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覺得對不起觀眾,這一章寫了兩天,我真心覺得不是什麽很難的章節,寫這麽久我自己都沒有想通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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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國朝野,一片震動,大敗。而且還是剛剛大勝過的郭德威。
宋帝怒火中燒:“大膽郭德威,為何不聽軍令,擅自攻打魏軍?”
渾然不覺,上一次郭德威做這樣的事情被大加讚賞,一群人圍著讚賞了好幾天。
俗話說的好,好事單一件,壞事串成串。
水師剛剛失利,西麵吐蕃卻出來作亂了。
一隊高原騎兵,竟然度過地形複雜的山野,來到了蜀中。
而,蜀中根本毫無抵抗能力。
宋國騎兵,已經訓練了將近一年,似乎應該可以上戰場了,可事實上,除去韓世忠的手下精銳,其他騎兵根本沒有上過戰場。
這一次,恐怕要入蜀了,若說路途,當然不能是從山間穿過。
最後,大隊騎兵分成三路從三條古道入蜀。
而這一次行軍的統帥,竟然是康王。
按理說,王爺是沒有資格,也不應該接觸到軍隊的才對。
事情還要從很多年前說起。張俊一直和康王關係不錯,若是發生所謂皇位爭鬥,那麽張俊必然被算作康王一派的。
當吐蕃騎兵入蜀之時,張俊已經啟程去太原府接替宗澤老將軍了。宗澤老將軍,身體每況日下,恐怕,不長久了。
而朝中大將竟然都無法出兵,兵倒是有,沒有將。
此時此刻,趙桓才想起,當年方天定說過,若是趙構不生在帝王家,定能成一大將。
無人可用之際,趙桓想起了自己的弟弟。為此,趙桓專門到了皇宮一處小院,上了那個閣樓,詢問趙佶。
趙佶淡然道:“天下事,都和我沒有關係了。”
趙桓吃癟,於是,喚來了趙構。
眾多兄弟,大多早夭,其餘的,胸無大誌,抑或沉迷酒色,所以,趙桓的兄弟,多不中用之輩。
有一良才已然是難得了。
趙構聽聞,兄長要讓自己出兵,不由激動地顫抖。
但是騎兵,趙構的確不懂,就算往昔經常與各地到京城的將領學習,長長研析兵書,也隻懂得步兵,對騎兵一點兒都不了解。
走一步,算一步,更何況,還有眾多副將。
就這樣,一個不懂軍事的人,硬生生的被推上了前線,或者說,大後方。
郭德威新敗,一封求罪書寄往朝中,不是奏章,而是一封書信。
擺在了趙桓的桌子上,罪臣不該,傷水師元氣,亂吾皇大業,該當萬死,請貶之。
演的一手好戲,也是朝中為官的精要。
不管如何,在你懲罰前,先吧罪全部往身上攬,攬完了之後你才發現,皇帝不能處罰你,因為不處罰則罷了,真要處罰就是重刑,而當世用人之際,皇帝不會想不通的。
於是乎,郭德威官位不動,望戴罪立功。
於是乎,郭德威,先請罪,所以,無罪。
滿朝文武皆是不滿,討伐聲日日不停。
最後,趙桓一句:“若郭德威不做水師將軍,你們誰去做?”
一句話,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而這個時候,李綱卻是上前道:“陛下,前線加急,宗澤老將軍與太原府以東三十裏的牛頭山埋伏方毫,大獲全勝,斬敵一千三百於眾。”
趙桓一個顫抖:“可是,那支軍隊?”
李綱點了點頭,的確是那支軍隊。
趙桓大笑:“宗澤將軍果然是我宋國國柱,回任之際,還重創魏國,該賞!”
高俅躬身,問道:“不若,封侯?”
死後封侯的多,活著的時候封侯,實在太少。當然,童貫的封侯確實是當年他攻夏有功。
爾後,張俊打下了西夏,也沒有封侯,甚至沒有封任何爵位。依舊隻是當年掛著的車騎將軍的名字。
還好,好大不小還是個爵位。
這個爵位基本就等於西方的騎士爵位,隻是,比那個要有含金量。
而宗澤,如今腰封侯了。
上古先秦,有一立傳者曾說過,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然後他自己也成為了王侯。
從那以後,似乎,收到這句話的啟發,很多朝代的王侯都是從農民做出來的了。
宋國太祖,乃是將軍出生,先不說其上三代是什麽,他那兩代,都不是農民,所以,宋,如同唐一樣,又是一個華貴的朝代。
又是一個重用寒士卻又鄙夷身份低微之人的朝代。
一邊說,寒士們,秀才們才是天下的根本,一邊,有讓官宦世家的人麽繼續把握這權柄。
宗澤,雖然說是一脈相承的將門世家,但是,宗家卻很少有人封爵位。封男爵以上的爵位。
趙桓也是微微的思考了一下,隻能暗歎,魏國勢大,若不乘此機會鼓舞士氣,那就沒有更好的機會了。
趙桓雙手攤開,放在龍椅兩側,掃視著殿下百官:“欽天監,禮部,太常卿寺。這事便由你們籌辦了,官家有些乏了,若是無事便退朝吧。”
而此時,禮部侍郎卻上前一步道:“是終身爵,還是世襲爵?”
