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2.因為他想讓我死
白婉璃搖頭,“這天下,不是他一個人的天下,百姓也不是他一個人的百姓。總之按照你想的去做吧,有什麽需要,就隻管跟瞎子說一聲,他若是不服,就讓他來王府找我!”
舒莫言眼睛晶亮的看著她,“王妃娘娘不在琉璃府住上幾日嗎?”
白婉璃搖頭,雲冽辰帶兵出去打仗,辰王府沒有一個主心骨,她必須在辰王府守著,免得雲洌陽和孝德太後,又出什麽幺蛾子。
回到了辰王府,紫鵑正著急的團團轉,一見白婉璃進門,她慌忙迎了上去,“小姐,我讓紅綃出去尋你,你們沒有遇見嗎?”
白婉璃搖頭,奇怪的看著她,“好好的,尋我做什麽?”
“小姐,你回來的真不是時候,我正準備讓紅綃尋你,然後讓你晚些回來,或者索性住在琉璃府不用回來呢!”紫鵑說著,將白婉璃朝著外麵推去。
白婉璃失笑,“這是我自己的家,我為什麽不能回?”
紫鵑搖頭,“孝德太後來了,在辰王府找不到你,正在明月樓跟杜曉芙算賬呢,你趕緊從後門溜出去,就當自己沒有回來過,免得她又找你麻煩!”
白婉璃挑眉,“哦,孝德太後在找杜曉芙的麻煩?”
“杜曉芙和冷芙蓉原本就是一丘之貉,在賀州的時候,孝德太後還是德妃娘娘,那個時候德妃就已經厭惡兩人了。現在回到京城,她更是不會放過杜曉芙和冷芙蓉兩人!”紫鵑劈裏啪啦的說道。
白婉璃搖頭,“我還是沒有明白,孝德太後好端端的,為什麽要針對杜曉芙!”
“就讓她們狗咬狗,小姐你趕緊溜走,別讓禍水引到自己身上!”紫鵑還是執意的趕走白婉璃窠。
白婉璃搖頭,“這是辰王府,我是辰王妃,就算要走,那個該走的人也不是我。走,我們去明月樓看看,看看孝德太後究竟有多威風!”
她轉身朝著明月樓走,後麵紫鵑著急起來,“小姐,王爺不在,你何必惹事?”
“我有惹事嗎?現在是孝德太後來辰王府,事情惹到了我的頭上!”她聲音淡漠,斜睨了紫鵑一眼。
這個丫頭,提起孝德太後,似乎總是很怕的樣子。
明月樓,孝德太後坐在正上方,杜曉芙為首的一群丫鬟,跪在下麵,孝德太後沒有開口說話,杜曉芙就不敢起來。
她不敢起身,後麵的丫鬟,自然不敢起身,屋子裏的氣氛,就這樣僵滯起來。
孝德太後品完了一杯茶,將茶杯放在桌子上,慢悠悠的抬起頭,看著眼前跪地的女子。
杜曉芙麵色有些蒼白,纖瘦的身體,小腹微微凸起。明明懷孕已經六個月,卻絲毫不顯臃腫,大概是她太瘦的緣故,所以那凸起的小腹,格外礙眼。
看著杜曉芙額頭上的冷汗,孝德太後不緊不慢的道,“二夫人,你很熱嗎?”
杜曉芙咬著唇瓣,搖頭,“回太後的話,奴婢不熱!”
侍妾在主子麵前,隻能以奴婢自稱,杜曉芙說話也算周密,一點也不敢出錯。
孝德太後點頭,閉上了眼睛,仰靠在那裏,等著時間慢慢過去。
終於,有一個丫鬟忍不住,跪著上前,“孝德太後,主子她身懷有孕,跪不得這麽些時候,還望太後開恩,讓主子起來!”
“放肆,這裏有你說話的份上?”孝德太後身邊的嬤嬤,立刻上前,左右開弓,開始教訓那個丫頭。
杜曉芙回頭,見秋菊被打,嚇的臉色慘白。
她跪地垂著頭,隻希望這樣的折磨,早些過去。
可是那個嬤嬤打完了秋菊,還是不肯住手,回頭看著孝德太後道,“太後,怎麽處置這個該死的丫鬟!”
