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大人。”方一進屋,兩人便對著墨杉男子行禮。
男子一身不吭,半響,冷冷吐出兩字:“廢物。”
兩人一驚,趕緊躬身道:“是是是,大人教訓的是,我們知錯了。”
“哼,說起來,也不能全怪你們,畢竟那幾個皇帝也不是那麽好對付的。”墨杉男子說道:“可是,你們仍然難辭其咎,當初選中你們莫炎家族還不是因為你們有馴養私軍的能力,給你們財力物力發展,沒想到現在連點小事都搞不定。”
“該罰!”男子兩字出,袖袍往後一甩,一股龐大的力量向兩人襲去。
“咳”
“咳咳”
壓抑的兩聲咳嗽,兩人捂住胸口躺在地上,半響,艱難的起身,彎腰站在男子身後。
隨著這一袖袍,男子也轉過身來了,並不是多獨特的一張臉,非常普通,普通的丟在人群中完全找不到。“王這次很不滿意,我隻不過是奉命廢了你們一身功力而已,好好訓練軍隊,若是再失敗,那麽不用我說,看看冷璿你們便懂吧,嗯?”
“不敢不敢。”兩人不知道想到什麽,渾身都開始顫抖了起來,腿一軟,竟然直接跌倒在地。
“哼,這段時間用不著你們了,那些人,王已經派了人來了。”男子一甩袖,看也不看地上驚恐的兩人一眼,直接就向地道走去。
而一臉高傲冷酷大步流星的男子,突然間頓住腳步,抬頭驚訝的看去,喝道:“什麽人?!”
快,速度奇快,下手死狠,一黑一藍兩道身影瞬息而至,一上一下,向他攻來。
男子反應奇快,第一時間擋開喉間的手,快速向旁邊閃。
然而他快,兩人反應也不慢,以二敵一,一出手就是全力,招招致命。
男子雙目由驚訝到驚恐,這兩人竟然不怎麽亞於他,這世間竟然還有這等人?雙拳對四手,他半分心都不敢分,堪堪能托住。
然而就在他全身心對付兩人之際,一道清潤溫雅的簫聲悠然響起,他正疑惑這個時候誰還那麽有閑情吹簫,就忽感身邊空氣不對,然而晚了,一切都晚了,一道無形的氣流劃過他忙碌的雙手,而他對麵兩掌同時擊至。
一左一右兩邊胸,一口鮮血噴出,他躺在地上看著兩人麵無表情的走近。
嘯天歌一把扣住他下顎,冷硬道:“說,你是誰,你口中的王又是誰?”
男子也是個硬茬,冷冷道:“咳咳,要殺要刮,隨你便。”
“想死,沒那麽容易。”直接卸了他下顎,回過頭來看向那先前被他廢過武功的兩人。
兩人驚的連連後退,身體摩擦著地麵,劃出兩道血痕,搖頭道:“不,不要殺我們,我們不能說,否者死了都不會安寧的,不會。”
“想找——”一個死字還沒出,便見的兩人突然身體抽筋倒了下去。
“自殺了。”紫檀木淡淡道。
“嗬,哈哈……”墨杉男子忽然斷斷續續割裂的笑了出來,卸了下顎的聲音模糊不清,隻迷糊聽到:“沒有人,敢背叛王,就算是,死人,也不行……呃……”
紫檀木聽著感覺不對,正要動手時男子卻忽然斷了氣,他的手指尖夾著一根針,竟然不知道什麽時候彎手刺入了手腕處的皮膚。
兩人看著這三具屍體皺緊了眉頭,本在門口守著的郝連流月不知何時出現在了他們身後,悠然道:“這裏我已經找完了,隻找到這個盒子,裏麵的東西似乎有用。”
原來,趁兩人動手間,郝連流月已經將整間屋子搜遍了。
嘯天歌搜了搜墨杉男子全身,在他腰間摸出個金色令牌,看著上麵金線遊走的圖案與字,冷聲道:“這個人的實力竟然比我們都強些,三人聯手才打敗他。這個字,是玄。”
三人無聲交流了一眼,將令牌收入囊中,嘯天歌道:“事不遲疑,該撤了。”
點點頭,丟下三具屍體,三人向著來時的地方迅速返回去。
剛出了屋子,便見本來漆黑的島嶼忽然間亮了起來,火光,在房間中,在樹林中,在整個島嶼上升騰了起來,濃煙滾滾,比籬宮那場大火凶猛浩大了幾十倍。
混亂,徹底的混亂,雜亂的腳步聲,人聲,到處響起,混亂不堪。
“快,起來救火啊!著火了,快來救火啊!”
“火油,怎麽到處都是火油?”
“天哪,島上到處都是樹木,到處都是木頭。”
到處都是驚呼聲,但奇怪的是隻聞男聲不聞女聲,而且這些聲音渾厚,腳步也沉。
三人對視一眼,果然,這個島完全是軍隊私練處。好啊,這下好啊,全島的軍隊,整座不屬於任何一國的私軍,意圖覆滅整個大陸的搖籃,今日,便要與這島嶼永葬大海!
