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分明是用自己的命為魏明緋爭取時間!
獄中如果出了人命,王洛寰必然不敢再擅用酷刑,而且處理這人命官司也需要時間精力,這樣一來,魏明緋的刑訊便要擱置一旁。
可是這樣的代價,為免也太大了!
魏明緋輕輕撫了撫小南的頭頂,沉聲自言自語,“當心吧,我一定會好好保護小南。”
“係統。”她在腦中喚了一聲。
【宿主,我在。】
“我要用時間交換藥品。”
【溫馨提示:宿主可用時間不足,無法兌換。】
“好,那你閉嘴吧。”魏明緋麵無表情地掐滅了係統。
她已經不想再作無謂的吐槽與狂怒,眼下隻能自己想辦法了,魏明緋抱著小南眉頭緊鎖。
王洛寰不是害怕被這人命官司牽連嗎,自己何不幹脆就拿他下手?
思及此,魏明緋將小南放在茅草上,朝牢房外大喊道,“我要見你們大人!我要招供!”
......
刑房內。
王洛寰癱坐在椅子上一籌莫展,幕僚劉寺丞站在一旁也是眉頭緊鎖。
“好好的怎會自盡?”劉寺丞皺眉,“還偏偏好死不死是那個老頭,大人,此人可是生辰綱一案的刑犯。”
“還用你來提醒我?”王洛寰猛然起身怨怒道,“若不是他,我還不犯愁了,此案是太子殿下親力在辦,你說我拿什麽與太子殿下交代!”
“其實那老兒哪裏可能是嫌犯,不過一個替罪羊罷了。”劉寺丞嗤了一聲。
“可偏偏這替罪羊就死在咱們這兒了,你說我拿什麽去回太子殿下?”
就在二人密謀之際,一個守衛匆匆進來,“大人,太子殿下來了,在前頭召大人過去。”
王洛寰渾身癱軟,額頭上已經冒出細密的汗珠。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可他終究隻能硬著頭皮往前廳走去,一到廳上,便看見趙契亭滿臉陰鬱,眼中還壓著隱隱的震怒。
“你辦得好差事!”趙契亭的手重重拍在案上。
王洛寰沒想到獄中之事這麽快便傳到他耳中,嚇得雙腿一軟,撲通一聲跪下。
“太子殿下息怒,小的也不曾想到,這老兒平時都好好的,怎麽會突然想不開......”
“我不想聽這些廢話,”趙契亭疾言厲色道,“父皇十分重視此事,本來有這替罪羊本宮還可以交差,現下好了,本宮拿什麽交與聖前,拿那個孩子嗎!”
王洛寰哆哆嗦嗦不敢回話,就在此時,一個獄卒忽然在外頭高聲道,“啟稟大人,剛才受審的榮恩郡王妃說要向您招供!”
聞言,趙契亭眼中精光閃過,急聲問道,“誰?”
王洛寰不敢怠慢,趕忙道,“榮恩郡王妃。”
“傅宴的正妻?”
“正是。”
趙契亭微微眯眸,魏明緋竟然在大理寺的獄中!
“起來說話,”趙契亭神色稍稍和緩,“她犯了什麽事,怎會在此?”
“此事說來也奇怪得很,鎮南王府的老王妃今日派人將這郡王妃綁送過來,說是她在府中設置巫蠱之術,想要對榮恩郡王不利。”
巫蠱之術?
趙契亭冷嗤一聲,魏明緋若想要害傅宴,又何須擺弄那些不知所謂的玩意兒,直接給他一副毒藥,不就讓他死的無聲無息了?
“這最多也就是後宅私事,我看你們是閑得沒事幹了,連這樣婆媳的爛事也要管!”趙契亭皺眉道。
“唉,下官一開始也勸他們帶回去自己處置,可老王妃偏偏不依,說咱們若是不管,就到禦前去告狀,說大理寺縱容巫蠱謀害朝廷命官。”
“少說得這般無辜,”趙契亭冷笑,“你且就說你受了鎮南王妃多少好處。”
王洛寰唯唯諾諾不敢應聲,趙契亭正要吩咐他時,忽見門口站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榮恩郡王?!”王洛寰好似見了鬼一般。
王洛寰心中戚戚,今日到底是什麽日子,說到誰誰便來,自己若是提及聖上,說不定便有麵聖的機會?
“郡王今日怎麽有空到大理寺來,軍中事務不甚繁忙麽?”趙契亭溫文笑道。
傅宴心中雖然惦記著找到魏明緋,但卻不想讓趙契亭知道此事,因而緩步進了廳上,淡淡道,“軍中之前有一個刑犯,我來看看他的口供。”
“能勞郡王親自到大理寺查看口供,這刑犯想來定是十分重要吧?”趙契亭似笑非笑看著他。
“下官時間緊迫,就不與太子殿下閑敘了,”傅宴朝王洛寰道,“你派個人與我去獄中,順便把近來的口供與審問冊簿一並拿來給我。”
王洛寰惴惴地看了二人一眼,剛要應聲,卻聽見趙契亭道,“不巧得很,聖上催著要那生辰綱案的結果,我正在查閱那些冊簿,待我看完再拿與郡王吧。”
傅宴一到此處,王洛寰便猜到他是要尋找妻子,可現下趙契亭偏偏不讓他如意,因此他也不敢多說什麽。
“而且我馬上要提審那案子的犯人,此案甚是保密,郡王還是回避為妙。”趙契亭眼中帶著些許挑釁。
傅宴眸光微寒,自己若是執意進去,魏明緋一事便會暴露出來,若是被趙契亭拿來利用,隻怕會更加不利。
可如此一來,魏明緋隻怕要在雨中多耽一日,想到此處,傅宴心中莫名一陣不悅,臉上神色也多了幾分陰鬱。
“既是如此,下官便改日再來吧。”傅宴微微躬身告辭。
出了大理寺的正門,傅宴朝招遠吩咐道,“你知會他們,王妃若有半點損傷,我便讓他們十倍奉還。”
“是。”招遠應聲而去。
傅宴方才的震怒與陰鬱,被趙契亭一點不落地看在眼裏,傅宴果然在意那個女人,那他便偏要讓傅宴心痛。
“那女人方才說要招供?”趙契亭微微側首問道。
“好像是這麽說的。”
趙契亭腦中忽然回想起那日,魏明緋在鎮南王府與傅寧禹夫婦對罵的情形,嘴邊竟然浮起一抹笑意。
那個女子慧黠機敏,明明不可能會做那巫蠱之事,現下好端端地又怎麽會喊著要招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