“既然嬤嬤都說了,這個丫鬟該死,那自然是拖出去,亂棍打死!”孝德太後淡漠的道。
秋菊頓時哭了起來,她隻是看不過主子受罪,所以多說了一句話而已,竟然落得殺身之禍。
她哭喊了起來,“不,不要殺我,夫人,夫人,求求你救救我……”
杜曉芙終於忍不住,上前,揚起了美麗的頭顱,“太後,您就饒了我的丫鬟,她罪不至死啊……”
孝德太後冷笑,將剛剛端起的茶杯,“嘭”一聲仍在桌子上,“好個主仆情深,你以為你肚子裏有個依仗,本宮就治不了你嗎?”
她冷聲,“來人,將這兩個下作的賤婢,給我拿下!”
將杜曉芙和秋菊,一起說成下作的賤婢,看來孝德太後,是真的不怕跟雲冽辰撕破臉麵了。
不過雲洌陽在朝堂動手,孝德太後在後院動手,母子兩人,也算配合密切了。
“誰這麽大的膽子,敢動我辰王府的二夫人?”屋外,傳來一聲清冷的聲音,接著裙裾如蓮花般,步步盛開,白婉璃在陽光下,美的宛如天人,一步一步走來。
她站在門口,看了屋內一眼,冷笑一記,“原來是孝德太後大駕光臨,辰王府有失遠迎——”
孝德太後眯眸,看著白婉璃,“哀家幫你教訓教訓這個不懂規矩的小蹄子,王妃應該感謝哀家才是!”
白婉璃也不行禮,徑直在孝德太後旁邊的主位坐下,她回頭看了紫鵑一眼,“這辰王府辰王不在,當家的是我這個辰王妃,如今二夫人為了我受了委屈,還不快去將夫人扶起來,賜座——”
杜曉芙的神色一緩,仿佛看見救醒般,看著白婉璃。
紫鵑應聲,上前搬了把椅子,擱在下方,杜曉芙在紫鵑的攙扶下,戰戰兢兢的坐下。
白婉璃環視著一屋子的丫鬟,“都起身吧,跪著幹嘛?不知道的還以為,孝德太後虐待了你們,故意罰你們下跪!”
孝德太後剛想說什麽,白婉璃回頭看著太後,“太後的一世英名,可不能讓這幾個不懂事的丫鬟毀了,太後您說對不對?”
孝德太後臉色難看,卻也不能說什麽,隻能看著一屋子的人起身。
白婉璃盯著太後青花瓷杯中的茶,搖頭咋舌道,“太後來了,你們就給太後喝這種茶?難怪太後生氣,拿下去,都換了——”
她冷漠的道。
丫鬟上前,畏畏縮縮,“王妃娘娘,這已經是我們明月樓,最好的茶了!”
春後的君山銀針,怕是皇宮也沒有多少,自然是最好的茶,不然孝德太後這種奢侈的性子,也不會將一杯喝完。
白婉璃冷笑,“你們眼中最好的茶,在太後眼中,可是連茅草都算不上,是不是,太後?”
她故意的看著孝德太後,孝德太後點頭,“自然!”
“聽見了沒有?都將茶撤走,太後瞧不上我們這裏最好的茶,就上白開水好了,不過王府的白水,也比不上皇宮的,還是什麽都不上了吧!”她端起孝德太後飲過的茶杯,擱在旁邊丫鬟的托盤中,冷聲,“拿下去吧,好好洗了……”
丫鬟端著托盤離開,孝德太後蹙眉冷睨著白婉璃,“你這是什麽意思?我現在可是在幫你,這個杜曉芙若是生下辰王的孩子,你以為你在辰王府,還能有如此地位嗎?”
她說話,毫不忌諱杜曉芙,看來是打算挑撥白婉璃和杜曉芙的關係了。
白婉璃搖頭,也不在乎,隻是冷漠一笑,“多謝太後憂心,這一點,辰王殿下自然無法跟皇上相比。加上彎彎,辰王殿下可算有兩個孩子了。但是皇上,卻連一個都不想要,也難怪,皇上擔心太後操勞過度,所以才下次狠心……”
孝德太後臉色徒然一變,她赫然起身,“白婉璃,不要以為陽兒的心思在你身上,我就動不了你!”
白婉璃冷笑連連,坐在那裏巍然不動,“我倒是聽不懂太後娘娘的話了呢?”
孝德太後,不住點頭,一連說了三個“好”字。
看來這白婉璃是誠心要護著杜曉芙了。
她冷哼一聲,譏誚的道,“你們姐妹,倒是同氣連理,隻是希望以後,你們還能有這樣好的關係!”
