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魏萱從裏屋出來,手中拿著兩個物件,一臉的得意與陰鷙看著魏明緋。
“明緋,我萬萬沒有想到,你竟然會做出這等事情!”魏萱走上前來,佯裝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仿佛魏明緋真的做了什麽不可饒恕的事情一般。
“有事便說事,無須這般做戲浪費時間。”魏明緋麵無表情地掃了她一眼。
“不要與她廢話,將那髒東西好好讓她瞧瞧!我看她還有什麽話說?!”程氏催促道。
魏萱將手中的東西往魏明緋身上一扔,皺眉訓斥道,“平日在魏家,祖父是如何教導你的,現下你竟然學會了這樣的巫蠱之術!”
魏明緋昨日才親眼目睹魏成廷中了蠱毒,因此對“巫蠱”二字甚是敏感,立刻抬眼朝那地上的東西望去。
那地上的,是兩個白布縫製的娃娃,臉上身上插滿了銀針,端的有些滲人。
“明緋啊!”魏萱忽然發狂一般抓住她雙臂用力搖到,“此事非同小可,我不相信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你快與祖母好好解釋解釋!”
魏明緋冷然看著她痛心疾首的模樣,心中簡直覺得可笑至極,這女人的演技真的在不斷提升,現在竟然學會了欲擒故縱。
她用力甩開魏萱的手,蹲下了身將那兩個娃娃撿起來,翻過背麵看見一排小字,好似是一個日期。
魏明緋在腦中仔細搜尋一番,臉色不由得一變!
這是傅宴的生辰八字!
也就是說,這個巫蠱小人,是用來咒傅宴的?!
“祖母,今日我也不怕魏家丟人,將明緋的事都如實說了吧,”魏萱泫然欲泣,楚楚可憐,“她心中隻怕還想著寧禹,嫁與王爺不過是想要能接近寧禹。”
周遭家丁丫鬟聽了這番話,都忍不住大吃一驚,原來魏家嫁過來的姑侄二人竟然還有這樣的恩怨糾結,同時他們看魏明緋隻覺得十分不知羞恥。
魏明緋嘴邊冷笑漸深,但卻沒有打斷她,隻為了看看她口中還能噴出什麽樣的屎盆子來。
“無恥毒婦!”程氏恨得咬牙切齒,“鎮南王府怎麽會招致你這樣的禍水!”
“可明緋終究還小,不過是想賭一賭氣罷了,絕不可能動那用巫蠱害死王爺的念頭,祖母三思啊!”
魏萱說的情懇意切,令人周圍人無不動容。
“天啊,小世子妃明明被她算計丈夫,現在竟然還替她說話!”
“她怎麽做得出這樣的事情,王爺對她那麽好。”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郡王妃看著小小年紀,竟然這麽狠毒!”
魏萱聽著身邊的竊竊私語,眼中閃過一絲竊喜,這一次,她非要魏明緋無可辯駁!
“你竟然還要替她開脫!”程氏痛心道,“你看她可會知你的恩情!”
“祖母,魏萱不求她承情,她到底是我的侄女,我總不信她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魏萱一麵拭淚,一麵偷眼瞧著魏明緋,誰知她根本沒有絲毫窘迫慌張,正沉著臉將手上的兩個娃娃翻來看去。
魏明緋將之前種種看在眼中,心裏早已猜到了七八,此事無非就是有人想要借巫毒陷害自己,甚至離間她與傅宴。
但那個人,究竟是程氏還是魏萱?
她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那個生辰八字。
魏明緋在原主的記憶中搜尋到當初對八字時的記憶,李氏還曾說傅宴整整比她大了三年零兩個月,因此她能肯定,這生辰八字確實是傅宴的無誤。
如果程氏對此事知情,還能將傅宴生辰寫在上頭,她就絲毫不怕此事在自己兒子身上應驗嗎,她真的是親媽?
當真如此,鎮南王府當真比她想象中的還要險惡。
“不要與她囉嗦了!”程氏指著魏明緋道,“將她綁起來,送到大理寺去!”
魏明緋正在思忖,忽然聽到“大理寺”三個字,猛地抬頭道,“此事是內宅家事,為什麽要送我去大理寺!”
“你知道的還不少,”程氏冷冷笑道,“宴兒是朝廷命官,你雖然是他妻室,但若起了歹心,與那外頭想害他性命的賊子有何區別,自然是要送去大理寺審問!”
魏明緋心下一沉,傅宴不知何時才能回來,自己自然掙紮不過這麽多人,若真的去了大理寺隻怕少說也要受些皮肉之苦。
她下意識摸了摸荷包。
還好,今日那些藥都還帶著。
幾個家丁已經取來繩索,正要捆她,卻被她淩然目光懾住。
“你們別做得太過,傅宴遲早要回來,待他知道你們所作一切還會輕易讓此事過去?”
程氏心頭一悸,想起傅宴上次對自己的態度,心中又怕又恨,對魏明緋徒增幾分厭憎,若不是這個女人,自己何須勞心勞神做下這麽多事!
“宴兒回來我自然會跟他說清楚,屆時看他是相信母親,還是相信你這個毒婦!”程氏怨毒地看著她,“捆上,帶走!”
......
傅宴自宮中回來,見屋中沒有燈火,心下有些納悶。
“王妃出門了?”
屋中丫鬟早已被程氏叮囑再三,不可將巫蠱之事告訴傅宴,因而丫鬟們臉上都是一副躲躲閃閃的神色。
傅宴何等玲瓏心思,一早猜到事情不對,朝招遠遞來一個眼色,招遠立刻會意,上前便扭住一個小廝的手脖用力一折。
“王爺饒命!”那小廝還不待招遠喝問,已經下的腿軟,“王妃被老夫人送到大理寺去了!”
“招遠,你即刻去大理寺,讓他們不得妄動。”不等那小廝說出事情經過,傅宴已經轉身闊步向外。
待他疾步進了程氏房中,隻見魏萱正與程氏有說有笑,一股厭憎油然而生,冷聲道,“明緋犯了什麽錯,以至於母親要將家事鬧到大理寺?”
程氏見他劈頭便是冷臉質問,心中登時氣悶鬱結,同時也更加慶幸自己早了一步將魏明緋送走。
“王爺可別嚇著祖母了,”魏萱嗔道,“今日祖母已經被那髒東西嚇得不輕......”
還沒等她說完,傅宴便峻然抬眸,兩道濃眉緊皺,“長輩說話插嘴也就罷了,還是這副輕浮神色,魏家是請了那煙花柳巷的老鴇教的你規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