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第一次聽到“家主”,四下看了看,若無其事地一麵掃地一麵問道,“我來了這些日子,也沒見過什麽家主。”

“家主是你能見的?”苗兒輕蔑笑道,“莫說是你,就是我來了此處好幾年了,也沒有見過家主一次。”

“什麽人物,這般神秘。”

“別看咱們這府上裏麵一片富麗,你還沒有瞧過外頭,那可是一點都不顯山漏水。”苗兒道。

傅宴心中暗自思忖,猜測王家果然還是藏在某處不起眼的地方,可惜自己來時被蒙住了眼睛,也不知道外麵究竟是什麽樣子。

“那家主可在府裏?”

“當然不在,”苗兒撇撇嘴,“若是他在府裏,二小姐與三少爺哪裏還敢這般囂張?家主一向最不喜歡二人奢靡玩樂。”

原來這家主王一峰倒還是個做事之人,隻可惜孩子卻這般不成器,那三少爺隻怕也是個扶不上牆的阿鬥。

“那家主還是早些回來的好。”傅宴歎了口氣道。

“誰說不是,應該也快了吧,”苗兒看了看院外道,“貌似家主這次出門也有好些日子了,前些日子小姐說,大少爺傳信回來,說是有人要闖王家,家主便準備回來。”

傅宴心中一凜,又問道,“那大少爺為何不回來?”

“大少爺在清修,每年都要在鳳台山住上小半年,不會輕易回來的,”苗兒忽然回頭問道,“你問這些做什麽?”

“不是與你聊著嗎,”傅宴佯裝憨直道,“不然說些什麽?”

苗兒皺了皺眉,“你還是上些心吧,小姐定然還是要你伺候的,別害得咱們再跟著受罰挨罵才好。”

傅宴默然,低頭繼續掃地。

待到夜色漸深,各人都收拾妥當準備歇息,王青青又喚傅宴進屋。

“今夜你守在我床邊,”王青青柔聲道,“連著下了幾日暴雨,我一個人害怕。”

傅宴微微眯眸,不動聲色在床邊坐下。

“你坐那麽遠做什麽?”王青青拉了拉他的衣袖,媚眼如絲。

傅宴巋然不動,王青青忽然起身,欺身上前靠著他道,“你怕什麽,我又不能吃了你。”

此話說得十分曖昧,傅宴眼中寒光微閃,不等王青青再說什麽,便在她穴位上用力一點!

這一下,王青青起碼睡到次日清早,傅宴勾了勾唇角,起身出了屋子。

另一側偏房也沒了燈光,傅宴眼中一沉,悄然飛身出了院子。

此時已經是二更,傅宴走到廚房附近的水井後麵,一個纖瘦的身影已經在那裏等著。

“你來啦。”一個歡快的低聲響起。

傅宴快步迎上去,月色之下,魏明緋眸光明亮,立刻撲進他懷中,傅宴滿眼愛意將她緊緊摟住。

“你怎麽會到了王魁院中?”傅宴問道。

魏明緋將其間的曲折說了一遍,傅宴不由得眉頭緊皺。

“王魁此人恐怕不是什麽好人,你在他院中實在有些危險。”

“我知道,不過眼下不過是讓我做些廚房中的事情,我也不用出入屋中,”魏明緋安慰他道,“你可探聽到什麽?”

“我們要闖王家的事情,他們果然已經知道,以後咱們需要更加小心才是。”

“是鳳台山那位大公子王三變傳的信,對不對?”魏明緋道。

“你也知道了?”傅宴有些詫異,她竟然還知道那人的名諱。

“可是王家這兩個草包,想來也不會與孩子的事情有關,咱們在府中恐怕還得多呆些時日才行。”

“王家的家主就快要回來了,”傅宴眸色深深,“不知道又是個什麽樣的角色。”

“你在那邊院中還好嗎?”魏明緋忽然問道。

傅宴臉上微微有些熱,幸好在夜色中也不大看得真切,隻是含混道,“還過得去。”

“以後咱們再要相見,你便把這井邊的水桶放到廊下,我看見了就會來這裏等你。”魏明緋叮囑道。

“嗯。”

二人又纏綿片刻,才依依不舍地各自離開。

次日。

魏明緋一夜都睡得十分安穩,卻在清早被一陣吵鬧聲吵醒。

“快去叫大夫,三少爺病了。”

“已經叫了,馬上就來。”

“快弄些熱水來。”

魏明緋起床,在院中看著各人忙來忙去,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她也不想進房去看,那房中還是少去為妙。

“你還杵在這兒做什麽?”王魁身邊的小廝羅二指著魏明緋喝道,“還不進屋照料少爺!”

魏明緋極不情願,但是也不能走開,隻好慢吞吞往房中走去。

**躺著的王魁,臉色蒼白,雙目半閉,不知得了什麽病,魏明緋走到床邊,趁著照料的空檔,給他摸了脈象。

看過脈象,魏明緋嘴角浮起一抹輕蔑笑意,這敗家子根本沒有什麽大礙,不過是驕**無度太過虛弱罷了。

忽然,她手上一痛,低頭一看,王魁正死死抓著她的手,魏明緋心頭惡心,用力掙脫。

“你......”王魁睜開眼,隻見眼前一張清麗麵容,不施脂粉卻明豔動人,一時間看得呆了。

魏明緋趕忙轉身,端著桌上一盆清水出了屋子。

不多時,大夫過來替王魁診治,開了方子調理,小廝羅二提著藥包到小廚房讓魏明緋把藥煎了。

魏明緋看了看那藥,果然是補腎補氣的藥材。

煎好藥後,魏明緋等著人來取,誰知羅二進來,竟然道,“你去給少爺喂藥!”

魏明緋抿了抿唇,羅二臉上一副曖昧神色,一看便知道自己進屋沒有好事,她沉吟片刻,道,“知道了,我放些糖再去。”

“還挺明白的......”羅二陰聲笑了笑,轉身出了屋子。

待他走後,魏明緋從懷中掏出些藥粉,放在湯藥中,攪勻之後便端著湯藥出了廚房。

房中。

王魁一見魏明緋進屋,兩眼便有了些光彩。

初見她時,還未發現她有何特別,在自己院中養了一段時日,沒想到竟然出落地清水出芙蓉,比那些妖豔女子不知強了多少倍!

“少爺喝藥。”魏明緋將藥端到他跟前。

“我這般虛弱,怎麽自己喝藥?”王魁笑得十分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