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閃電入空
除了三個教練之外，沒有一個人知道u-17已經進來了一個不速之客。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場中的比賽上，尤其在跡部亮出一手快如閃電的新發球之後。他是名副其實的全麵型選手，發球方式本來就需要很高的技巧，比如說唐懷瑟發球。與之成正比的是發球的威力，也從來不好接。
沒有人敢於小看他，但是，跡部在這場比賽的一開始就讓大家的眼珠和下巴都落了地——從他手裏發出的網球就和電光一樣閃過場地上方；軌跡似乎在發光，最亮的地方在中網之上。先不說是怎麽打出來的，這種一閃而逝的效果一看就不好打回去——實在太快了！
“這是什麽？跡部也一改走持久戰的風格了嗎？”
“好快！這時候應該需要測速器的！”
“原來是這樣……我根本就沒看清楚，他就得分了嗎？”
場邊上一陣議論，位於對麵場地的丸井木手背後都默默地出了一滴冷汗。先說丸井，他擁有極其優秀的視力，但是網球隻來得及在他虹膜裏映出一道痕跡，根本還沒反應到大腦，更別說到手去接的程度了。至於木手，他驚異地發現他的縮地法在接這個球上麵不大好使，總是差一點。
這麽一來，跡部就飛速拿下了第一局。1-0，交換場地。
丸井用力地往泡泡裏吹了一口氣，開始往對麵走。“沒關係，能看到就有能接到的一天。”
木手點頭同意。如果這就是跡部的極限的話，那他們適應以後一定能打回。“正好能提高縮地法。”
他們說話的聲音並不大，除去場邊靠得比較近的觀眾，就隻有錯身而過的不二和跡部聽見了。不二隻朝著跡部眨眨眼，然後跡部的反應是擰眉又鬆開。他們什麽也沒說，走到新場地上，很快就擺好了陣型。
“連中場休息都可以直接免了呢！”
“看起來跡部發球很輕鬆啊！”
“而且你們注意到了嗎？不二和跡部的眼神，好像已經準備好什麽我們不知道的東西的樣子？”
眾人議論紛紛。這種開頭在所有人的預料之中，不過他們暫時還沒看出來這對後麵比賽的影響。因為說起速度球的話，實在不是什麽特別新鮮的事情。至於那兩個眼神的含義嘛……
“做一個大膽的猜測，”乾緩緩道，“不二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在對跡部說，‘你的球被小看了’，類似這樣的意思。至於跡部，也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性是在回答，‘這件事可不止我一個人要做到’。”
“聽起來很有可能，”菊丸一麵看場地一麵摸下巴，然後又問：“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是什麽？”
乾默默地推了推眼鏡。“我想應該是不想泄露，或者是表示默契。”他個人偏向後一種，因為他覺得，就算泄露了，很可能也不是什麽大問題。
“我什麽都沒看出來……乾前輩，你越來越厲害了！”桃城恍然大悟，真心地表示了自己的敬佩。
看在他研究了快兩年的份兒上，這點也看不出就不用自稱研究資料了！乾在心裏吐了個槽。“沒有辦法，拿到不二的數據實在太難了，就算是偶爾，也不給我個機會。”很長一段時間，他都是現場收集數據再分析的，這完全降低了他的優勢嘛！不過話說回來，也正因為如此，他現在收集分析數據的效率也提高了不少——這好像也是件好事？
在他們說話間，第二局比賽已經開始了。這回發球的是木手，他外號是殺手，發球自然也帶著這樣的氣勢。不過雖然如此，他那敏銳的直覺卻總告訴他有哪裏不對。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要知道現在才第一盤第二局啊！
難道不二在比賽中用了精神力？不，木手在心裏搖頭，馬上就排除了這個可能性。不二到現在還沒出手，所以這個假設不成立。而如果是跡部的話概率不大，因為他明顯有一套自己的打球風格，精神並不在他的主攻範圍裏。
所以，隻是他自己想太多了嗎？
木手盯著自己發出的網球，把自己的心理活動掩飾得很好。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麽會這麽想，就更不可能表現出來、讓最近丸井受到影響了。看對方怎麽接這個球再說，他在心裏對自己說，全心全意地注意不二的反應。
