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想開些,”春閑接過碗,小聲安慰道,“說不定下回姑爺回來,你真的有孕了呢?”

“呸!”魏萱恨恨地啐了一口。

對於傅寧禹她已經死心了,這男人連碰都不再碰她,還何談有孕?

春閑不知如何接話,隻得拿著碗轉身離開。

“那藥渣扔遠些,別讓人瞧見了。”魏萱帶著幾分倦意叮囑道。

春閑點點頭,將藥渣包了好幾道,放在籃中提著,朝後院的角門走去。

魏明緋忙了一整日,回到王府已是月上梢頭。

之前她在太子府比試拔得頭籌,已經吸引了京中不少貴胄到她藥鋪看診,那些人出去之後又是一傳十十傳百,漸漸在京中替她打響了名號。

加之林殊天送來的藥材中,有不少補藥是京中其他藥鋪采買不到的珍品,於是便讓她做起了獨一家的生意。

陸掌櫃粗粗碎了這些日子的進項,竟然比之前增加了五倍不止!

林殊天留在京中的兩個隨從已經傳信回去,第二批藥材估摸著就要到了,魏明緋想到馬上可以一躍成為京中的幾大藥鋪之一,心中就一陣暢快。

馬車忽然停住,魏明緋詫異,“怎麽停下了?”

“回郡王妃,前頭好像個有馬車壞了,咱們隻能從偏門進了。”車夫在外頭答道。

魏明緋挑開車簾,發現離角門還有百來步的距離。

“那你停著吧,我自己走進去就行。”

魏明緋剛要下車,卻看見一個身影鬼鬼祟祟地從角門出來。

她借著月光細細辨認,竟然是春閑!

這麽晚了,她提個籃子去做什麽?

魏明緋迅速地下了車,讓車夫將車趕得遠些,自己則悄悄地跟上了春閑。

約莫走了百來步,春閑在一個暗處停住,蹲下了身好似挖了個坑,將籃中的東西掩埋進去,做完這一切,她又提著籃子快步往回,閃身進了角門。

魏明緋很是詫異,朝方才春閑蹲著的地方快步走去。

地上果然有一個新埋的小土包,魏明緋撿了根樹枝撥拉幾下便露出裏頭的東西來。

一股藥味撲鼻而來。

魏明緋捏出幾塊藥渣細細聞了聞,臉上忽然浮出一抹冷笑。

魏萱竟然玩起了假孕的把戲!

這些天她也不是沒有猜測過,甚至懷疑過魏萱是否真的與人有染,然後讓傅寧禹背鍋,可現下看來,隻不過是她一個人的表演罷了。

現下她倒想看看,魏萱要如何收場。

魏明緋不動聲色地將土包重新埋上,轉身朝角門走去。

回到自己院中,隻見房中已經亮了燈,想必傅宴已經從宮中回來,魏明緋迫不及待想跟他分享藥鋪盈利之事,於是腳步輕快地走到門前。

推開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魏明緋警惕地朝裏張望,順手抄起了書案後麵傅宴的短刀。

走到裏屋,一眼便瞧見傅宴臉色蒼白半靠在榻上,左手手掌的鮮血正一滴一滴地滴在地上!

他寒毒又發作了!

“你回來了,招遠剛剛出去找你......”傅宴的嘴角竟然好似還扯著一個牽強的笑意。

“今日前門走不通,我從角門進來的。”魏明緋放下短刀,沉著地取來藥粉和白布。

魏明緋掃了一眼他手上的傷,又號了脈,明白壓製寒毒才是根本,於是先用銀針紮在他幾處穴位上。

“手上的傷是你自己弄的?”魏明緋一邊施針一邊問道。

傅宴點點頭,“這次發作十分古怪,不但像往常那樣劇痛,而且覺得渾身綿軟無力,我怕一睡不醒,便放血保持清醒。”

他說這話時,眉間半下都沒皺,就好似受傷的不是他一般。

這狗男人還真夠能忍的。

不知怎地,魏明緋忽然覺得有些心疼,方才毒發已經折磨的他筋疲力盡,手上這麽長一道刀傷想必也夠難忍的。

“係統。”魏明緋在腦中召喚一聲。

“我在。”

“兌換藥品。”

一個界麵在她腦中打開,她一頁一頁翻過去,想找一點可以麻醉的藥粉,誰知竟然在最後一頁看到了她那個世界才有的止痛藥!

魏明緋看了一眼兌換所需的活命時間,又看了看右下角自己所有的活命時間,忽然有點肉痛。

片刻,她咬咬牙道,“兌換!”

一顆藥丸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掌心裏。

魏明緋起身到了溫水過來,將方才那顆小藥丸混在其他幾種藥丸裏讓傅宴吃下去,傅宴沒有發現異樣,仰頭全部吞了下去。

“是我不好,沒有早點回來。”魏明緋一邊替他包紮手上的傷,一邊有些歉然道。

傅宴微微勾了勾唇角,這女子還是第一次向他服軟。

“那以後便要好好在家裏等著我。”傅宴的聲音有些溫溫的。

魏明緋想要說什麽,可以看見他那張蒼白的臉,始終沒有忍心說出口。

“這些天你吃了藥,基本沒有毒發,為什麽今天會突然發作的這樣厲害?”魏明緋有些疑惑。

傅宴搖搖頭,“聖上今日留我在宮中用飯,我不願意,便找了借口離開,這一路便直接回府,哪裏都沒有去。”

魏明緋還是不解,忽然想到係統新增的掃描功能,立刻在腦中召喚出來,或許掃描之後便有線索。

係統很快掃描完畢,結果也立刻呈現在魏明緋腦中。

她看過之後心中不免一沉,果然是因為外界的有毒物質引發的寒毒發作。

也就是說,傅宴也許偷偷被人下了毒!

“你今日都見過什麽人?”魏明緋沉聲問道。

傅宴聽她有此一問,也猜測到什麽,思忖片刻皺眉道,“這便不好說了,在北大營巡營時,少說也見了數百名將士,除了他們,便是聖上。”

魏明緋微微垂眸,目光忽然落到傅宴的袖口,一點難以辨認的白色粉末引起了魏明緋的注意。

她小心地抬起他的手,放到自己鼻下聞了聞,是一種淡淡的藥味。

但這種味道,她根本辨別不出來是什麽藥,顯然不是普通的毒藥引子。

“你仔細想想,今日還有什麽可疑的人靠近過你。”

傅宴思忖片刻,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狐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