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尤為突兀。邏輯混亂,竟全然不似她平時的沉穩冷靜。

可也就是這突然的一喚,她完全跳脫出來,撫著自己的額角,莫名其妙的吐了口氣。

觸碰她耳根的手指也在這時頓住,他含笑的聲音極為正常的傳來:“好了,泥土擦掉了。”

“啊?”她一愣,隨即腦中一轉,才想到可能是她昏迷倒在山崖時在地上沾染了,剛才,真是讓她非常不習慣。莫名其妙的,心煩意亂。

將她的反應盡收眼底,他掩下所有思緒。

他自然起身,長而濃密的睫毛遮住了整個眼,伸手向她,聲音一如既往的含笑,“起來吧阿木,地上潮濕,不宜久留。”

“嗯。”調理好自己的情緒,她覆手在他手上,順著他的力道緩緩起身。

她定了定神,手下傳來的細膩的觸感讓她不由的看了他一眼,這人,皮膚怎生的比女人還好?

悟滄絕瀾手下輕鬆一帶變將她拉了起來,見她看著他,笑著問道:"怎麽了?莫非我臉上也在哪裏沾染了不幹淨的東西?"

想起剛才有些尷尬的情形,她收回視線淡淡道:“沒。”

“是嘛。”他含笑不語,但心知肚明。

看了眼外麵已經快要泛白的天色,他道:"阿木接下來有何打算?"

紫檀木斂眉靜想了片刻,抬頭看著洞口傳來的白光道:"我們回去吧。"

悟滄絕瀾點點頭,她心中有數,多留也無用。當下拉著手中握住了就沒放開意識的手起步往外走去。

下意識的順著手中力道前進,前腳方一踏步,她便馬上感覺到了不對,腹中一股暖流流過。

當下迅速將邁出去的腿收回來,一拽手的另一端,語速比平時快了一倍的道:"等等。"

"怎麽了?"他駐步,回頭仔細的看著她的身體,問道:"是不是木塔那掌傷到你根本了?"

有些僵硬的筆直站著,她那張千萬年不變的淡定麵孔突然間有些發紅的征兆。感受著腹中湧動的熱流,她此刻臉麵有些掛不住了,如果她上輩子那二十幾年不是白活的話,那麽她此刻的判斷就不會有錯,她,來葵水了……

怎麽了?她來月事了啊!她能這麽說嗎……該死的媚!

她向來平淡的沒有情緒,此刻那張緊繃的臉緊了他一顆心,當下強拉她在身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修長的手指就要往她手腕經脈上扣。

紫檀木下意識的縮回手,見他眉峰微蹙,想起方才他就有些動怒,此刻她有隱瞞的嫌疑,想必會更嚴重,況且,她還需要他幫忙………

然而,還不等她交待,他檢查完了她身前沒發現什麽問題,自然要扳過她身子看後麵了,紫檀木在思考著反應自然沒他快,隻感覺他握著她的手瞬間緊了緊,邪魅的聲音含了絲明顯的怒意。"你果然傷的很重,後麵都出血了,為什麽不告訴我?"

他用這樣的語氣一說紫檀木此刻還真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了,從沒出現過的一絲窘迫出現在了她身上,而奇怪的是竟然會覺得有些好笑…她受傷出血了……隻怕他要是知道她現在的情況,再定的住也會嗅吧……

見她還是隻沉默不語,他不由的移開放在她身後的視線雙手強行捧起她清淡的麵孔讓她專注看向他,緊捉她有些飄散的視線,他定定問道:"告訴我,是不是很嚴重?"