趙桓皺眉思考了許久,才緩緩道:“終身爵,義縣侯。”說完,便起身緩緩離去了。就算還有人有事未能稟報,也沒有去打擾皇帝陛下。
爵位有兩種,一種是終身爵位,一種是世襲的。在宋國,世襲的爵位幾乎沒有。
太祖的子孫,到了如今,也都成了平民,哪兒還來的什麽世襲爵位。
宗澤雖然成為了時代的標兵,卻也成不了世襲侯。
誰封侯,誰拜相,都和方天定沒有關係。
因為方天定從來不在乎這些,當然,他的身份,本就不會在乎這些。
我若為王,侯如何?
方天定隻是想著一件事,那就是猛烈的打擊宋國水軍,然後再一次到北疆去。
北疆戰事,不容樂觀。
不隻是宋國,金國也蠢蠢欲動。
長江之上,方天定終於想通了為何水師訓練了兩年依舊如此孱弱,根本原因,是因為沒有勝過。
當勝利習以為常之時,也就是一隻軍隊真正的成熟之時。
以往,勝利來得太容易,方天定按照自己之道的些許曆史趨勢,按照讀過的兵書,按照自己的一些想法,讓勝利來得太容易。
所以,方天定帶出來的隊伍,從最開始就有無敵之姿,一直在自己心中默認自己的無敵。於是一路下來,那種心理優勢已然凝固在氣勢之中,凝固成為一種叫做軍魂的東西。
直到這一隻老爺軍出現,方天定才發現,自己這麽些年的軍旅實在是太順利了,根本沒有見識過炮灰軍隊和那些初成的雜牌軍隊的是怎樣的軍隊。
樹立一種無敵的信心,給一支軍隊注入一種戰魂,不是那麽容易的一件事情。這些事情,都是要看第一任指揮官的。
但是,潘文德本來就不是什麽大將,雖然個人武力不錯,卻也隻是江湖人而已。做了一個不重要的將軍,此刻卻發現是一個要職。當然沒法做到什麽帶領一軍走向榮耀什麽的事情。
方天定的想法很簡單,給魏國水師,給江陵水軍更大的生存空間。
江上,剛剛修好的水軍大營,是你柵欄,隔出兩道牆,兩道木牆。
木牆之間相隔數裏,中間全是戰船。戰船之間,也相隔了一些距離,距離由方天定親自計算,若是一船起火,在劇烈的風下,也不會影響到周圍的船隻。
此時此刻,戰船卻依批次的掉頭,駛出口岸便的大營。
而水軍戰士,也不是都在船上,很多都駐紮在江岸邊的陸地營地中。而此時此刻,那營地,卻是空的。
水軍勿論,江陵城外,三座大營,第一座,乃是背峞軍營地,背峞軍營地未動,依舊訓練或是操練。
第二座,城防營,所有人,全部退入城中,營中輜重全部移走。
第三營,乃是邊軍,隸屬江南軍,乃是石寶如今的直係下屬,而此時,石寶當然不會在此。
邊軍,營地也空了,那滾滾煙塵,還是那一道道的車輪印記,那些腳步的印子,都說明。
這些人,西去了。
西去,自然就是宋國的過境。
開戰了?
魏國除去北線的那次偷襲之外,幾乎沒有大規模的針對性軍事行動,如今,方天定竟然要親自主導一次戰爭。
峽州城外,三裏一座亭,十裏一站。
邊境便是邊境,自然要防備森嚴。
一支軍隊毫不遮掩,每過一處,便拔除一個據點,如何能不被發現?
烽火點起,一道微光慢慢化作映天紅,那滾滾濃煙,就算是十裏之外也看的清清楚楚。
何況是三裏一亭。
一道道烽煙,接連而起。一路燃到了峽州城。
很不幸,峽州沒有多少步兵,甚至沒有騎兵。
很幸運,江陵也沒有多少步兵,也沒有多少騎兵,而且,背峞軍似乎沒有來。
路上的軍隊,緩慢的碾壓著過境的每一處。
水上的軍隊,乘風破浪往峽口而去。
似乎,這一戰,很詭異。
因為,他太正大光明了。
上一次這麽正大光明的正麵緩慢推進攻城,發生在什麽時候,是楊廣攻打高句麗,還是謝安縱橫北國?
任何一個懂得軍事的人,都不會這樣,因為,變數。
於是乎,這一次行動,似乎是一個陽謀。
明告訴你,有陰謀,你猜,是什麽。你猜你猜你猜猜猜?
你倒是猜啊?猜不到?那對不起,戰爭,的確是殘酷的。
方天定一襲白衣,站在江上。不由想起了那一首千古流傳的詩。
朝辭白帝彩雲間。
誰言無邊落木蕭蕭下是寫長江寫的最好的。
為何到了長江,總是讓人想起朝辭白帝彩雲間。
峽州,山山夾峽。
兩山,一江,兩隻軍隊,兩個國家。唯有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