不二對著飛速靠近的網球，角度正好能看到球背後木手的表情。對方麵無表情，但這並不影響他猜到對方可能的想法——在看過他那麽多次比賽之後，如果不在精神方麵多加留意，那無疑是一個很愚蠢的人。但是，就算是有所警惕，也並不意味著就能避免。不過對於他自己而言，每次比賽的情況都不同，他也並不是什麽時候都會采用這一招的。比如說這次，他就覺得，他更願意用另一種方法——
黃綠色的小球已經近得不能再近了。不二抬手揮拍，準確地擊中了它。這隻是個最普通的描述，因為眾人幾乎都隻看到了一閃而過的虛影。很明顯，木手的發球對他構不成威脅，而且他回球的速度很可能比木手還快。
不用其他人說，丸井已經自動自發地迎著球的方向上網了，一手很快揚起了拍子。他在第一局的時候已經嚐試接過兩次跡部的球，現在對於不二類似的回球有了更強的信心。如果他在網前用更快的速度來個向下的小球的話……
丸井這麽想著，球拍猛地扣了下去。可惜差了一點點，網球幾乎是從拍邊上擦了過去。漏掉了，這下來不及了；但照這種程度來看，下次就行了，他有點興奮。但是幾乎是馬上，他聽到後頭木手發出了一聲輕微的驚呼聲，立刻回頭去看。然後他發現原本已經落地的網球又從地上彈了起來，方向正朝著他這邊——
“小心！”木手阻擋不及，隻能喊了一句。他在後麵，看得比丸井更清楚。那個球在從丸井球拍邊上溜走之後就很快落地了，原地旋了兩下——他以為這肯定是個不彈起的信號——但是它又突然飛了起來，方向還是和來的時候完全相反的！
丸井躲避不及，但是那球並不是朝他打過去的，而是按著原路飛回，最後落到了不二的手裏。
“飛……飛回去了？”
“這怎麽可能！”
“又是不二拿手的旋轉嗎？”
“還是說，不二發球的方向正好逆風？”
議論聲瞬間爆炸了，猜什麽的都有。至於不明真相的人，大多都把目光投向了乾和柳——這時候不正該是數據狂人出馬的時候嗎？
被那麽多雙眼睛盯著，乾覺得他壓力有點大。但是值得慶幸的是，這球他覺得他應該知道。“應該旋轉和風的緣故都有。”他翻動筆記本，“不過在以前的數據裏，不二能做到這樣的回球的時候，風勢可比現在要大得多了。而且，那時的速度也沒有現在這麽快。”
短短的幾句解釋，眾人都聽明白了。也就是說，不二很早以前就能控製讓球自己飛回來，隻不過現在變得更厲害了而已？這麽判斷起來的話，不二跡部方麵想在這場比賽裏達到的目標就很明顯了？快，更快，再快……因為無論怎麽看，最明顯的特征都是無法回擊的速度啊！
“好像很消耗體力，要知道現在沒什麽風。”
“這不是大問題吧？不二和跡部不都是能打持久戰的選手嗎？”
“如果能一直保持這種優勢的話，也未嚐不是個好辦法。”
“但是能嗎？丸井剛才差一點就接到了吧？”
“……難道有其他我們沒注意到的地方？”
就在眾人做出各種推論的時候，場中的第二個球已經開始了。開球的依舊是木手，接球的換成了跡部。木手看著對方回擊的球，覺得和剛才的那個沒什麽大差別。丸井差一點就能接到了，他這球就必須要接到！這麽想著的他火速向前，誓要將那一點點的差距彌補上。下一刻，他果然接到了球。
木手心中大喜。如果就是這樣的水平的話，這場比賽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快球當然有些重，他接到的時候不覺得有什麽異常，隻直接反擊回去。但是他的力氣用到一半，卻感覺到手腕一麻。握不住球拍倒不至於，但是這樣一來，網球就直接無力地從拍麵上滑下去了。
“太好……”丸井的興奮神色剛露出來一半就僵住了。木手這種表現，任誰都能看出他有哪裏不對。“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嗎？”
木手用空閑的那隻手按著握拍的手腕，不讓它看起來在發抖。然後他轉回頭，咬著牙道：“你試試回球的動作。”
丸井原本十分茫然，但是看木手的姿勢，也知道這件事不是看玩笑的。他來回揮了幾次手臂，然後震驚地發現，隻要超過一定幅度，他手腕的地方就好像被電擊過一樣麻。“……這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