說完,她盯著自己的宮女和嬤嬤,“我們走吧!”
白婉璃這才行禮,“恭送太後!”
杜曉芙則是臉色慘白,連行禮都忘了。
盯著太後離去的背影,杜曉芙上前,“王妃娘娘……”
她剛想說什麽,就被白婉璃打斷,“紫鵑,我們走——”
說完,她帶著紫鵑,頭也不回的離去。
杜曉芙愣愣的站在原地,看著白婉璃的背影,心頓時涼了一片。
白婉璃這麽厲害,自己呆在辰王府,怎麽可能是她的對手?
她連太後都不怕,皇上的親生母親,都被她三言兩語氣走了,這樣的女人,又怎麽會放過自己?
自己害死了彎彎,這筆賬,她一定還給自己記著,如今在眾目睽睽之下,救了自己,也隻是惺惺作態而已。
她一定是想要等自己生下孩子,然後搶走自己的孩子。
對,那個惡毒的女人,一定是這樣想的,隻有這樣,她才能解釋,剛剛她為什麽救自己。
離開了明月樓,紫鵑不悅的鼓嘴,“小姐,真弄不明白,你救杜曉芙那個蠢女人做什麽?”
“你也說了,她是蠢女人,我不救她,可能她連自己怎麽死都不明白!”白婉璃聲音淡漠。
“但是,她萬一生下了孩子,這個孩子又是帶把的,母憑子貴可怎麽辦?”紫鵑忿忿不平。
白婉璃搖頭,“那就讓她生,我倒是要看看,她生下這個孩子之後,雲冽辰會作何反應!”
紫鵑鼓嘴,“奴婢不懂,小姐若是打算替彎彎報仇,為什麽還要救杜曉芙!”
白婉璃看了她一眼,“一個人對另外一個人,最大的報複,不是殺了她,而是,以德報怨,讓她整日活在提心吊膽裏麵!”
紫鵑詫異的看著白婉璃,茫然搖頭,“小姐似乎變得善良了,竟然懂得以德報怨!”
白婉璃嗤笑,“你這丫頭,善跟惡,隻不
過是一念之間而已!我從未覺得自己是善良之輩,也不覺得自己是大奸大惡之徒!”
“小姐你在大是大非麵前,就是善良之輩,不然為什麽看著舒公子行醫行善,不加阻止反而支持呢?”紫鵑笑著,歪著腦袋。
白婉璃點了她的額頭一下,“別貧了,你去將紅綃給我找回來!
賀州,邊城。
這裏跟邊國臨近,屬於極寒的地帶,盡管穿著最厚的棉衣,可是冷風還是嗖嗖的往衣領裏麵灌。
雲冽辰站在城牆,巡視著站崗的將士,風雪中,將士的身影,都如蒼鬆般挺直。
流水跟在他的旁邊,眉頭皺的很緊,“王爺,屬下覺得,事情不對,彭將軍帶領十五萬人馬,根本沒有按照原路線行走!”
雲冽辰搖頭,“他若是按照原路線行走,就無法順利的到達賀州!”
“可是這樣,我們一千人豈不是孤立無援?”流水繼續問道。
“就要讓邊國的軍隊,覺得我們孤立無援,這場仗,才好打!”雲冽辰盯著遠方的蒼茫白雪,俊美的臉上,帶著剛毅之色。
他巡視了四周,冷聲命令,“傳令下去,今天晚上申時晚飯,辰時休息,子時隨著我一起襲擊敵軍的糧草庫!”
“末將領命!”流水行禮,抱拳離開。
軍帳內,冷風從四麵八方灌了進來,這樣的帳篷,太過簡陋,簡陋到跟幕天席地,並無區別。
索性雲冽辰一向不是貪圖安逸的人,他在軍帳內,自己點起了燭光,就著燭光看書。
當看到第三十多頁的時候,帳外響起了軍號聲,接著流水腳步匆匆的走進營長。
他看著穿著單薄長衫的雲冽辰,眉頭皺緊,“王爺,邊國的軍隊,似乎發現了我們,所以發起了進攻!”
“對方有多少人?”雲冽辰站起身,取下鎧甲和長劍。
“不清楚,目測在一萬以上,王爺,不如我們撤退吧!”流水勸道。
雲冽辰搖頭,“仗還沒有開始打,就先撤退,這樣影響士氣,傳令下去,迎戰!”
