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萱見她氣哭,心中的陰鬱氣悶好似少了許多,連出門前在魏明緋和王慧那裏受的氣,似乎也煙消雲散了。

“怎麽,做得出這樣的醜事還怕別人說不成?”魏萱越發得意地笑道,“你去看看,京中那些世家的家眷有幾個是看得起她的!”

李氏與其他官眷並不熟悉,也不知她說的是真是假,當下便難過地拭淚,為女兒擔心起來。

“小妹,你說夠了沒有!”二人身後響起一聲斥責。

李氏趕忙將眼淚抹去,不想讓魏啟洲看見自己的難過。

“大哥現在也是好大的口氣,反正父親也不待見我,你想如何責罵都行。”魏萱翻了個白眼。

“我何時斥責你了?”魏啟洲皺眉,“你方才與大嫂說的那些話,根本就是信口雌黃,我怎地從來沒有聽人說過明緋的半句閑話?”

“人家還能當著你們的麵笑話她爬床不成?”魏萱冷笑道,“可她究竟是不是靠著狐媚的功夫攀上的傅宴,你們心裏難道不清楚?”

魏啟洲臉色登時一變!

之前父親如何從中操作,將傅家的婚事從魏明緋手中還給魏萱,他都看得一清二楚,現在魏萱竟然得了便宜還要在這裏羞辱自己的女兒!

“她為何做出那樣的事,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魏啟洲粗聲斥責道,“若不是你與傅寧禹不要臉皮暗通款曲,她能被逼成那樣?!”

正在一旁收拾廂房的家丁們,聽見這話,都紛紛朝魏萱偷偷望去。

之前府中也一直有人好奇這門婚事,一開始傅家定的明明是魏明緋,為什麽出嫁的時候卻是魏萱,原來此中海油這樣的齷齪。

魏萱沒想到,他竟然當著家丁的麵,把自己的醜事挑破,頓時紅著臉氣得不能言語。

魏啟洲向來溫文爾雅,連李氏與他夫妻多年,都沒見他與人紅過臉,今天對著魏萱竟然發了這麽大怒氣,可想而知心中有多憤怒。

“啟州,你別說了......”李氏怕鬧得不可收場,便想勸他一勸。

“我為何不要說!”魏啟洲瞪著著魏萱道,“自小父親便對你寵溺縱容,我們就是明知你有錯,也暗暗包容,但是我沒有想到,你竟然壞到這個地步!”

魏啟洲會想到之前,他聽說魏明緋的委屈後不知有多憤怒!

自己的女兒清清白白,本本分分,就這樣被傅家和魏家坑害了!而且還要為此背上爬床的汙名,抬不起頭做人!

他一直都恨自己為什麽當時沒有站出來還她公道,事情過去這麽久,若是魏萱閉口不提,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麽,可偏偏她還要上門挑釁!

“你在鎮南王府做了什麽事,當我不知道麽?”魏啟洲又逼近一步,“他們老王妃對你如何,你心裏沒有數麽?現在眼紅明緋掌家,竟然還敢在我們麵前搬弄是非!”

魏萱被他逼得連連後退,連還嘴也不敢還,隻覺得他今日異常嚇人。

就在此時,廂房的門忽然開了,魏伯山拄著拐杖站在門前,“啟州,都是一家人,你別說了。”

“父親,您快進去,別著涼了。”魏啟洲收斂了厲色,溫聲道。

魏萱回頭看看父親,又看看大哥,隻覺得自己今日簡直受盡了委屈,登時拿著帕子捂著臉嚎啕大哭起來。

魏伯山看著院中的小女兒,心中忽然又有些不忍,她縱使再有錯,究竟還是自己曾經捧在手心的明珠。

對於魏萱在鎮南王府的境況,他也不是沒有耳聞,但魏家那時已是風雨飄搖,因此他也沒有心思過問太多。

想到傅寧禹不在她身邊,公婆又對她不待見,魏伯山隻覺得有些心疼。

“萱兒,你進來吧。”魏啟洲柔聲道。

魏萱正愁沒有台階可下,恰巧魏伯山開口,她便趕忙隨他進了廂房。

“如今我就像無根漂萍,誰都可以驅趕,誰都可以踩踏!”魏萱氣得跺腳,“在王府如此,在自己娘家也是如此!”

“萱兒,你自己也有過錯,甚至我也有過錯,我當初若不是這麽縱容......”

不等魏伯山說完,魏萱便冷冷打斷,“父親若是叫我進來說教,就大可不必了,若沒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說罷,她起身便要離開。

“萱兒!”魏伯山叫住她,起身走到她跟前,“我已沒有什麽可以給你的,但有一樣東西,我舍不得交給旁人。”

魏萱心頭一跳,趕忙轉身,隻見魏伯山從懷中掏出一樣東西遞到她麵前。

是一個玉佩,成色普通得很,一看便不是什麽值錢的東西。

魏萱頓時失望,她還以為會是什麽傳家的寶物。

“這中玉佩,我盒子裏還有十好幾個,父親怎麽拿這樣的貨色來打發我?”魏萱撇了撇嘴嗤了一聲。

可魏伯山卻鄭重地將玉佩放到她手中,“你懂什麽?這玉佩我一直帶在身上,你先收好,以後我會一一告訴你它的來曆。”

魏萱本來不想要,但聽說他一直帶在身上,覺得或許不是尋常物件,便勉為其難收到袖袋裏。

“萱兒,父親老了,沒法護你一世,你要照顧好自己,不要再肆意妄為。”魏伯山苦口婆心勸道,“你二哥已經毀了,你不要再讓我替你操心。”

“行了,我自有分寸,”魏萱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我先回王府去了。”

......

魏明緋與王慧在府中研究方子,一直到暮色四合,也沒有看到合適的方子,王慧不免有些失望,但同時又覺得收獲頗多。

“師父,今日多謝你的書,也多謝你從旁指點,這些手法足夠我沿用一生。”王慧由衷謝道。

“客氣什麽,誰讓你是我的弟子,”魏明緋朝她眨眨眼,“隻可惜,也沒能幫上你什麽。”

魏明緋忽然想到老楊,以他的閱曆,或許能給出一兩個方子也未可知。

王慧起身請辭,魏明緋將她一直送到府門前,目送她離開之後,正轉身要回東院,卻正好遇見魏萱從馬車上緩緩下來。

“這就看完了?”魏萱挑了挑眉,“你怎麽不大方些,將書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