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昨天的三裏一營是十三裏一營,是一時筆誤,想象一下,開封城若是沒有一線大城市的一個區大,怎麽可能裝下一百多萬人。要知道開封的人均居住麵積比現在高多了。因為仆人是不申報人頭數的。還是借某大神那句話,沒有BUG的曆史不是好曆史。嘿嘿,臉厚一把。)
九月初九,唐人最重要的節日重陽節剛過,開封城中便從城牆之上摸下來了一群人,都是身上綁著繩索。從城牆之上慢慢滑落。
有不少人直接從城牆上墜落,被腰際的繩索將身軀攔腰截斷。
猶如弓弦繃緊的聲響,卻是漫天血花濺落,城牆之上,本就有些暗黑的地方,染上了新的鮮紅。
雖然這些人是士兵,卻不是那毫無知覺的死士,看著平日裏一起插科打諢一起搖色子分豆子的兄弟橫屍當場。不由得心生惋惜,痛苦的神色直接擺在了臉上。
末了,兔死狐悲物傷其類的傷感,自然也要流露而出。
曆史,從來都不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而是心誌堅定的彪形大漢。李綱,是軍士天才,就是軍事天才,不會應為方天定的到來變成庸才。
方天定如今改變的曆史,無非就是阻止某人做他因該做的事,阻止某些事情發生罷了。卻從來沒有改變過一個人。
所以,李綱依舊是很有軍事才能的一個人。
這一群人忍著各種心情,在裨將的約束下,沒有人逃走,而是很快聚成一處,衝向了城西正中的那一座營地。
月黑風高,一朵烏雲把半圓的月亮遮住,隻有某片天空的星光照耀著這片土地。
但是,小小的星光如何能開拓視野,整個大地都被黑暗籠罩著。
這些士兵穿的是很傳統的青色布甲,加之一個黑色的大沿帽,疾馳再野地之中。
當他們看到那遠處愕然出現的營地箭塔之上的火堆時,還沒有反應過來,便聽到一聲長嘯。(上觀也做一次摧毀各位童年的人,長嘯就是吹口哨的意思。)
此地離火堆還有三四百步,自己等人離開城牆才一百步,而且自己在暗,敵人在明,本不應該被發現才對。加之那聲長嘯是身旁不遠處傳出來的。
定然是遇到暗樁了!
帶領眾人的裨將沉聲道:“衝!一定要放出箭!”
霎時間,數十道身影猛然前衝。
轟!一聲爆響,一道火光猛然升起,原野之中霎時間燃起一道巨大的火光。
定神一看,竟然是一個大火盆,如同篝火一樣的東西。
那裨將大驚,若是這裏燃起這麽大一盆火,自己等人不久成了活靶子了?隨即大喊:“王二,你們三個去把火盆打翻!”
這火盆其實是方天定造出來的,可以短時間燃起的火,為的就是防止宋軍偷襲。
方天定曾經是個偽軍事迷,當然知道火藥炸藥的化學成分配比,隻是那些化學材料都不好找,所以炸藥,高爆炸藥,黑火藥什麽的一直沒有造出來,但是製造出來的火藥卻比這個時代的火藥好上不少,雖然威力不一定能勝得過,但是勝在易燃,可以持續導火,而且材料簡單,可以大量製造。
於是在擬定這個戰術之後,方天定便著手大量製造這種火藥,當然,那盆裏也不全是火藥,雖然說這種火藥成分簡單,便宜,也是相對於這個時代的其他火藥對比的,依舊不好找。
其實這種火藥也能作成有炸彈功效的東西,隻可惜引線的方麵方天定還在思考中,至少要讓火藥燃燒時間從現在的五秒提高道到十秒,才能在戰場上用。
那火盆中大部分都是柴火,方天定在火藥中兌入了少部分的海鹽,如此之後炸藥性能降低,燃燒性能增大了不少,緊緊在點燃的那一瞬間,竟然就將火盆中的柴火燃了起來。
在其他營地外,也有不少這樣的火盆,天黑之後才放出去,黎明便收回來。
王二三人急速奔向火盆,其他人卻直直衝向了西營地。若是其中騎兵出來了,恐怕就沒有這樣的好事了。必須最快速度進行破壞!
三百多步,箭矢射不到王二這兒來,但是等著他們的還有一個龐萬春手下長弓隊最厲害的斥候。這斥候就等同於後世的偵察連尖刀兵,與普通士兵之間差距很大。
王二帶著另外一人近身斥候,那斥候拔出匕首與兩人周旋,在此之時另外一個宋軍卻接近到了火盆邊,一腳踹到了火盆。
火盆倒地,柴火已經再燃燒,那宋軍一咬牙脫下衣服,包在手上,翻手抬起數十斤的大火盆,猛然扣在柴火上。
火鵬才猛然熄滅。
俗話說得好,暗觀明易,明探暗難。城頭箭頭很快就扛下了蓋子,將箭塔上的煙火弄滅。
邊看著,那數十人還在火盆照射範圍內。一支支的流矢飛向遠方。
奔跑中的宋軍一個一個的倒下。
突然那火盆亮光一減,轉瞬之間,又直接熄滅了。
如此就真的看不到了。
箭塔上火盆再次燃起,一名弓箭兵,猛然拉弓,弓箭上玄之前卻在火盆中撩了一下,裹著油布的火箭猛然射出。
就在火箭落地前,照亮一小片範圍時,那範圍內的宋軍便遭到了飛矢猛擊。更有甚者,被直接穿破眉心。
宋軍依舊衝著,斥候與王二三人的戰鬥已經到了尾聲。
本來斥候是壓著王二兩人打,但是那打翻火盆的兵卒也加入了戰圈。斥候馬上吃不消了。
但是卻想起了,平日訓練時太子教過的一句話:傷其十指不如斷其一指!