三人的武功何其之高,一路功力全開的從中心衝到前來的島邊,需時並不多。
快到沿海時,驚呼聲完全變成了憤怒,要致人死地的憤怒。
“敵襲!有人膽敢襲島!”
“快,殺死他們!要他們進得來出不來!”
“媽的,竟然最開始就把我們擱船的地方全部燒毀了,這是要我們全部死在這裏啊,跟他們拚了,拚了!”
憤怒的聲音交割,海邊兩撥人已經完全不要命的廝殺在了一起。
三人衝出來二話不說,紫檀木直接幾個口哨,迅速向海邊已經隻有一裏的船衝出。
沒有人呼叫,白芒的人一聽哨聲,迅速完結對手向海邊退去,絕不戀戰。
“快,攔住他們,決不能讓他們跑了!”
“快,信號,就算我們與島同亡也要拉他們陪葬!”
紫檀木聽言猛的回頭,瞬間便見一朵亮麗的煙花在頭頂炸開,那煙花炫目之際,也危險之極。不知怎麽的,她平靜的心突然快速跳動了起來。
“楞著幹什麽,快走了。”不等她回頭,溫潤悠揚的聲音掠過耳際,整個人被拉著直線前衝,撲通一聲入海,身體完全被水掩埋。她終於收回遠望的視線,那天上,已經被那美的不像話的煙花占滿。
快速的在水中浮動,一把攀上船舷,不等她使勁,一道力量便迅速的將她提了上去。濕透的身子靠在溫熱的懷抱裏,熟悉的帶笑聲在耳邊關切的響起:“阿木,你沒事吧?”
“沒事。”她心不在焉的回了句,對麵,整座島嶼都沐浴在火中,滾滾濃煙,那燒焦的氣味隔的這麽遠也清楚的聞見。
天空上的煙花已經完全停止了,而她的心,卻出奇的不安,像馬上就要麵對什麽事情,很不好,很不舒服的事情。有一種無形的壓迫感在心頭,憋的她呼吸不過來。腳下一顫,她身體竟然軟了軟。
“阿木。”托住她身體,他皺眉道:“怎麽了?是不是不舒服?剛來珊國時你身體就比以前虛了些,我們馬上回去找禦醫看看,你要聽話,乖。”
紫檀木微微皺了皺眉頭,卻隻是將頭靠在他肩上,靜靜的靠著不說話。
“還好我們動作快,依我看,島上絕對不下上萬士兵,這個時候絕大部分都在睡覺呢,不然也不會被我們燒了個措手不及了。”嘯天歌看著那熊熊火焰,冷冽一笑,“敢對我們出手,沒有不付出代價的,十倍,百倍!”
“那是因為意料不到。”郝連流月靠在欄杆上清淺的笑:“看島上人的反應,隻怕這裏從未出現過外人。他們太過自信了,自信每次出去都是萬無一失,才造成今日的滅頂之災。”
“誰說不是呢。”嘯天歌目光一轉,看向郝連流月手裏的盒子,問道:“那裏麵究竟是什麽?”
郝連流月將盒子打開,取出紙張一般的東西來,悠然笑道:“似乎是進軍圖,咦,怎麽是大陸的地圖?”
聞言,紫檀木從悟蒼絕瀾懷中抬起頭來,接過圖紙看了看,嘴角一冷,道:“是進攻大陸的圖紙,不過上麵的兵力明顯比這島嶼上的多。而且上麵計劃很詳細,一步一步,算無遺漏,隻怕不是短時間能弄出來的。”
紫檀木在軍事方麵的能力他們無人質疑,嘯天歌冷笑道:“好個莫言家族,野心真不小,竟然想吞下整個大陸,也不怕噎死。”
一直擔心觀察著紫檀木的悟蒼絕瀾此時平淡道:“隻怕不是莫言家族,說說你們在島上的情況。”
幾人也不反對他的話,一個莫言家族,的確沒有這樣的能耐。當下,簡單的將他們在地道中看到的說與他聽。
“王……”悟蒼絕瀾沉鳴,眉眼中閃過一抹厲色,“我可不知道除了五國,哪裏還有個王,還如此厲害。珊皇聽命與他,消失了十幾年的莫言家族為他暗中培養軍隊,這勢力,不知道究竟有多大。”
“就是因為不知道,所以才可怕。”郝連流月道。
“為今之計,我們需要派船出海去搜,能找到多少找多少,這樣的地方,絕不止一個。找到了也不要輕舉妄動,以免打草驚蛇。”紫檀木隨手將圖紙撕毀,這樣的夢,有他們在,注定隻能破滅。
悟蒼絕瀾整個人氣息一變,丹鳳眼深沉黑暗,啟唇道:“隻怕不止海外,整個大陸中,恐怕勢力更加不小。這一次,我們該徹底的清查一遍了,那些見不得光的東西,就讓他們永沉地獄吧。”
幾人聽言不再說話,隻是眉眼間的沉寂狠斷同時露了出來。
既然已經欺到頭上來了,那就看看誰才是真正的王者,誰才是這片大陸真正的主人!
船迅速的向岸邊駛去,火島已經徹底遠離了他們的視線,一個多時辰過後,船頭望風的士兵突然快步向他們跑來,躬身道:“啟稟統領,前方發現可疑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