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傅宴竟然黠然一笑,“我自然知道。”

魏明緋心中一震,立刻再車中坐直了身子,焦急問道,“你如何知道的?”

“方才我們與他說話時,我注意到他身後暗處有一副壁畫,上麵既有鳳台山的位置,也有許多咱們不知道的位置,但那副壁畫上所有位置的排列,都是按照十六卦變化來排列的!”

魏明緋聽得還是不甚明白,於是懵懂地等著他後麵的話。

“按照這個排列,那便就好找了,十六卦中,乾位最為重要,王家必然就在那個位置!”傅宴肯定地說道。

魏明緋豁然開朗,對傅宴深深歎服,方才他看似在與那男子糾纏,竟然還能注意到暗處的壁畫!

“那個方位,應該就在東南方不出二十裏外!”傅宴眼中明光閃爍。

二十裏!

魏明緋更是驚訝,他竟然連位置和距離都估算出來,想到裏孩子越來越近,她心中既焦急又欣慰,這種母子相隔的日子,她真的一天都受不了了。

夜間每每想到孩子,她便夜不能寐,傅宴知道她心中難受,一路都有意開解,可是她還是覺得心痛。

“孩子不知道會不會瘦,會不會冷......”魏明緋悵然若失地喃喃自語,她本不是這種性子,可是一想到孩子,便忍不住這般。

“孩子大概不會有事的,他們並不是人牙子,一定是要用孩子換取什麽,這般情形,他們隻怕還得好好照料他才是。”傅宴軟聲安慰道。

魏明緋心中稍稍開解,靠在車中覺得心中一片空落落的。

二人沒有再進那斷魂村,由另一條路繞開向前,此事已經日色西沉,傅宴加快了前行的速度,此處前不著村後不著店,若是到了夜間,隻怕危險更多。

一到日暮,山中的氣溫便降了下來,魏明緋在車中莫名有些冷,於是用車中棉被裹住自己,歪在車上閉目養神。

可是閉目一會兒之後,她忽然覺得身子不對勁,似乎有隱隱發燒的症狀。

這些日子一直奔波勞累,她雖然不大相信月子病,但那天夜裏掉下山坡,確實受了涼,這兩日又沒有睡好,加之產後虛弱,生病也是很有可能的。

她想要在係統中兌換些退燒的藥,可是突然發現,自己竟然處在兌換間隔期,要到第二天下午才能兌換。

“最近究竟怎麽回事......”魏明緋皺眉嘟囔一聲。

那天山中的霧嵐明明就是瘴氣,可是係統也沒有報警,現在竟然又整出什麽兌換間隔期,也沒有通知自己,簡直一點都不靠譜。

發燒的感覺愈發明顯,魏明緋隻覺得頭腦昏沉,於是挑開車簾朝傅宴道,“我怕是要生病,前麵若是有地方歇腳,咱們便休息一夜吧。”

傅宴心頭一提,趕忙停了馬車,回頭朝車中探視。

“可十分難受?”

“現在還不會,我擔心一會便要燒起來。”魏明緋有氣無力,臉上已經十分疲憊。

她不敢強撐著趕路,前麵還不知是什麽龍潭虎穴,自己若是還要傅宴分身照顧,那他的危險便又多了一分。

“我再往前走走,不管前麵是什麽地方,我們都先歇一歇。”傅宴沉聲說道,趕著馬車繼續向前。

又走了約摸五六裏地,前麵已經可以看見星星點點的燈火,以及嫋嫋升起的炊煙。

傅宴加快速度向前,靠近看去,果然是一個鎮子。

這鎮子看著比之前山腳下的村子正常許多,就是一般普通鎮子的模樣,但傅宴也不敢放鬆半分,畢竟此處已經離王家越來越近。

“咱們就在這鎮上歇息一夜,明早看看你的情形再決定是否趕路。”傅宴柔聲說著,然後將魏明緋抱下馬車。

二人跟前便是一家客棧,裏頭已經坐了些客人,魏明緋目光掃過四周,並沒有看出有什麽異樣。

二人拿了包袱抬步入內,小二與掌櫃不算熱情,反倒令二人放下心一些。

“樓上還是樓下,你們自個兒挑吧。”掌櫃道。

“樓上。”傅宴付了銀子,二人並肩上了二樓。

房間簡陋,也不大幹淨,魏明緋已經顧不得許多,倒在**便想睡一覺。

傅宴以手試了試她的額頭,已經有些燙手,心中十分擔心,“你先歇息,我下樓要一碗熱粥,你撐著也要吃些。”

魏明緋無力地點點頭,盡量擠出一個笑容,好讓傅宴不那麽擔心。

“我不餓,就想你在身邊守著我。”魏明緋輕聲道。

傅宴心疼不已,點點頭,“我即刻便上來。”

他轉身出了房間,輕輕帶上門下樓,走的時候還掃視了一周四周,覺得沒有什麽可疑這才放心下樓。

魏明緋躺在**,覺得頭痛欲裂,渾身好似墜入冰窟一般,這般情形,若不吃藥隻怕難以抵擋。

片刻,傅宴端著熱粥回來,魏明緋強撐著坐起來,喝了小半碗,還要再喝,誰知竟然哇地一聲吐了出來!

此時魏明緋頭暈目眩,軟綿綿倒在傅宴懷中。

“咱們還是去瞧大夫。”傅宴的口氣不容置疑,抱起魏明緋便要起來。

“我自己就是大夫,還要瞧什麽大夫,眼下缺的是藥。”魏明緋喃喃道。

傅宴臉色微微一沉,若再平時,他去買藥也無妨,可是現下他實在不放心將魏明緋一個人留在此處。

樓下的小二與掌櫃已經各自歇息,現在若叫人去跑腿,隻怕暴露的風險更大。

“你去吧,”魏明緋好似看出他的擔心,摸出懷中的一個藥瓶,道,“我還有些防身的東西,你快去快回,不礙事的。”

傅宴眸光微閃,心中權衡再三,皺眉道,“那我快去快回。”

放下魏明緋,傅宴並沒有從前門出去,而是從後窗一躍而出,魏明緋知道,這是為了不教人看出他已不在房中。

魏明緋躺在**,裹緊了那床單薄的蘆花薄被,一個人在床邊瑟瑟發抖。

約莫一炷香的功夫,窗欞忽然微微響動,她心頭一喜,傅宴這麽快就回來了!

她趕忙起身,準備走到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