既然要這樣打,那就直接廢了那個新加入戰圈手上已經被燙出疤的家夥。
於是斥候打鬥間格擋開其餘兩人,隨即對那個手上有疤痕的家夥刀兵相加。反複數次之後,那打翻火盆的宋軍實在經受不住衝擊,手再也抓不住短刀,當短刀落地之時,斥候拚著手臂被身後那宋軍劃拉了一條一尺長,半寸深的口子的傷害,一刀結果了眼前的敵人。
如此之後,雖然斥候受了傷,戰況卻明了了。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宋軍當然沒有什麽特種部隊的說法,這些人隻是某些將軍的親兵,所以武藝稍微要比普通士兵好一些罷了。但是還不是經受嚴酷訓練的弓兵營斥候的對手。要知道這名斥候在過去的一年中,冬天翻泥漿,夏日跳火圈,伏地前進,磨得褲腿全破,腿上到處是傷,凝結的血塊把破碎的褲子黏在肉上扯都扯不下來。
直到最後,能夠在規定時間內昨晚全部規定項目的斥候才能成為真正的斥候,其他的要麽繼續訓練,要麽退出斥候隊。
算起來,這些人的訓練,比背峞軍還要嚴格。隻不過背峞軍本來就是選擇的一些天賦異稟或者說身體基礎過人武藝高強的苗子,所以才保證的戰鬥力。
而這些斥候,更像是折磨出來的高手。
這樣的人,手上被破開了一條滲血很少,不影響活動的傷口,根本不能影響他的行動。
應為,這樣的疼痛他已經習慣了,在疼痛和活命之間,每個人可能都要選擇活命。過去的一年,方天定則交給了他們活命的辦法。
箭塔之下,宋軍已經很少了,但是卻也靠近到了箭塔之下一百五十步的位置。
十數名宋軍猛然點起了一團團火把插在地上,如同找死一般。
這樣暴露位置的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交換傷害。
宋軍竟然也是火箭,用的是裹上油布的箭支射向木質的箭塔。
更有兩個人,拿出了紅紙包著的如同炮竹一樣的東西的箭支,在火把上輕輕一獠,然後猛然射出。
火箭上的油侵入木樓,燃起了火。
那些真正的火箭卻直接射入了營地,猛然爆炸。
若是方天定此時在這個營地中,一定會非常吃驚的,應為這就是宋代很出名的火器之一的火箭,另外一種就是火銃。
李綱知道,才匆匆建立起來的碉堡營地,再怎麽防備森嚴,卻始終是木頭做的。這樣的東西很容易就點燃了。
所以他才尋來這麽數十位武藝比普通士兵好上一些的人然後讓他們帶上弓箭偷襲西營地。
當然,出發前免不了問一句,誰是獨子,誰家還有老父,有的便不準去了。
自古忠孝不能兩全,要以身報國,如何盡孝道?很多將軍在不是死士的死士出征前都要問這麽一句。
事實上,李綱猜對了,這些人一個都活不出去。
龐萬春手下一共一萬名弓兵,其中直屬南國方家軍的是五千人,其中長弓兵是兩千多,八個營地,每一座都有三百並長弓兵,加之在箭塔之上,十多米高的箭塔增加了長弓的射程。
如此,這些偷襲的士兵不可能有一個活著回去。
要知道最初方天定給這些長弓兵的定義是將軍殺手,想一想,就算方天定自己,在不小心沒有手持兵器的情況小遭到偷襲,頂多能當下十數箭二十箭,若是三十支四十支,方天定本人都不能全身而退,莫不要說其他人。
但是後來方天定發現,江南榆樹紫杉木確實多,所以長弓兵才從一千人發展到了兩千人。
當宋軍射出第二輪箭羽的時候,箭塔之上,營地城牆之上的箭羽也射了出來。
當宋軍第三輪箭羽射出之時,整個野地,隻剩下那裨將自己了,其他人都倒在了地上。
裨將一咬牙滅掉了火把,隨即就要撤退。
一道道箭羽在黑暗中穿行而來。裨將箭頭受了一箭,卻低頭疾走。
那殺死王二三人的斥候回營之時,遇到了這裨將,二話不說直接交手。
兩人對砍數刀,裨將被崩到了靠近開封的一邊,斥候則是到了靠近營地的一邊。
兩人都受了傷,都在流血,裨將的傷,當然重一些,不然也不會拿不下受傷的斥候,要知道他起碼是個副將,可以統領千人,實力起碼和電視上的錦衣衛千戶相若,可想而知應該是個二流高手。
斥候卻是個三流底的普通武人,隻是一直學的就是殺人逃命的本事,武藝比裨將更純粹,加上裨將受傷,才活了下來。
兩人相視,一人退後三步,然後都轉身疾走。
這一次似乎是互有勝負。
方天定坐在陳留將軍府,拿著情報:“第一晚,燒了我六百斤糧食。好好好,明天又來!”那爆烈的火箭中的有一支將糧倉中的一個小倉引燃了,加上箭塔有一些木梁燒的快斷了,殺字軍損失也不小。
那些新來的南國兵丁,驚醒之後,才知道剛剛有人襲營,才知道,原來自己這些人還離戰場很遠,算不得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