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宴的身子已經好的差不多了?!

這話好似一記重錘,狠狠地捶在了趙契亭的心上,這才多久不見,他的毒竟然已經解了!

定然是魏明緋的手段!

趙契亭心中不免有些恨意,這女人到底還是對傅宴更上心,雖然答應替自己調理,卻根本不是真心的!

“傅宴眼下東西二營都軍事繁忙,朝中幾名大將也都駐守西南,兒臣以為京中不能沒人鎮守。”趙契亭試探說道。

“朕也想過此事,”元慶帝點點頭,“方才叫傅宴來,便是與他商議此事。”

趙契亭心中有些涼意,此事事關朝局,元慶帝竟然不想與他這個太子商議,然而要與傅宴一個外人商議!

自己也並非扶不起的阿鬥,他為何偏偏將自己看扁!

“但是傅宴覺得齊正可堪重任,他不在京中是,齊正可以暫時代管營中瑣事。”元慶帝看起來似乎十分滿意。

“可是齊正身為禦林軍統領,自己的公事本就繁複,還怎地兼管軍營?”

“所以他又推薦了一人,我也覺得十分滿意。”元慶帝微微笑道。

“不知他推薦的是何人?”趙契亭有些狐疑,又有些警惕。

傅宴即將離開京中,此時正是提拔自己心腹的好機會,到時候不能在重要位置安插自己的親信,又可順便賣個人情。

“王宇。”元慶帝道。

趙契亭隻覺得耳邊轟的一聲!

這王宇之前還巴巴地求人遞帖子給自己,求著自己替他往上升一升,現在竟然成了傅宴一黨!

“此人不是刑部的一個侍郎麽?”趙契亭質疑道,“這樣的官階,若要結果禦林軍隻怕還是有些不妥吧......”

“誰說要他接管?”元慶帝皺眉道,“暫時委任禦林軍的副督軍,給齊正打打下手,若是表現優異,再提拔不遲。”

趙契亭張了張嘴,看來元慶帝心意已決,自己說什麽也無濟於事。

“而且此人很是機靈,這次朕遭遇不測,多虧他腦子靈光,將榮恩郡王妃放出來,朕才免於被你母後所傷。”

趙契亭很是無語。

下毒的明明是趙貴妃,現在聽起來怎麽好似是自己的母後所為一般?看來元慶帝對母後的成見已經極深,他覺得自己還是不要辯解為妙,免得元慶帝不悅。

“對了,你今日來所為何事?”元慶帝忽然想起什麽。

“兒臣......兒臣沒有何事,就是來看看父皇身子怎樣了。”

趙契亭覺得自己沒有必要再提,元慶帝現在已經決定由傅宴前往西南,自己若是從中作梗,隻怕會令他生厭。

“朕身子好多了,”元慶帝又皺眉道,“倒是你母親,你該好好看著她才是,一麵再做出什麽不可收拾的事來,此次朕就原諒她了,再有下次嚴懲不貸!”

趙契亭隻得忍著氣一一應承下來,又在禦書房坐了片刻,才找了借口從裏麵出來。

出來之後,他隻覺得胸間塞著一團濁氣,想要發泄卻又無從發泄,眼下傅宴似乎比自己還像太子,元慶帝對他的倚重已經遠遠超過自己。

這個想法讓趙契亭覺得十分不安,向來立儲廢儲可能就在瞬間,就算傅宴不是皇子,現在不知多少皇子想要將他納入囊中。

此人不能再留!

趙契亭的眼中閃過一絲陰光。

......

鎮南王府。

東苑。

魏明緋在榻上看書,傅宴寫著奏章,忽然停下筆來。

“再過半月,我就要領兵前往西南。”傅宴聲音有些低沉。

起初此事還不算如何難以開口,畢竟那時二人還不是名副其實的夫妻,自己雖然會有些牽掛魏明緋,但還不至於為此事煩惱。

但現下二人已經儼然蜜戀之中的夫妻,此時提起分離他實在不忍。

果然,魏明緋將書往臉上一蓋,也瞧不出她是什麽表情。

“你在府中......”

傅宴本想叮嚀她兩句,忽然見魏明緋翻身坐起,定定地看著他,良久說出一句,“我與你一起去!”

傅宴眼中閃過一道明光!

他實在沒有想到,魏明緋會願意與自己一同前往。

“你真的願意一起去?”傅宴帶著少有的不自信。

“為什麽不願意?”魏明緋明眸閃爍,臉上是一種癡癡的天真,“我想在你身邊。”

傅宴起身走到她身邊,握著她的手微微笑道,“那便一起去。”

“行軍時帶著我可方便?”

“方便。”

“路途遙遠,我若是抱怨,你可會嫌棄?”

“不會。”

“行路勞累,每日不可纏綿,做得到嗎?”

“做......不到,”傅宴臉色一沉,伸手便要嗬她,“小狐狸,想給我下套?”

魏明緋往後一躲,笑得十分黠然。

“可是如果要一起去,我想先回魏家一趟。”魏明緋忽然正色道。

“要的,”傅宴溫聲道,“此去西南少則數月,多則年餘都有可能,你與父母交代一聲,再看看家中可有什麽需要安置的。”

“嗯,”魏明緋點點頭,“還有藥鋪中我也要安頓一番才是。”

二人躺在**,絮絮地說了好一會兒,魏明緋竟然沉沉睡著了。

傅宴看著身畔那張粉色的小臉,心中不由得柔軟起來。

以往他都是獨自出征,沒有想到,有一日也會帶著一隻小狐狸一道前往,這一路上,想必不會乏味。

次日,吃罷早飯,傅宴前往宮中,魏明緋則叫小敏備車,往魏家而去。

“你要隨軍前往西南?”李氏失聲道。

魏明緋點點頭,李氏的驚異她是早有預料的。

“你自小沒有出過京城,這西南山迢水遠,你可受得了趕路艱難?”李氏憂心問道,不明白女兒為何要往那麽偏僻的地方去。

“那西南形勢險峻,氣候又與江南千差萬別,你去了隻怕水土不服。”魏啟洲也在一旁勸說起來,“又不是遊山玩水,你還是不要隨行得好。”

魏明緋覺得有些好笑,自己與原主實在不同,隻怕說出來會嚇著他二人。

別說西南路途遙遠,就是非洲,她也獨自駕飛機取過,這點路程在她眼中又有什麽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