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緋以為她沒有聽見,又問了一聲,“將孩子給我吧。”

這一次,青書眸光一轉,朝魏明緋笑了笑,“怎地,你就這般不放心我嗎?”

那笑容當真說不出地詭異,魏明緋臉色微變,不動聲色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心中有數,”青書抱著孩子往後撤了撤,笑地越發肆無忌憚,“從我們相見的第一天,你便沒有相信過我。”

魏明緋見此情形,心中已經了然。

“你果真是為了孩子接近我。”魏明緋淡聲道。

“是又怎樣?”青書笑得愈發開懷,“可是你不也離不開我嗎,這一路若沒有我替你安撫孩子,他不知要受多少苦!”

“此話不假,”魏明緋點點頭,“我倒真的要多謝你。”

見魏明緋這般淡定,青書倒是心頭微微有些詫異,這女人難道就不擔心自己的處境麽?但是此刻孩子到手,她也不想再問這麽許多。

“咱們就此別過,”青書蔑笑一聲,“大概也後會無期了!”

說罷,青書抱著孩子轉身便要飛身離開。

可是,還未等她走出幾步,便忽然“啊”一聲跌坐在地!

青書驚恐抬頭四顧,發現樹林中,招遠飛身而出,穩穩落在她身邊,還未等她回過神來,招遠已經點了她的穴道。

“你們......”青書眼中的驚惶越發彌漫開來,這才知道自己中了計。

魏明緋緩步上前,從招遠手中接過孩子,輕輕哄了哄笑道,“若不是這樣,你又怎會露出馬腳?”

青書臉上浮起一抹怨毒的神色,既恨自己上當,又有些未知的驚恐,任由招遠將她拉了起來。

不遠處,馬蹄聲漸漸近了,傅宴從山道上策馬而來,見此情形,目光冷淡。

“哈哈哈哈哈!”青書忽然狂笑出聲,“你們以為抓住了我,便能怎樣?我勸你們不要太過自信,我身後的,未必是你們能夠抗衡的!”

“是嗎?”傅宴漠然看了她一眼,“那就不勞費心了。”

招遠準備將她帶下去,誰知手上忽然一沉,發現青書竟然緩緩墜了下去!

青書仰麵倒在地上,一絲黑血從她嘴角流了出來,想來是早已將毒藥藏在口中,隻等被擒獲便咬破毒藥自盡。

“一看便是死士的做派,”傅宴涼聲吩咐招遠道,“又是西梁人,你隻管往皇室查。”

“是。”招遠應聲而去。

“你怎知她是西梁皇室的人?”魏明緋便走便問道。

“西梁皇室想來喜歡培養死士,這也是從大周前朝學去的,他們的死士自小便被教育至死效忠。”

魏明緋微微眯眸,心中不免更加擔心孩子的事,這般執著的西梁,還不知巫師們是如何難纏。

眾人繼續往南而行,藏寶圖上的位置,就在離他們約莫十數裏遠的地方。

暮色漸漸西沉,一行人正好趕到禮都城內,安頓好一切,魏明緋在房中給孩子喂牛乳,忽然聽見門響了一聲。

是傅宴,進屋之後,他身後竟然還跟著兩人。

“伯父!可利亞!”魏明緋眼中明光閃爍。

來人正是可利亞和父親布拉圖!魏明緋委實沒有想到,他們父子二人竟然到了此處。

“孩子。”布拉圖微笑上前。

“明緋,好久不見。”可利亞也十分高興。

“你們如何來了?”魏明緋驚喜問道。

還不等二人答話,門外忽然又輕輕響了一聲,魏明緋抬眸望去,一個身影出現在門外。

“卡利姆義兄!”魏明緋驚訝出聲。

“義妹。”卡利姆有些不好意思地上前,因著前頭的那些舊事,他始終有些擔心魏明緋心存芥蒂。

可是她一聲“義兄”,口氣中分明就沒有芥蒂,他這才放心地上前。

“我聽傅宴說了你與孩子的事情,便帶著布拉圖與可利亞前來,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麽忙。”卡利姆誠摯說道。

“多謝!”魏明緋眼中有些感激,不論能不能幫得上忙,他們遠道而來,她都心懷感恩。

“將孩子給我瞧瞧。”布拉圖伸手道。

魏明緋趕忙將孩子遞過去,“這種詛咒,也不知道與南疆的巫醫術可有相同?”

布拉圖伸手在孩子頭頂撫過,閉目感受著什麽,良久,才睜開眼睛。

“在南疆這一片土地上,向來巫醫同源,其實西梁的巫術,與我們南越的醫術,本是一家,但是後來各自所修不同,他們注重靈修,便將醫術看得沒有那麽重要。”

魏明緋細細品味這句話,抬眸問道,“也就是說,果然是相通的對嗎?”

“是的,這詛咒我沒辦法用巫術解除,但是,”布拉圖眼中帶著些笑意,“我們卻可以用醫術的辦法試試。”

魏明緋與傅宴對視一眼,二人都有些欣喜,魏明緋忽然想起什麽,道,“之前有人說過,可以用雙親的血和血蓮花給孩子解咒,不知伯父可知道這個?”

“我要說的正是血蓮花,”布拉圖沉聲道,“這血蓮花在南越則被稱為惡靈花,也是兩個分支交惡之後,巫醫族對巫術一族蔑視,才這般嫌惡血蓮花。”

“可這血蓮花確實是解咒和解毒的良藥,隻是不易得到罷了,”布拉圖道,“我已經傳信給我在西梁的一位師兄,他答應替我看一看孩子。”

“多謝伯父!”魏明緋心中踏實了些,“我也正在尋找血蓮花,若是能找到就太好了。”

“咱們便兩邊準備,”布拉圖點點頭道,“明日,咱們便啟程先找我那位師兄去,無論如何讓他先看看孩子的病症,他定然比我更懂的巫術。”

眾人又討論了一些關於孩子的病情,此時孩子正好發作,沒有了青書的幫助,魏明緋隻能用先前的法子給孩子放血,知道孩子漸漸平複下來。

布拉圖在一旁看得卻十分擔心,“這法子雖然能暫時平複孩子的病症,但是卻十分傷身啊,不是長久的辦法。”

“我也懂得,”魏明緋無奈歎了口氣,“可是眼下也沒有別的法子。”

此時,忽然響起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