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清兒這個人本來就非常警惕。
現在這些人還在不斷催促她,她下意識就覺得事情不好。
可是現在,她已經來了,心理有底,自然就是見招拆招。
現在轉頭就走,顯然是不現實的。
那位公子的院子近在眼前,還沒有走進去她就已經聽到裏麵哭成一片了。
“兒子,兒子呀,你可別嚇唬娘,你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你讓為娘如何是好啊,兒啊!”
這是一個女人的哭聲,哭的那叫一個真情實感。
除此之外,就隻有丫鬟勸慰的聲音。
這時,領路的也帶著辛清兒走到了院子內。
“老爺,婦人,攝政王妃來了。”
王妃來了?
聽到這個,那位夫人猛地轉過頭。
看到門口站著個樣貌出眾但是奶臭未幹的姑娘,她表情瞬間有些難看。
但是烏大人不同,他一臉正氣,看到辛清兒來了。
先是上前規規矩矩的行禮。
“見過王妃,因為犬子的事情還把您折騰過來,真是過意不去,還請您進來看看。”
烏大人說請辛清兒進去看看,她不推辭。
本來嘛,既然來了,看還是要看看的。
可是她剛要往屋子裏走,那位夫人便整個人壓在了公子身上。
一副護崽子的樣子,緊緊將烏家公子護住。
“大人,您不會真的相信這個廢……這個人會醫術能救我們兒子吧?
她是什麽樣的人您自己還不清楚嗎?兒子已經這樣了,你不能再找人作踐他了,
還是說,您真的打算……”
說到這裏,烏夫人好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了,連忙閉嘴。
然後有些心虛的掃了辛清兒一眼。
發現她沒有什麽異常,才放下心來。
可是辛清兒不過是城府深,麵上不顯露罷了。
實際上,已經品出其中含義。
這個烏大人,看著為人正直,卻也有很奇怪的地方。
他自己的兒子病成這樣,身為人父,就算是平常威嚴,喜怒不形於色。
可也不至於表麵上一點著急的樣子都看不出來。
就像不是親生兒子一樣。
耐人尋味!
不過辛清兒還是點了點頭,走到屋子裏去看了看。
剛一進屋,她就有種缺氧的感覺。
再看**的男子,臉色蠟黃,嘴唇發紫。
這是典型的心在問題。
“看樣子,是心髒問題。”
如果是很嚴重的先天性心髒病,沒有在年紀小的時候及時手術。
已經這麽大,除了心髒移植已經別無他法。
眼前這個有沒有那麽嚴重,暫時還不太清楚。
因為辛清兒根本沒有辦法上前,隻能站在旁邊,勉強看到烏夫人沒有擋住的位置。
“老爺,您別嚇唬我,不行的,昱兒年紀還這麽小,我們不能拿他的生命開玩笑啊,
宮裏的太醫來看了都搖頭說沒辦法,你讓我怎麽放心吧昱兒的命交給她!”
女人聲淚俱下,就想勸說老爺。
可惜,這位烏大人還是一副鐵麵無私的樣子。
“把夫人拉開。”
他的聲音十分嚴厲。
怎料這樣觸碰到了烏夫人的神經。
她幾乎是尖叫著,推開了那些要來拉她的人。
“你們都閃開!不要碰我,誰都不要碰我兒子!”
她尖叫著,然後不可置信的看向了烏大人。
“您!您烏大人真是好厲害,所有你能利用的東西,都會成為您仕途上的墊腳石,
現在難道你這個當爹的,連兒子的命都不顧了嗎?
他可是你唯一的兒子,是烏家唯一的血脈,你就拿他的命如此兒戲?”
看到這位夫人哭成這樣,聲淚俱下的。
辛清兒有些尷尬。
她要不是故意為了跟夜無塵叫板,她才不來趟這渾水呢。
轉過身:“既然你們夫妻意見不合,語氣鬧得大家都下不了台,不如你們商量好了再說。”
到那時候,她還來不來就不一定了。
辛清兒這話,顯然是起到了作用。
“這天底下,什麽時候有了女人做主的事情,自然是本官說了算。”
說完,他表情變得更加嚴肅。
“還愣著幹什麽?把夫人拉下去!”
這位雖然行事風格上跟辛宏不一樣。
但本質好像沒有太大區別,在家裏還是要擺官威的。
雖然不滿她說的話,但辛清兒隻要還沒到必須撕破臉的地步,她這個人,還是非常圓滑的。
看著那位夫人被生拉硬拽的拖走。
她是真的不覺得這一幕有多好看。
可這位烏大人顯然不在意,就好像,那女人真的隻是他的附屬品。
在外人麵前,他如何輕賤她,都沒有問題。
“王妃,請吧。”
辛清兒明白,他此時還能對自己如此客氣,完全因為自己是攝政王的妃子。
像是他這種思想的,在這個時代,應該是比比皆是。
辛清兒微微頷首,走到了那男子床旁邊,垂眸了一眼。
雖然當了那麽久醫生,已經見慣生死。
可她對孩子的病和死,還是不太能釋懷。
也許,這就是教她偷東西那老賊所謂的,她還沒有泯滅的那一部分良心吧。
辛清兒坐下,左手抓起烏昱的手,托在手裏,右手抬起為他診脈。
她閉著眼睛認真診完,點了點頭。
“道沒有我想象的嚴重。”
用現代醫學來形容,這就是預激綜合征。
是心髒有了異位起搏點導致的。
就是正常人左心房右心房,左心室右心室,在跳。
而他多了跳動的位置。
這個病在先天性心髒病裏,不算是什麽難題。
但如果真的發作了,也有可能會導致死亡。
隻不過,一般的異位起搏點都是一個,他卻有三個。
所以,他比普通的預激綜合征病人,要嚴重不少。
“是心髒的問題。”
氣勢從一開始辛清兒碰都沒碰到烏昱,就說是心髒和問題時。
烏大人就不太相信她。
因為那種感覺太像是在裝了。
畢竟他兒子有病不是什麽秘密,外麵很多傳言,她很有可能是聽到傳言了。
然後還裝成一副,醫術高深的樣子,在這裏忽悠人。
看她剛剛像模像樣的陣了診脈之後,又說這麽一句。
更像是假的了。
不過,他又不能說什麽不尊重的話。
隻能有些無奈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