如此,朕到有件事想跟您商量一下。”

今日小皇帝說話的語氣跟往日有些不同。

夜無塵微微蹙眉,瞬間就意識到了什麽。

看來這小子,之前確實一直都是偽裝。

“商量什麽?”

“想跟您商量一下……不如我拿烏芊羽來換辛清兒如何。”

說完這話,小皇帝便在盯著夜無塵的表情看。

那一閃而過的憤怒被他精準的捕捉到了。

可他卻掩飾的很好。

“我跟芊羽之間的感情,不想被你拿來當交易的籌碼。”

他語氣堅定,就好像真的是不允許別人侮辱烏芊羽似的。

“好,那我不做交換,我先來表態,我會延期我跟烏芊羽的大婚,

然後你跟辛清兒和離,這不算交換,總可以了吧?”

這樣換一下概念,確實就不算是籌碼了。

夜無塵卻十分壓迫的看了小皇帝一眼:“你確定太後會同意?”

她可是一心一意要讓下一任皇後出在烏家。

怎麽可能輕易讓步。

小皇帝卻十分自信的笑了笑。

“母後那邊,我去說。”

看著這樣的小皇帝,夜無塵的眼神逐漸冰冷,神情也變得格外危險。

“這辛清兒的本事還真大,竟然撕開了你維持了二十多年的偽裝,

整日裝作人畜無害的樣子,不累嗎?”

小皇帝今天把他叫過來,就是準備徹底攤牌的。

不打算再裝下去了。

於是他輕笑一聲。

“累?怎麽會累呢?所有煩心的事都有你和母後費心,我隻要坐在這帝位上享福就好,

要說累,還是鬥得不可開交的你們累才對。”

果然,皇家沒有一個純良之人。

“曾經真是我小瞧你了。”夜無塵氣場爆發,整個屋子的瓷器都因為他的內力波動而顫抖起來。

“不,不是。”小皇帝卻依舊自得:“不是您小瞧了我,而是這麽多年,我確實一點破綻沒露,因為除了辛清兒,沒有值得我露出破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