流水站在那裏沒有動,“這個仗,要怎麽打?我們隻有一千人,彭將軍的大部隊,還在遂州!”
“不知道怎麽打,就硬打,埋伏三百人在營帳外麵,這三百人隻需要呐喊示威,等必要的時候,放火燒了營帳!”雲冽辰已經穿好了衣服和鎧甲,手持長劍走了出去。
流水將眉頭皺的更緊,他臉色凝重,握著長劍的手,手背上青筋暴露。
若是按照王爺的計策,雖然可以將敵軍的一萬人殲滅,但是帳內迎敵的七百人,就是絕無生還可能了。
這一場仗,未免太過慘烈。
邊國、軍隊衝進營帳的時候,潛伏在營帳周圍的雲水國將士,忽然出現,將大批的邊國、軍隊,堵在了營帳內,殺的片甲不留。
可是後麵又湧出大量的邊國、軍隊,這個時候已經不叫戰爭,而是屠殺。
雲冽辰的長劍,一劍一個,可是邊國的人數,實在太多,他殺到手軟,都沒有辦法將所有人殺完。
這邊他已經殺紅了眼睛,那邊流水也快要支撐不住,他一劍刺死了一個邊國的將領,救了一個自己的兄弟,渾身是血的靠近雲冽辰,跟雲冽辰背靠背。
“王爺,撐不住了,快讓外麵的兄弟放過吧!”流水嗓音嘶啞,因為殺戮,那雙眼睛變得猩紅。
雲冽辰長劍一揮,離他最近的一個敵軍,被他殺死,他咬牙,“撐不住也要撐,邊國的一萬人馬,還沒有完全入帳,給我殺!”
他飛身而起,長劍宛如有了靈魂,所到之處,倒下一片屍體。
在這樣打下去,他快要力竭了,隻是他不能倒下,他若是倒下,那死掉的兄弟,就真的白死了。
放眼望去,黑壓壓的,全部都是邊國的人馬,十個或者更多個人,對付著一個雲水國士兵。
不過他帶的人,都是訓練有素,在這樣的圍攻下,絲毫不顯慌亂退卻。
終究是以少戰多,越來越多的,雲水國將士倒下,更多的邊國士兵衝了進來。
他見時機差不多了,長嘯一聲,衣袖中放出璀璨的焰火,接著周圍發出了衝天的喊殺聲。
那些守在周圍的將士,已經看不過去了。鮮血激發了他們的仇恨,一具具倒下的同袍屍體,讓他們宛如脫籠的野獸,嘶喊著殺向中間的邊國敵軍。
邊國敵軍慌張起來,他們分不清外麵埋伏的有多少人,那驚天動地的嘶喊聲,宛如地獄來的凶獸,讓他們雙腿打顫。
雲冽辰高呼一聲,“殺啊,我們的十五萬援兵到了——”
頓時,所有人士氣大振,邊國的軍隊,開始慌忙撤退,外麵的三百人,潮水般湧了出來。
有些邊國士兵,一聽說十五萬人,立刻嚇的屁滾尿流,這裏隻是一千人,已經打的他們士氣低落,若是再來十五萬,那簡直要將他
們生吞活剝。
不少人開始丟盔棄甲,慌忙逃竄,而雲水國的伏兵,則是如割白菜一般,一刀一個。
戰爭結束,等邊國的俘虜,聽說伏兵隻有三百的時候,悔之晚矣。
雲冽辰用一千人馬,生生的殺了他們三千人,俘虜五百,逃的不計其數。
這是一場慘烈的廝殺,雲冽辰的一千人,隻剩下五百,地上遍布都是屍體,鮮血染紅了營帳,他分不清,那些是自己兄弟的鮮血,哪些又是敵人的血。
行走在屍體間,雲冽辰心涼如水,寒風呼呼的刮,帶著白毛雪,讓人有種淒涼的感覺。
他站在那裏,看著京城的方向,眸中是同雪一般的溫度。
流水上前,抱拳道,“王爺,軍中有內奸,我們的行動,似乎對方了若指掌!”
雲冽辰搖頭,歎息一聲,“不是軍中有內奸,是彭將軍,將我們的計劃,透露給了邊國!”
流水不解,“為什麽?”
“因為他想讓我死!”他淡漠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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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馬上就到婉璃戰鄰國的劇情了,大家甭要著急,咱們慢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