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青木水收下解藥時,就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想必根本沒有聽見自己說過該如何使用解藥。

一聽來人說青木水全身長滿紅疹,魏明緋便知道她將兩瓶解藥用反了,該用在臉上的被她用來沐浴,該用來沐浴的卻被她用在了臉上。

“那藥粉根本沒有問題,是何原因,你們小姐自己心中有數。”魏明緋冷笑一聲道。

傅宴有些疑惑,魏明緋在他耳邊耳語數句,他頓時也明白過來,想到青木水昨天的失態,他也毫不懷疑有這種可能。

“此事恐怕有些誤會,我們既然給了解藥,便沒必要再做什麽手腳,生意人何必節外生枝?”傅宴淡聲道。

師爺思忖片刻,道,“小姐今日狀況更加嚴重,若是醫治不好,隻怕是不肯善罷甘休的,二位,還是與我去一趟府上吧。”

傅宴與魏明緋交換了一個眼色,他們明日便要離開,今日若是再起波瀾,隻怕耽誤了行程。

“那我便去瞧瞧吧。”魏明緋道。

招遠備了車,送二人前往城主府。

城主府中。

府中眾人已經亂做一團,青木水身上的紅疹已經有些化膿的跡象,痛不能忍,幾個大夫看過都說無藥可醫,盧扈既心疼又憤恨,在前廳一直踱步不停。

不一會,傅宴與魏明緋進了前廳,盧扈立刻上前厲色質問。

“我昨日以禮相待,你們為何要下次毒手!”盧扈眼中火光一片,朝魏明緋怒道,“小女縱然對你不敬,你也不必這般報複!”

魏明緋卻不著惱,心平氣和反問道,“城主昨天也在當場,我曾叮囑過令愛,這藥是不能用錯順序的,想必您也聽得十分清楚吧?”

盧扈眼中閃過一道疑惑的眸光,昨天他確實聽魏明緋著重提過此事,但是女兒總不至於光顧著看傅宴,連自己的臉都不在意了吧?

就在此時,青木水忽然從內堂衝了出來,朝著魏明緋便要撕打上去。

“毒婦!你嫉妒我青春美貌,害怕我奪走你夫君,便這般使壞,我今日跟你拚了!”青木水好似瘋了一般上前撲打。

魏明緋冷笑不止,她小小年紀,竟然就這般沒有廉恥,惦記別人的夫君還好似自己是個受害者一般!

她臉上已經漸漸有些潰爛,看起來甚是嚇人惡心,傅宴護在魏明緋身前,招遠已經將青木水格開。

“放肆!”盧扈護住女兒道,“你們在我府上也敢這般肆無忌憚!”

一時之間,從院中湧進來十數個家丁,手上都拿著武器,虎視眈眈地看著傅宴與魏明緋三人。

傅宴掃了一眼,冷笑一聲,“你以為這樣幾個人便能留得住我們?我們今日前來,隻是為了解決此事,你若不想解決,我們現下就走!”

那些家丁親眼見過招遠的身手,知道他這話並非空話,師爺在盧扈耳邊耳語數句,盧扈隻得皺眉抿唇,不再言語。

“二位既然來了,便請幫我家小姐瞧瞧吧,”師爺出來圓場道,“畢竟一個年輕姑娘家,這個樣子可怎麽見人啊。”

魏明緋看了一眼青木水激動的模樣,冷聲道,“可你看看她這副模樣,我要如何下手?”

盧扈也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上前一麵哄,一麵嚇,好不容易將青木水說服,漸漸鎮定下來,但是看著魏明緋的眼神,還是十分惡毒。

魏明緋上前查看她的臉,更加確定她就是將藥粉用反了,可是現下再說這些也沒有什麽意義,青木水也隻會狡辯罷了。

她微微皺眉,這樣的結果想要再醫治,隻怕比之前更加困難,兩種藥粉相互作用,青木水這張臉可以說沒有全部恢複的可能,即便治好,她臉上也是一片疤痕難以消除。

但是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要將這潰爛止住。

“要治她的臉,需要準備些東西。”魏明緋讓人取來紙筆,寫了些物品,遞給盧扈。

盧扈看了看,驚訝不已,防備問道,“這淩酸,明明是毀壞極強的東西,你要這個做什麽!”

“我要這個,自然有我的道理,”魏明緋皺眉道,“你總不至於覺得,我會在此給她毀容吧?”

盧扈半信半疑地看著她,這話說得也有道理,她若真的存了毀容的心思,何必到自己府上,昨日給些假藥然後跑路不就好了嗎?

“阿爸,這女人十分歹毒,你別相信她!”青木水聽到淩酸,也嚇了一跳,更加怨毒防備地看著魏明緋,生怕她再對自己動什麽手腳。

“那你們自己商量吧,”魏明緋淡淡道,“這臉反正也不是我的,爛了就爛了。”

盧扈與師爺看了看,又拿到內堂讓幾名大夫一一看過,大夫們看罷,雖然沒有讚成,但也不敢反對,畢竟自己也沒有什麽法子可以救得了青木水。

一番商議之後,盧扈讓人去準備那些東西,很快便將東西備齊。

找了一間空屋,魏明緋開始調和藥物,青木水就在一旁等著。

看著魏明緋在陽光下調藥,那張粉臉甚是好看,青木水越看越覺得妒忌,再看看銅鏡中自己那張臉,不由得嫉妒更甚。

她悄悄摸到妝盒裏,取出一個小小細細的竹罐,偷偷藏進袖袋中。

魏明緋調好藥粉,便準備給青木水上到臉上。

“我要先用稀釋的淩酸給你洗臉,即便疼痛你也要忍著,不然這臉便永遠也不可能治好了。”魏明緋正色道。

一聽要用淩酸洗臉,青木水嚇得連連擺手,“我不要!你要害死我!”

“要臉還是不要,你自己想清楚!”魏明緋冷笑一聲,“你自己瞧瞧銅鏡,是不是要一輩子都這幅鬼樣子!”

青木水鬼使神差又看了一眼銅鏡,痛苦地閉上眼睛,隻得坐在原地,讓魏明緋替她醫治。

魏明緋帶了係統裏換取的手套,然後開始用麵部沾了淩酸水給她擦臉,第一下時青木水便嚎了出來。

“啊!疼死我了!”

盧扈在屋外,聽著女兒的嚎叫聲,心中十分心疼,卻又沒有一點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