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直起身來,有些為難地搔了搔頭,“找是找到了,隻不過......”

看著他這神色,魏明緋的心便是一沉,但還是克製著問道,“隻不過怎樣?”

“此事有些複雜,”陳飛示意嬤嬤先把孩子抱進去,又讓魏明緋坐下,“路堤被趕出去之後,便自己倒在土地廟邊,有人看見他被人救走,但我卻沒有查到是什麽人救了他。”

“救走?”魏明緋眼中閃過一絲疑光。

路堤不過是陳家一個不起眼的門口,已經被嫌棄了許久,也沒有什麽突出的技能,更不可能在水西城裏現身,怎麽會有人將他救走?

救了他又能圖什麽回報?他看著不過是一個潦倒的老漢罷了。

“此事我也覺得十分蹊蹺,”陳飛道,“誰會願意收留他?於是我便著人去查了,救他的人,應該不是我們水西城的人!”

“還查到了些什麽?”魏明緋問道。

“我就順著這人一直查,發現他們將路堤弄到了城北的一處院子裏,那院子恰巧是我一個遠親的院子,前些日子賣給了一個外鄉商人。”

魏明緋微微沉吟。

“此時裏麵住著什麽人,我還沒有查到,但我可以肯定,此人出手十分闊綽,而且似乎也與西梁有所往來。”

“西梁?”魏明緋神經不免跳了一下。

“對,因為我的屬下今日仍在城中監視他們的一舉一動,他們似乎在尋找可以合作的西梁人,但是具體要合作什麽,卻沒有打探到。”陳飛遺憾說道。

“這就有些蹊蹺了,”魏明緋沉聲道,“他會搭救路堤,我就覺得不同尋常,這人隻怕有些來頭。”

就在此時,一個陳家的暗衛從院外進來,低聲與陳飛說了數句,隻見陳飛滿臉驚訝之色。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陳飛令人退下,朝魏明緋道,“那一戶人家,竟然與城主也有些交往!”

魏明緋的眸色深了又深,心中不由得揣測萬千。

是什麽樣的神秘人,竟然能有這樣的勢力,此處還是大周境內,若是傅宴在此,應當能猜到是何許人也。

“唉,路堤恐怕不好再找了,”魏明緋滿麵失落,“此事我再想想法子吧。”

她實在不好意思再麻煩陳飛,他不過是萍水相逢,況且自己還對他用了計策,才令他對自己這般相幫,魏明緋心中到底有些過意不去。

“這事多謝你了,陳公子,日後若有機會,魏明緋定然百倍相報。”魏明緋起身朝她行禮,然後又帶著滿麵的悵落與迷惘轉身進了房間。

望著那纖瘦的背影,陳飛心中忽然有些不忍,一個弱柳女子帶著一個病著的孩子,本身就十分不易,自己反正也沒有什麽事做,索性幫人幫到底送佛送到西吧!

陳飛站起身來,眼中閃過一絲眸光,轉身出了院子之後立刻召來護衛。

“現在便召集人手,跟我出去一趟!”

“是!”

片刻,護衛便整治了人手,跟著陳飛一起騎馬往城北的院子而去。

到了地方,陳飛翻身下馬,站在府門前瞧了瞧,那院子已然翻新,但是牌匾卻沒有寫明姓氏,一切都十分低調的模樣。

“給我叫門!”陳飛一聲令下。

一個護衛立刻上前,大力拍著府門,可是許久也不見有人來開門。

“少主,還要叫嗎?”護衛有些為難地回過頭問道。

“叫!一直叫到他們開門,”陳飛冷笑道,“在水西城,是龍是蛇不都得看看我陳家的麵子?與城主相熟那又怎樣!”

他在水西城中,還未吃過什麽虧,況且路堤本就是他家養的門客,就算被自己扔出去,別人便可以隨意收留嗎?

那護衛繼續大力砸門,但院子裏卻還是一定回應都沒有。

“把門給我砸開!”陳飛愈發不耐煩道。

“是!”

幾名護衛上前,奮力撞門,就在還要再上人之際,院牆裏數名勁裝之人飛身而出!

陳飛吃了一驚,連忙招呼護衛抵擋,可那幾人似乎不與別人纏鬥,十分準確地衝陳飛而來!

“啊!”

其中一人飛起一腳,將陳飛一腳踢下馬去,陳飛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還未等護衛上前攙扶,幾名勁裝之人便利落地攔住眾人,其中一人對著陳飛便是一陣拳腳,打得陳飛嗷嗷直叫!

“快!回......回去喊人!”陳飛抱著頭,朝護衛拚命喊道。

一名護衛還算機靈,騎馬立刻折返回去,而那些勁裝之人好似視而不見,對著陳飛仍是拳腳不停!

護衛們眼睜睜看著自家少主挨了拳腳,卻又奈何不得,不一會兒功夫,陳飛邊暈了過去。

為首的一名勁裝武士看了昏死的陳飛一眼,冷聲道,“帶進去。”

護衛們慌了神,眼見陳飛被抬了進去,都有些不知所措。

“這可怎麽辦,少主被他們帶走了!”

“先回府找人吧,快去報與家主!”

“留些人在此守著!”

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合計的時候,一輛馬車疾馳而來!

馬車停下之後,魏明緋從車上匆匆跳了下來,招遠跟在她的身後。

“你們少主呢?”魏明緋朝眾人問道。

“被打了個半死抓緊去了!”

魏明緋愕然,眼中閃過一抹愧疚之色。

若不是為了自己的事,陳飛也不會受這樣的罪,自己本意便不想麻煩他了,現下反倒給他帶來更大的麻煩!

“夫人,我去探探如何?”招遠低聲道。

魏明緋沉吟片刻,剛想與招遠說話,忽然,她隻覺得院牆處有一道目光在監視自己!

她立刻抬頭看去,卻什麽也沒有發現。

魏明緋不由得更加詫異,她方才覺得沒有感覺失誤,牆頭上絕對有人在監視自己!

“先不要輕舉妄動。”魏明緋沉聲道。

之前已經是陳飛擅闖民宅,主家對他這般教訓,其實也無可厚非,自己再讓招遠擅自潛進去,隻怕會更加激怒主家。

“你與我進去罷,就從正門敲門。”魏明緋說罷,往府門前走去,招遠則緊緊護在她身邊。

就在她剛要抬手之時,門忽然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