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者正是他那位老狐狸爺爺。
辛宏。
此時他看著辛清兒笑的是前所未有的慈祥和藹。
“孫女長大，出席了，真是辛苦了。”
要演是吧？辛清兒也回了個微笑。
“是啊，長大了辛苦談不上，隻是不長大，恐怕還見不到爺爺呢，
您能親自來探望孫女，真是讓孫女受寵若驚。”
每句話說的都是客客氣氣，每句話又都帶著刺。
辛宏現在顧不得這麽多了。
他能找的，就隻有辛清兒。
當然，辛清兒早就看出他的目的了。
現在已經無路可走，竟然還拉不下臉去攝政王府，反到來了國子監找她，這老頭，還真是倔強。
“爺爺來看你，我們祖孫倆就在這說話，有些不太合適吧？”
辛宏朝著她身後挑了挑下巴。
她連頭都沒回，知道身後肯定都是在八卦的學生們。
“既然如此，那就到茶室去吧。”
其實每個博士都有自己專屬的休息室。
辛清兒還沒去過自己的，可她並不打算讓辛宏進休息室。
誰知道他會不會突然耍什麽見不得人的手段。
幹脆就把他帶到了茶室。
這裏四處無人，十分靜謐。
二人坐下，辛清兒將一旁的火炭點燃，燒上了熱水。
“太傅您今日前來，所為何事呀？”
到了這她連聲爺爺都懶得叫了。
辛宏知道，這位孫女，已經不是他能拿捏的了。
“老夫是真的沒想到，你能出息到這種地步，是老夫小瞧你了。”
他不僅是沒想到，同樣也想不通。
整個辛家，根本沒有在她身上耗費一點心血。
甚至有意將她養成廢物。
可這辛清兒究竟是怎麽長成今天這般的？
竟然已經能淺笑著將他踩在腳下。
現在傻的人都還在計較著她一個女人憑什麽做博士。
而聰明的人就該知道，這個博士意味著什麽。
皇帝如此看中辛清兒，後麵肯定還有別的事情。
所以辛宏不打算再死要麵子了。
他就是靠審時度勢懂的變通，才走到今天這個位置的。
“您想不到的事，可還多著，就不用一一誇讚了，有什麽事，就直說吧。”
“老夫找你所為何事，你應該知道的吧？”
辛宏就不信，這丫頭那麽聰明，會看不出這點來。
可惜，辛清兒就打定主意，要讓他親口說出來了。
“您因何而來，我怎麽會知道？”
辛宏看出來了，這小崽子是有意為難他呢。
他自然是能忍的。
“哎，算老夫當年看錯了，如今辛家，怕是隻有你這曾經最不被看好的嫡小姐，才能護得住了。”
辛清兒依稀還能記得她跟辛宏第一次見麵時的場景。
他容光煥發完全不像是老人家的模樣，眉眼間盡顯傲然。
那時的他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樣子。
可如今，已經沒了那份精氣神。
他自己當初絕對沒想到，這場博弈，第一個出場的，竟然是他。
“也怪老夫傻，竟然相信了太後所謂的合作，實則她不過是為了借助我的地位扶持她哥哥，
順便幫她哥哥鏟除障礙，也就是我。”
其實辛宏這個時候看出來還不算傻。
可他卻有些羨慕的看了辛清兒一眼。
“其實，你早就看出裏了吧？”
辛清兒沒有否認，將已經燒好的熱水倒進了茶壺。
“這件事不難看穿，隻是因為您當局者迷，也過於享受安穩的太傅生活。”
被眼前的利益蒙蔽了雙眼，這種人，確實不是聰明人。
“現在說這一切都晚了，我隻希望王妃能在王爺麵前給老夫美言幾句，也好讓老夫別那麽快的倒台，能安享個晚年。”
不得不說，太傅這話說的，算是很接地氣了。
辛清兒沒有馬上表態，他又繼續補充道。
“辛誌成是指望不上的，他隻要能安安穩穩做個尚書，都已經是不易了，
老夫根本不指望他能收住辛家。”
其實他也確實說出了很多無奈。
他會這麽快倒台，最主要的一點，就是兒子不爭氣。
如果辛誌成是個頂事兒的，他也不會淪落到厚著臉皮來求孫女，還是個嫁給了敵人的孫女。
“既然有意跟攝政王合作，太傅為何不直接去找他，何必來找我呢？”
話已至此，辛宏已經不會在拐彎抹角。
“因為夜無塵那個人，無欲無求，老夫沒有什麽可以跟他做交易的，也就沒有能打動他，
現在唯一能說服他的人，恐怕就隻有你了。”
果然，辛宏關鍵時刻，也是有腦子的。
“那您就保證，有能打動我的條件？”
“最起碼……你提的要求，老夫興趣能滿足，可攝政王的要求，老夫拿什麽去滿足？”
到也對，夜無塵那個位置，有誰敢說能滿足他的獅子開口啊。
“既然如此，我確實有個想知道的事情，我想問您，您知道多少關於我生父的事情。”
聽到這個問題，辛宏猛然睜大了眼睛，隨後又很快恢複了平靜。
很容易就接受了辛清兒知道真相這個事實。
畢竟這麽聰明的丫頭，能猜到不奇怪。
“老夫對你這個生父並不了解，隻知道大概是個江湖人，
當年你娘未婚先孕本就不光彩，所以對這件事封鎖的非常嚴密，
老夫又覺得她嫁過來，是恥辱，便沒有深處的去調查，以當年的情況來看，查了又能如何？”
不得不說，老頭說的都是實話。
“那我娘後來為什麽死了？”
“她雖然身體不是很好，生了你之後就一直疾病纏身，卻也不至於那麽早就死了，說到她的死因，確實成謎，關鍵她的屍體也不翼而飛了，
我們一直懷疑她是跟人跑了，但以我對她的了解，她是絕對不會扔下你不管的。”
屍體不翼而飛隻有兩種可能。
要麽就是這人詐死跑了，要麽就是屍體被人劫走。
“對了，小珊是您的人吧？一開始您讓她在我身邊，是有什麽目的？”
辛宏猜到她一定會問到這裏。
“是這樣，你娘走之前，留下了一個木箱子，這麽多年，老夫想盡方法也沒有將這箱子打開，我一直覺得，這能開箱子的關鍵，是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