餓……貌似很嚴重。

紫檀木看著眼前這雙難得的讓認真取代了漫不經心的丹鳳眼,想著他說的那兩句話,竟很不厚道的想,或許,該囧破的人是他了。她於是用她最淡定的聲音說出這句話:"瀾瀾,我來月事了。"

緊緊握住她的手,瞬間就僵了。

然後,他不容分說的抱住她把下顎埋到她肩膀上,再把她的頭按到他頸窩裏,堅決不允許她動。

他這明顯不是抱她,而是紅果果的掩飾嘛,這樣明顯該尷尬的情況下,她卻自然的奇怪的輕笑出了聲,“嗬嗬,瀾瀾,你掙紮個什麽呢?我都不害羞。”

他搖了搖頭,因著姿勢原因臉頰隨之在她肩上摩擦,柔軟的藍色布料貼在臉上很舒服,亦如懷中的女子。他哪裏,是害羞呢?他是怕他忍不住啊……她來初潮了……他高興還來不及呢……

不過,姑且讓她如此以為吧。

雙手趁機收的緊了緊,抱了個滿懷,他在她肩膀上糾正了下位置,讓自己更舒服,臉頰正好對著她斜側臉,他魅惑的聲音含笑呢喃:“是啊,掙紮呢,如此掙紮……”

他的聲音很低,很含糊,若不是她功力了得還真聽不清楚,被那氣息繞的脖頸有些癢,她微側了側臉頰,輕笑道:“好了,再抱下去天都要亮了,先幫我解決目前的問題吧?”

天亮了又怎樣?他微閉眼,吸了口帶著她體溫的氣息道:“嗯,你說,怎麽幫?”

“這是什麽地方?”打量了一圈這個山洞並沒發現什麽特別之處,一時間難以判斷。

“你還記得那天沐浴的那個瀑布嗎?”他不答反問道。

那個瀑布……想起那天頗為尷尬的情況,她輕輕點了點頭,“記得。”

身下有個依靠,他很大一部分重量都壓在了她身上,微閉著眼心不在焉的道:“這個山洞便是在那瀑布後麵,一方水瀉,兩個世界。”

水簾洞,紫檀木馬上想到了西遊記裏麵的這個地方。難怪她開始往洞口看去的時候見的有隱隱白光呢,原來是水反射的瑩白光斑啊。

腦子裏不住思考著對策,她這件衣服已經被弄髒了,開始她沒感覺主要是因為一直保持著躺或斜靠的姿勢沒有邁步之類的動作,所以沒有引發反應,這一動也沒想到初次就這麽多,這樣子,是絕不能出去見人的,這個時代可是很忌諱這些的。

這裏沒有換洗的衣服,沒有衛生棉,沒有清洗工具,各種沒有,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苦,她總算體會到了。

她思考未果,正想廣謀良策,這一收神,猛然感覺出了些不對的地方。他摟著她她本並沒有在意,也沒有什麽不適,所以也無所謂。

可,可他這是在做什麽?看著頭埋在她脖頸一動不動,手卻在解血色外衣的人,她不由得一問:“你,在幹什麽?”

他的服裝向來是看著簡單實則繁瑣的,加上他又不是長幹這種事,因此動作難免生疏,一隻手還摟著她腰,另一隻手孤軍奮戰著。他的聲音魅惑如常,從她肩上低低的傳來,就事說事的道:“脫衣服。”

脫,脫衣服……“脫衣服幹什麽?”下意識把自己實在想不出的問題問出後才忽然感覺有些不妥,似乎是,不妥吧……

悟蒼絕瀾的動作並不停,聽言,他埋在她消瘦肩膀的唇發出了低低的笑聲,抬首緩緩的靠近她側臉頰,玫瑰色的唇瓣貼近她耳際,溫熱的呼吸吐進她耳裏,惹來她本能的一陣顫栗和緊接而來的理智控製後,他蠱惑道:“孤男寡女,無人山洞,脫衣服,阿木說幹什麽呢……”

理智直接反駁了他這話,她實在不覺得兩人之間能發生有那方麵的事,更多的,是開無傷大雅的玩笑,所以她定住不動。可眼前的情況……

這個人,上輩子妖精變得吧?她目不斜視的盯著正前方,絕不去看身側的人,光是聲音和觸感就讓她有些受不了,她可不無端的刺激自己。正想推開他,卻是他先一步動作。