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在人群裏,不期然的她又感覺到了那種熟悉的窺探,懷中的狐狸有些不安的動了動,雪白的牙齒咬著她的衣擺一個勁兒的向一個方向扯。紫檀木趕緊順著那個方向望去,卻隻見得重重人影,根本辨不出誰有什麽特殊之處。
正在這時,肩膀突兀的被人拍了一下,紫檀木立馬轉頭,見著穆青不知道何時站在她身後見她反映有些強烈楞了下才笑著道:“小公子這是在看什麽呢?”
紫檀木定住心神,剛才真是太專注了,連穆青的到來都不知道,以前她是有感應的。她搖頭道:“穆掌門多慮了,我隻是見這人山人海的場麵挺壯觀而已。掌門可是有事?”
穆青搖頭笑道:“在下隻是見小公子一個人上來打聲招呼而已,小公子若是有什麽事便先請吧。”
紫檀木點頭,轉身向著瞧見她正往她靠近的顧子走去。
一把將懷中看見顧子就巴不得往外跳的狐狸塞給她,她道:“顧姐姐,照看好它。”然後,也不管狐狸有些委屈的眼神在衣骨教的位置上坐下。
“這是怎麽了?”郝連流月笑看著神色不算太好的她道。
深吸了口氣,她放鬆了身體道:“沒什麽。”她這是怎麽了,居然因為一個暗處的人就有些自亂陣腳了,這可不像她一貫的行事作風。當年訓練的時候比這危險的情況都不動聲色的走過了,她怕什麽!
她不說,他便也不問了。而此時,中央那蹲磐石上有人正進行著一般流程,無非是開場詞而已,一般人都不會給予關注,除了最後的那句:“武林從來都是以武為尊,本次盟主競選經眾人一致決定,有二十人入選。請收到消息的眾位上前抽簽。”
郝連流月說人選六人,而這宣言人卻說是二十人,對此,紫檀木並不奇怪。總有些人是用來走過場以表示公平公正性的,可是正真競選的人早就被內定。武林,怎麽可能要一個隻靠武功的人來掌控大局?武林,也的確是以武為尊,所以這場盛會不過是在他們六人中決出勝負而已。
郝連流月上前隨意抽了一支簽遞給宣言人,聽的他念道:“流月公子對蕭藤。”
紫檀木扶著額頭,這簽抽的,要說沒有黑幕她是絕對不會信的。那六個人,沒有一個抽到彼此。那些上場的人,不就是被削來了嗎?站起了身體,她對顧子道:“大哥回來的時候告訴他聲,我先回去了。”
“啊?”顧子沒想到她才來就要走,楞了楞看了眼中央的郝連流月道:“可是公子他馬上就要開始了,琳木,你”
“放心吧,大哥他穩贏。不用送我,我自去找安管家。”
猶疑了片刻,顧子妥協道:“那,好吧。小心一點。”
“嗯”她點頭,然後往馬車停的地方走去。
兩處相差不遠,也不多久就走到了,安管家見她趕忙迎過來道:“小公子,這是?”
“安管家,勞煩你送我回安府。”
安雲忘了場上一眼,點頭道:“小公子請上馬車,我這就送你回去。”
“不用了”她道。在安雲疑惑的眼神中她解下馬車前兩匹馬兒身上的繩索翻身而上,高坐馬上,她道:“我的意思是,我們騎馬回去。”馬車顛沛也就沒什麽了,問題是它比馬兒慢多了。
安雲了然的笑了笑,跟著翻身而上。兩人將身後火熱的武林大會拋出去老遠,一路策馬揚鞭往城內雲府而去。
回府後,告別了安管家,她又去了這兩天總呆在那兒的鬆林。
腳踩在鬆軟的鬆針上,她並沒有直奔躺繩,而是繞著躺繩周圍慢慢的走著。她越想越確定,那種感覺定然不是虛構出來的。所以,看了眼手中帶著的東西,她唇角一勾,武功她可以不如那不知道的什麽人,就不信陣法他還能全然無視!這片鬆林倒是很適合布陣。
將近兩個時辰的布局,總算在正午時分完成了。紫檀木拍了拍雙手,感覺肚子有些餓了,這兩天都是顧子找她吃飯,所以如今偌大一個安府她認識的也不過是安管家了。
走出鬆林去找安管家,哪知整個府址找完了都不見其影。路過來時止步過的那棟石樓時,鬼使神差的,她向那間石屋靠近了。
回憶著安管家敲門的手法,當時他雖然是背對著眾人,但她所站的角度正好夠看見。幾聲低微的敲響聲後,石門應聲而開。紫檀木站在門口,裏麵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她落腳進去,石門在她身後立馬關上。
“安管家,可是有事?”裏麵一個男子的聲音傳出來,聽聲音,大概三十來歲。
她沒有開口,裏麵也沒什麽動靜。過了一會兒,那聲音有些疑惑的喚道:“安管家?”
