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眼中瞳仁驟然一縮,周身殺氣登時暴漲!

他恨不得立刻便了解了這個女人,帶著孩子立刻離開,可那女人的手一直有意無意放在孩子的脖頸處,分明就是想用孩子做護身符!

傅宴已經猜到七八,王一峰派這女人潛入王府,將孩子偷了出來,幾大家族也都想要得到這個孩子,所以便想從這女人手中明搶。

這女人或許功夫不俗,雖然被害得瞎了眼,卻一直用孩子的性命做護身符,所以幾大家族隻能將她困在此處。

王一峰派傅宴前來接孩子,她仍然不大放心,生怕他隻帶走孩子,卻不管她的死活,所以眼下也一直用孩子放著王一峰卸磨殺驢。

但是傅宴已經開始擔心孩子的身子,不依不饒道,“出門前,家主一再叮囑我要驗視孩子,你將繈褓打開,讓我瞧瞧!”

“你的廢話真多!”那女人忽然暴躁埋怨一聲。

可是她終究不敢太過違逆王一峰,於是一手抓住孩子的脖頸,一手將繈褓打開。

孩子被她捏得小臉通紅,傅宴雙拳緊握,死死克製,生怕自己克製不住便要將這個女人打死!

繈褓打開的一瞬,傅宴看見這是一個男孩,雖然有些病弱,但四肢還在有力地掙紮,他不由得略略放心。

“看好了沒有?還不去探探出去的路!”那女人飛快裹上繈褓,又將孩子緊緊收在懷中,滿臉警惕之色。

傅宴眸色微轉,“這個我自會想辦法,你最好將孩子看好些,要是這孩子有什麽好歹,你我都無法複命!”

“當真囉嗦!快滾!”那女人不耐煩道。

傅宴轉身出了房門,心中一麵盤算,一麵在影月穀信步走著。

暗衛們並沒有再攔他,倒是任由他在穀中行動,這也正好讓他查看地形,他已經打定主意,帶這女人一起出去,等到一出穀便將她了結。

繞了一圈之後,傅宴發現此處地勢險絕,是一個深坑窪穀,但是周圍叢林茂密,以他的身手,帶著那女人和孩子出去,應當沒有什麽難度。

況且那女人大概也功夫了得,即便眼盲應該也可以替他分擔一二。

看了片刻之後,傅宴又回到那屋子前,還未走到門前,隻見那女人獨自出了房門,他立刻站住腳步,悄然不動地看著她的去向。

隻見她往一旁的偏房走去,不知去做什麽,傅宴趁著這功夫,閃身進了屋子。

孩子果然在**!

傅宴快步上前,將那孩子抱在手中,孩子竟然一聲都沒有哭,任由他將臉靠近自己的小臉,傅宴心頭一軟,一番思緒湧上心頭,伸手摸一摸那孩子的小臉。

這還是他第一次抱這個孩子,可惜魏明緋已經沒有機會再抱抱孩子,想到此事,傅宴眼中便是一片通紅!

“誰!”門口忽然響起一聲厲喝。

傅宴餘光冷冷瞟過門口,輕輕將孩子放下,“我不過看孩子一人在房中,不放心進來看看罷了。”

“不放心?”女人冷笑道,“我看最讓人不放心的,是你吧?雖然是家主派你來的,但你對這孩子好似也太過上心了!”

傅宴眼中神色一凜,或許自己天性使然,真的對這個孩子有些不一般上心,以至於一個眼盲之人都能看出異樣。

他不由得暗暗提醒自己,今後不可再這般流露。

“好生看著孩子,若是這孩子有什麽閃失,咱們都吃不了兜著走。”傅宴冷聲警告之後,轉身出了房門。

夜色降臨,傅宴守在暗處,隻見一個老仆提著食盒前來送飯,傅宴眼中精光閃過,警惕著周圍的一切。

老仆進去好一會,裏麵並沒有什麽動靜,但是過了好一會也不見他出來,傅宴隱約覺得有些奇怪,從暗處悄悄靠近窗子,側耳聽了起來。

裏麵仍是沒有動靜。

傅宴心下已經有些懷疑,即便是送飯,也不可能這般靜悄悄沒有一點聲響,他即刻起身推開窗子,不由得一驚!

那女人好似被點了穴道一般,一動不動坐在床邊,送飯的那人根本不是什麽老仆,而是一個壯年男子!

那男子竟然摸索著真要抱起孩子!見傅宴出現在窗邊,不由得也是一驚,立刻打出兩枚暗器!

傅宴揚手,將暗器打落,躍身進了屋子,與那人過起招來。

“唔唔唔!”女人好似也知道傅宴進了房中,一直啞著嗓子叫個不停,傅宴聽得十分厭煩。

數十招之後,那人明顯不敵傅宴,扔下一枚煙彈便閃身逃了出去。

傅宴根本沒有追的意思,轉身給女人解開穴道,女人立刻叫了起來,“你怎地不追!就這般放那人逃走?!”

“追他做什麽?”傅宴冷嗤一聲,“起來,抱好孩子!”

女人有些疑惑,但也很快將孩子抱在身上,傅宴將燭台靠近幔帳,燭火立刻吞噬了整個木床,熊熊地燒了起來!

“你做什麽?!”女人聞到煙味,聽到燃燒的劈啪聲,有些驚恐地望向傅宴的方向。

“帶你出去。”傅宴冷聲道。

經過今夜一事,他已經不敢再在此處耽擱,若是一次失手,孩子便不知又要落到誰的手上,他必須現在便將孩子帶走!

女人沉吟片刻,將孩子綁在自己身上,任由傅宴抓著往外飛步而走,身後穿了驚呼聲,他們也充耳不聞,隻是埋頭往旁邊的叢林鑽去。

傅宴早已將半天探過得路記在心裏,一路沿著自己記下的路線往穀外而去,此時或許眾人都忙著救火,一路上倒也沒有碰到什麽人。

又走了好一段,有人發現二人的蹤跡,但傅宴稍稍抵擋,便將那些人都料理了,轉眼二人便到了穀口,傅宴腳下不停,抓著女人的後心一路飛奔。

等到了離穀口數裏外的地方,傅宴漸漸有些不支,想著那些人應該追不上來,他便將女人放了下來。

“怎麽不走了!”女人有些疑惑。

“不必走了。”傅宴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

女人皺眉,片刻,警惕地看著他,“你想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