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明緋的目光,被孩子大腿內側的一塊淡淡紅斑吸引!
她記得十分清楚,之前孩子身上白淨嬌嫩,根本沒有什麽胎記或是紅斑,可是眼下這塊斑記,根本不像是過敏所致!
回想方才湯藥中入錯的一味藥材,魏明緋忽然心中一動!
那味藥也是一種顯色的材料,隻不過是兩千年後的某個年代才發現的,難道是因為那一味藥,令孩子身上的胎記顯色了?!
魏明緋想起傅宴說過,他可以肯定孩子與藏寶圖有關,而身上必然帶著某些線索,於是她又仔細看了看那斑記,不由得十分奇怪。
那瘢痕是淡淡的血色,上麵還帶著些奇怪的紋路,魏明緋一眼便可以斷定,這肯定不是血管。
那些紋路,令整個瘢痕看起來倒像是......地圖!
魏明緋將孩子放到桌上,用紙筆將瘢痕上的紋路臨摹下來,還想再仔細對照時,那瘢痕竟然漸漸淡去!
此時嬤嬤將新的洗澡水準備好,魏明緋將紙折好藏進衣服中,若無其事地與嬤嬤一起給孩子洗洗澡來。
夜裏,待眾人都睡下之後,魏明緋則跟著招遠,帶上孩子悄悄往後門出去。
......
傅宴一見那張圖,便與魏明緋當時的想法一致,覺得就是藏寶圖的某一部分。
“我帶了那藥,現在便可以讓那瘢痕顯現。”魏明緋掏出藥包,傅宴立刻命人拿去煎了湯藥。
魏明緋用煎好的湯藥,細細地抹在孩子的腿上,過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那瘢痕果然顯現出來!
因為這次藥水更濃,那瘢痕較之白天更加明顯,紋路也愈加清晰,傅宴對著魏明緋臨摹的圖紙,二者完全一樣!
“你稍等片刻。”傅宴忽然將孩子放到魏明緋手中,拿著那圖紙轉身往案邊走去。
不一會兒功夫,傅宴已經另外臨摹了一張圖紙,魏明緋看過,發現一些細微的改動,然而這一點點細微的改動便足矣令人迷途。
“用這張圖,足以令陳飛帶你一同前往西梁。”傅宴微微笑道。
“這個,給陳飛?”魏明緋有些疑惑不解。
“我這幾日將陳家查得十分清楚,”傅宴緩緩說道,“陳飛上頭還有兩個哥哥,都十分得家主賞識,唯獨陳飛沒有建業,反倒整日不務正業。”
“這個我也有耳聞。”魏明緋點了點頭。
“但是此人雖然魯莽,卻還有些野心,這些天也一直在打聽神秘家族西梁聚首一事,或許想要趁此機會,在家主麵前顯示一番能力。”
魏明緋點了點頭。
“你對你,或許真的心存感激,但我發現,他私下也派人查過你與青書的底細。”
魏明緋微微眯眸,陳飛看似魯莽卻也有些心思,可是殊不知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傅宴已經先他一步洞悉一切。
“雖然我派人阻斷了他的線索,但他也很清楚,你來自京中,並非尋常婦人,因此也想借助你的勢力。”
“原來是這樣,”魏明緋拿著圖紙道,“那我便不要遮遮掩掩,用這個權作還她人情也不為過。”
“我正是這個意思,”傅宴點點頭道,“他既然已經知道你不尋常,那麽對這個也不會過多防備,更何況,他也無從對證這個的真假。”
“我明白了。”魏明緋沉聲應道,將假的圖紙放入懷中。
“早些回去吧,”傅宴柔聲道,“這幾日好好歇息,過不了幾日便可能要去西梁。”
魏明緋點點頭,傅宴又將孩子貼著胸膛,好好地端詳了一番,然後在孩子的小臉上親了親,這才送他們母子二人出了屋子。
......
翌日。
孩子再度發作,路堤前來給孩子查看情形,不由得有些好奇。
“你這孩子也算是半個神仙。”路堤朝魏明緋道。
魏明緋一怔,不知他此話是何意思,“前輩此話怎講?”
“就我所知,若是種了這種咒語,不要說是個孩子,就算是個大人,這麽些日子下來也早就虛脫的什麽一樣,哪還有這般白白胖胖?”
聽他這麽一說,魏明緋又稍稍有些安慰,孩子確實如他所說,不但白白胖胖,臉上還泛著紅潤,絲毫不像有什麽異樣。
“這孩子命硬,或許真的不可限量。”路堤的目光一瞬不瞬地落在孩子身上。
青書在一旁,輕聲道,“西梁的巫師,說話一向靈驗,這孩子或許真的有後福。”
魏明緋朝二人微笑,不管此話是真是假,她心中稍稍平順不少。
待孩子安穩睡下,她便前往陳飛院中。
“這些日子,多謝你照應。”魏明緋開門見山謝道。
“這般客氣做什麽,”陳飛笑得爽朗,“我不過是還你人情罷了。”
以往魏明緋還會有些不好意思,但自從昨夜知道他在暗處查過自己,便也就釋然了,與他麵對也坦然了不少。
“話是這麽說,但我還是想要好好謝你,”魏明緋說罷,勾了勾唇角道,“陳公子,關於陳家,我近來也有些了解,過幾日就是西梁之約,陳公子難道不想去麽?”
陳飛到底年輕,性子又有些莽撞,聽聞這話,立刻便變了臉色,“你如何知道西梁之約!”
“這個嘛,各人都有各人的路子,”魏明緋又笑道,“但我卻是真心實意想要還陳公子一個人情。”
陳飛皺眉思忖片刻,開口問道,“你要如何幫我?”
“此次前去西梁,陳家主已經委派了何人前往?”
“自然是我大哥,”陳飛沮喪道,“凡事不是交給大哥去辦,便是交給二哥去辦,從來是輪不到我的!”
“那麽這次你便去主動請纓,我保證,陳家主一定會改變主意。”
陳飛眼前一亮,轉而又用狐疑的眼神看著魏明緋,“你可別是逗我玩?”
“我哪有閑工夫開這種玩笑!”魏明緋正色道,“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事成之後,你必須帶我一起前往西梁!”
陳飛知道她想跟著自己往西梁尋找巫醫,因而想也不想便答應了下來。
“行了,我也答應你了,究竟要如何請纓,可以告訴我了吧?”陳飛迫切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