紫檀木還是沒有說話,男子也察覺出不對來了,他厲聲道:“你是誰?”
“別擔心,我沒有惡意。”說完後,她兀自有些無語,沒有惡意還踏入規定不能進的地方,誰信啊?
果然,男子冷哼一聲道“少冠冕堂皇的一通廢話,你到底是誰?”
“幽琳木”這次她立馬接到。
男子的聲音軟了一些,他呢喃道:“原來是流月的義弟幽琳木。”
“是的。”她道。
“上次不見你實屬有因,希望你能諒解。”
“我知道。”她道。
“你知道?”安冕有些詫異的問道:“流月連這些都告訴你了?”
聽的出他的聲音裏雖有詫異但是並沒有責備,她道:“是的。”
他並沒叫她進去,隻是道:“你有什麽事嗎?”
“大哥說襲擊你的是一個黑衣人,我想知道那個黑衣人的具體事情。”她總有種奇怪的感覺,在這個時候,那個盯上她的人和這個黑衣人會不會有什麽關聯?雖然她真不覺得她現在有什麽地方值得那樣的人出手的。
既然她都已經知道了,安冕也沒什麽隱瞞的必要的了,他道:“黑衣黑巾根本看不出長相,身材一般,不胖不瘦。那人隱藏能力超強,會一種邪功,發功時會自眼角伸展出黑色藤蔓,手法詭異,總是與眼睛看到的相反,讓人防不甚防。”
她斂眉靜靜的聽著,可這些還是和大哥說的一樣,她道:“能請你再仔細想想嗎?可有什麽遺漏了的?”
裏麵沉默了片刻,半響道:“沒有。”
還是沒有,看來是真的找不到什麽特征了。從懷中拿出一個小瓷瓶放在地上,她道:“這是家師花了不少心血製成的藥,對經脈損傷有奇效。續經丸,相信你一定很清楚。”
“續經丸?”他又驚又喜的道:“隻要全身經脈沒有盡斷就有可能複原如初。你的師傅——”頓了頓,他道:“多謝了。”
“不用。”她道。他是大哥的表兄,並不代表需要搭理她這個義弟。她從不樂意欠別人什麽,一個消息換一瓶對他有奇用的上藥,她不欠。
說罷,她轉身離去。走至室門前時石門自動開啟,光線從外麵射進來,她沒有回頭去看裏麵是個什麽樣子,抬腳便走。
才出的石屋,便見安管家恰好轉過轉角而來,見著她在這裏頗為驚訝的道:“小公子怎麽走到這裏來了?”
迎著他走近,她誠實無比的道:“一大早上沒吃飯了,肚子有些餓,府裏其他人又不認識,便想著找安管家。誰知道到處找完了都沒找到,便想著你會不會來這裏了。”
安雲一拍腦門道:“瞧瞧我這記性。小公子請心回閣樓,我馬上吩咐下去,等會兒啊親自奉上食物給小公子賠罪。”
紫檀木點點頭道:“管家不必自責。”錯過他往回走。
安雲在她身後彎腰以送,想著,定要做些好吃的才行。
也不知道是食物太好吃了,還是布陣太耗精力導致她太餓了,午飯她吃的特別多。看著滿桌的狼藉她總算知道了原來吃飯也會有成就感。
飯後安管家親自帶人來收拾殘局,見得被消耗殆盡的食物,高興的道:“小公子可還有什麽需要?這一大下午的,可要出去溜達溜達?”
紫檀木擺擺手道:“安管家且去忙你的吧,琳木自知去處。”
安雲笑道:“那小公子有事隻管喚在下即可,保證隨叫隨到。”
紫檀木點頭,心裏卻清楚無比,說隨叫隨到的需要之時多半都見不著半個人影。看著他們端著殘根剩飯退出去,屋外強烈的陽光,讓人昏昏欲睡。她出了門,入了平常去的那片府中挺偏僻的鬆林,在平時那個躺繩上躺下,一切動作自然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