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受......”魏明緋喃喃道,“水......”

身邊立刻響起一陣腳步聲,似乎有人在招呼,“快拿水來,王妃要水!”

片刻,似乎有人將水喂到她口中,她隻覺得喉嚨幹痛,貪婪地吸了起來。

渾身的疼痛,和口唇之中的灼燒幹痛,讓魏明緋懷疑自己是不是嗆了濃煙,但是方才著火時,她並沒有去救火,怎麽會嗆到濃煙?

喝了些水之後,她稍稍清醒了些,緩緩睜開眼睛,隻見傅宴正關切地看著自己,不由得牽了牽嘴角道,“我這是怎麽了?”

傅宴關切中卻帶著些許喜色,令魏明緋有些困惑,自己顯然是受襲了,他為何還有些高興的樣子?

“明緋,你要做母親了。”傅宴盡量平和地說道,生怕魏明緋聽後會太過激動。

魏明緋雙目忽然圓睜!

自己懷孕了?!

這怎麽可能!

她一直將措施做得很好,係統中的藥她一直在吃,怎麽可能會懷孕!

回想自己這些天的症狀,她一直覺得是勞累過度才導致虛弱,根本沒有想過是早孕的症狀,因而連把脈都沒有把!

此時雖然思緒萬千,但她心底還是高興的,她竟然就要做母親了!

怪不得傅宴方才的神色那般複雜,這家夥心中想必也十分高興吧。

“那以後你可就要保護兩個人了。”魏明緋微微笑著看向傅宴。

“隻是兩個嗎?”傅宴眼中竟然閃著黠然的光。

魏明緋愣了愣,臉上忽然一片緋紅,將手抽出來在他身上打了一下,“誰要那麽多......”

傅宴又握住她的手,細細摩挲著,臉上依然帶著滿足的笑意。

“對了,我究竟被什麽人襲擊了?”魏明緋忽然想起來問道。

誰知傅宴臉上的神色竟然變得淡然,替她掖了掖被角,溫聲道,“你就安心養著吧,此事我會處置。”

魏明緋覺得有些奇怪,但心中也猜的七七八八,隻是此時又覺得睡意昏沉,便由得傅宴在一旁守著自己,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傅宴在床邊守了一會,確定魏明緋已經睡著,這才站起身來,臉上一片肅殺之色。

他轉身出了營帳,往另一個營帳走去。

營帳中,兩名暗衛正在折磨一人,那人身上已經皮開肉綻,被抽得血肉模糊,此刻連呼號的力氣都沒有了。

“稟郡王,此人已經招供,他本來想挾持王妃,然後送出營帳,誰知險些被人發現,便將王妃藏匿在走火的營帳周圍。”

“趙契亭的人,就是這般辦事的?”傅宴森然俯視著那人,“你們繼續,斷氣之後,給我原樣送到太子府,告訴他,他若不收,便直接送進宮去!”

“是!”

傅宴轉身出了營帳,隻聽見營帳中傳了一聲聲嚎叫,十分滲人。

......

魏明緋休息兩日,已經恢複了許多,但是沒想到孕吐卻一日厲害過一日,她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被這件事折磨到不行。

“小姐,喝些湯吧,不然肚子空著,孩子吃什麽?”小敏將湯喂到魏明緋嘴邊。

魏明緋一聞到喂到,立刻又是一陣幹嘔。

“這是什麽湯?”魏明緋生無可戀地捂著鼻子。

“魚湯啊,此處也沒有別的食材,上回燉的老鴨湯你也說不肯喝,這次的魚湯總可以喝一點吧?”小敏像哄孩子一般哄著。

提到老鴨湯,魏明緋腹中的酸水幾乎又要翻了起來!

西南這邊的老鴨湯,要加些酸筍來燉,小敏一掀開蓋子,一股刺鼻的酸臭便讓魏明緋立刻吐了出來。

“我也想吃,可是真的一點都吃不下,好想吃京城的鬆鼠鱖魚,酸辣鴨雜,還有那醋溜小腸。”魏明緋有氣無力道。

“那此處也沒有啊,難道小姐就不吃飯了?”小敏哭笑不得。

此時傅宴正好進來,見桌上的飯菜一口沒動,不由得皺了皺眉。

“還是吃不下?”傅宴在床邊坐下,滿眼關切問道。

魏明緋搖搖頭,不免有些內疚,傅宴已經差人找了會做京城菜式的廚子,但是做出來的還是不大對味,魏明緋實在吃不下去。

“我想與你商量一件事。”魏明緋試探地問道。

傅宴看了看她,良久道,“你想回京城?”

魏明緋眼中明光一閃,他竟然猜到了。

“並非因為吃食一事,”魏明緋道,“我實在放心不下父母,哪怕回京看看,養一段時間,等這段時期過了再回西南也無妨。”

她盤算過了,回京之後,自己找趙契亭將事情說清楚,若他不想要自己給他看病,便隻管一意孤行,料想他是舍不得自己那條命的。

而且又趙契亭挾製榮氏,想必她也不敢肆意妄為,所以此次回京城,應該不會向之前那般凶險。

“你若想定了的事,我就算不同意,想必也沒有回旋的餘地,”傅宴無奈道,“既然如此,我便派人護送你回京城好了。”

“放心吧,我自己能照顧自己,”魏明緋歉疚地在他麵頰上撫了撫,“等魏家的事情了解,我便再回西南。”

傅宴默然不語,伸手將她摟在懷中。

魏明緋現在懷著身孕,他更加不放心讓她離開自己身邊,可是若是強留她在身邊,隻怕對她的情緒更加不利,因而他也隻能多拍些人手保護,別的也不便多加阻攔。

......

京城。

太子府。

看著來人抬進來的那具爛得有些滲人的屍首,趙契亭不由得緊緊攥了攥拳。

傅宴竟然讓人將屍首送到自己眼前,這與當眾給自己一記耳光有什麽區別!

可是一想到此人那般愚蠢,竟然險些將魏明緋害死,趙契亭又覺得此人死有餘辜,就算傅宴不殺他,自己也要取他性命!

那屍首微微散發著臭氣,趙契亭皺眉掩著口鼻,悶聲吩咐道,“扔了。”

眾人趕忙將屍首又抬了出去,隻剩下一名暗衛在房中,

“稟太子殿下,李將軍已經到了西南,屬下回來時,他給了屬下一封書信讓我帶回給太子殿下。”

說罷,暗衛將書信奉上,趙契亭展開一看,不由得皺起眉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